火箭文学
经典热门小说推荐
起于青萍末小说,起于青萍末最新章节

起于青萍末

作者:O泥

字数:180278字

2025-10-09 10:00:18 连载

简介

备受瞩目的快穿小说,起于青萍末,由才华横溢的作者“O泥”创作,以苏念晚的冒险经历为主线,展开了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如果你喜欢快穿小说,那么这本书一定不能错过!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赶快来一读为快吧!

起于青萍末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 道祖她踏破诸天万界

##道祖靠碰瓷神器起家

>苏念晚揣着道教学院录取通知书,满心欢喜推开古殿大门。

>殿内供奉的竟是弥勒佛像,蛛网密布,铜像诡笑。

>一脚踏空坠入深渊,却被神器金鸠砸中。

>“小道友,”器灵狡黠眨眼,“你拜的三清像里蹲着弥勒佛,不觉得荒唐吗?”

>从此她穿梭万界:佛国、禅林、妖域、魔境……

>在修真世界被当邪祟追杀,她反手炼化佛光为道火;

>在魔法位面被斥为异端,她以道符引动元素风暴。

>十二个世界,十二场问道。

>当万道法则在她指尖流转时,金鸠器灵终于坦白:

>“你本就是道源碎片,我们不过助你重拾故物。”

>最后一界,她立于诸天之上,身后万道交织成新纪元。

>“从此,我为万道之祖。”

八月的阳光,毒辣得能把人烤化,柏油路面上蒸腾起扭曲的热浪,空气里浮动着一种黏糊糊的焦糊味儿。苏念晚却像没感觉似的,脚步轻快得能飞起来,细密的汗珠顺着她光洁的额角滑落,洇湿了几缕粘在颊边的碎发,她也顾不上擦。

她怀里紧紧捂着一个牛皮纸信封,信封边角都快被她手心沁出的汗给浸软了。那信封里躺着的,是她做梦都在等的宝贝——终南山清微观道教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三清在上!列祖列宗保佑!”苏念晚心里的小人儿已经跪地磕了八百个头,兴奋得快要炸开,“道法自然,无为而治,清净逍遥……成了!老娘我终于要去修仙了!不,是学道!是求真!”

她脑海里已经自动播放了无数遍未来生活的超清画面:晨钟暮鼓,青烟袅袅,素衣芒鞋,手持拂尘(必须得是雪白的马尾鬃做的,带点仙气),在云雾缭绕的山巅打坐吐纳,说不定还能学两手画符念咒,驱邪捉鬼……想想就带劲儿!比对着电脑敲PPT,或者跟菜市场大妈为了两毛钱的白菜帮子掰扯,那简直是云泥之别!这才是她苏念晚该过的日子!

通知书上写的地址有点偏,七拐八绕,路越走越窄,两旁的建筑也从规整的现代楼房,渐渐变成了些低矮破旧的老房子,墙皮斑驳脱落,露出底下灰黄色的泥坯。空气里那股子燥热倒是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带着点陈腐木头和香灰混合的味儿,隐隐约约,若有似无。

“大隐隐于市嘛!高人都这样!”苏念晚给自己打气,捏着信封的手指更用力了些,指节都有些泛白。通知书上附了个简易手绘地图,像个神秘宝藏图,终点标记在一座据说挺有年头的古建筑——“清微观”后殿。

终于,她停在了一扇厚重的、饱经风霜的木门前。门是暗沉沉的朱红色,只是漆皮剥落得厉害,大片大片露出底下灰败的木质,门环是生满绿锈的铜兽头,看着有些狰狞。门楣上挂着一块同样饱受岁月摧残的木质匾额,上面“清微观”三个墨字倒是依稀可辨,只是边缘被虫蛀得坑坑洼洼,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凄凉。

“呼……”苏念晚深吸了一口气,那陈腐的木头味混杂着灰尘的味道直冲鼻腔,她定了定神,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样咚咚直跳。她伸出手,指尖微微发颤,轻轻按在那冰冷粗糙的门板上。

“吱呀——嘎——”

一声漫长而刺耳的呻吟,仿佛这扇门已经沉睡了几百年,极不情愿地被她惊醒。沉重的门轴转动,带起一股呛人的灰尘,扑了苏念晚一脸。她下意识地眯起眼,抬手挥了挥面前的浮尘。

门缝一点点扩大,殿内的景象像一幅褪了色的、阴郁的画卷,缓缓在她眼前铺开。

光线昏暗。仅有几缕惨淡的天光,从高高的、同样布满蛛网的雕花木窗棂缝隙里艰难地挤进来,在空气中形成几道模糊的光柱,光柱里无数的尘埃在无声地狂舞。

没有想象中肃穆的三清神像。

没有袅袅的青烟和清雅的檀香。

大殿深处,那本该供奉着“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的巍峨神坛之上,盘踞着一尊巨大的……佛像?

苏念晚整个人僵在了门口,像被一道无形的冰水从头浇到脚,方才那点滚烫的兴奋瞬间冻结、碎裂。

那是一尊铜铸的弥勒佛像。大肚能容,笑口常开——本该如此。可眼前的这尊,在昏暗光线下,那笑容却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诡异。嘴角咧开的弧度极大,几乎要扯到耳根,本该慈祥眯起的眼睛,铜铸的眼珠却仿佛在浑浊的光线下反射着一点幽冷的微光,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什么。佛像通体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颜色暗沉,连那标志性的大肚子上,都结满了纵横交错的、灰白色的蛛网,像披着一件褴褛的尸衣。整个铜像在昏暗中,散发出一种沉重、冰冷、了无生气的死寂。

神坛下方,供桌早已倾颓,断裂的桌腿歪斜地倒在地上,蒙着厚厚的灰。地面是坑洼不平的青砖,砖缝里顽强地钻出几簇枯黄的杂草。四周墙壁更是斑驳得厉害,大片大片的墙皮剥落,露出里面狰狞的砖石。空气里那股陈腐的木头味、灰尘味,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像是某种东西长久闷在阴暗处慢慢腐烂的微酸气味,混合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人的胸口,让人喘不过气。

破败。荒凉。死寂。

还有一种巨大的、荒谬的错位感。道观里供着佛像?这感觉,就像一脚踩空,从云端狠狠摔进了泥沼里。

“搞……搞什么鬼?”苏念晚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得厉害,在这死寂的大殿里显得格外突兀。她下意识地低头,又看了一眼手里那张印刷精美、盖着鲜红印章的录取通知书。“终南山清微观道教学院”几个字清晰无比。地址没错,就是这里。可眼前……这算怎么回事?挂羊头卖狗肉?还是她走错了平行宇宙?

一股巨大的失望和荒谬感攫住了她,像冰冷的藤蔓缠上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让她窒息。她捏着通知书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指尖冰凉。

不甘心。

一股莫名的执拗从心底升起,烧掉了那点恐惧。也许是那通知书上鲜红的印章刺激了她,也许是多年来对“道”的向往让她无法接受眼前这彻底的荒诞和破灭。

她得看清楚!她必须得弄明白!

苏念晚咬咬牙,抬脚,小心翼翼地迈过了那高高的、布满灰尘的门槛,踏入了这片死寂的领域。脚下青砖的冰冷触感透过薄薄的鞋底传来,让她打了个寒颤。

大殿空旷得可怕,她的脚步声在死寂中被无限放大,每一步都像踩在腐朽的骨头上,发出沉闷而空洞的回响——“嗒…嗒…嗒…”

那回音撞在四壁,又反弹回来,层层叠叠,在这片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瘆人,仿佛有看不见的东西在跟着她走动。

越往里走,光线越发昏暗,空气也越发凝滞。灰尘的味道混合着那股若有似无的腐败气息,越来越浓重。她强忍着不适,目光扫过墙壁上残存的、早已模糊不清的壁画痕迹,扫过角落里堆积的、不知是什么的腐烂杂物,最后,又落回那尊高高在上、笑容诡异的弥勒铜像上。

铜像的阴影投下来,巨大而扭曲,几乎要将她渺小的身影吞噬。

“这到底……”她仰着头,困惑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交织在一起。

就在她心神被那佛像诡异笑容攫住的刹那,脚下猛地一空!

“啊——!”

一声短促的惊呼只来得及发出一半。

她踩着的几块青砖,不知是早已腐朽,还是底下被什么东西掏空,瞬间如同腐朽的枯骨般碎裂、塌陷!一股冰冷刺骨、带着浓重土腥味和朽烂气息的阴风猛地从下方倒灌上来,瞬间包裹了她。

失重感猛烈地袭来!

苏念晚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向下急坠!视线里最后看到的,是上方那尊弥勒佛铜像俯视下来的、冰冷而诡异的笑脸,那咧开的铜铸嘴角,在昏暗中仿佛又向上弯了弯。

无尽的黑暗和冰冷瞬间淹没了她。

完了!

这个念头刚在脑海中绝望地炸开,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拖入了慢放。

在急速下坠的失重感中,苏念晚的感官被拉扯得异常敏锐。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自己手中那张攥得死紧的录取通知书,被下方涌上的强劲气流猛地撕扯开一角。那被撕开的边缘,一个她之前从未留意过的、印刷在通知书背面角落的、极小的暗金色八卦图案,在绝对的黑暗中,竟陡然亮了起来!

不是柔和的光芒,而是一种灼目的、近乎燃烧般的暗金色流火!

那流火仿佛拥有生命,瞬间从纸面剥离、升腾,在她眼前勾勒出一个极其繁复玄奥的符号虚影,古老、威严,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秩序感。

几乎是同一刹那——

轰!!!

头顶上方,那破败大殿的穹顶,毫无征兆地炸开一个巨大无比的窟窿!刺眼到令人瞬间失明的炽烈金光,如同决堤的天河之水,狂暴地倾泻而下!光芒之盛,瞬间驱散了下方所有的黑暗,将这片下坠的深渊照得亮如熔炉核心!

那金光的核心,裹挟着粉碎一切的无上威势,撕裂空气,发出震耳欲聋、仿佛能碾碎神魂的恐怖尖啸,精准无比地——朝着正在下坠的苏念晚,当头砸落!

避无可避!

苏念晚瞳孔里最后映出的,是那团毁灭性的、占据了她全部视野的刺目金光。她甚至来不及感受到恐惧,意识就被那纯粹的光和狂暴的冲击彻底撕裂、吞噬,陷入一片虚无的空白。

……

痛。

一种奇异的、仿佛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重组、又像被无形之力反复揉捏碾碎的剧痛,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

苏念晚的意识像沉在冰冷粘稠的深海,被那剧痛一点点拉扯着,艰难地向上浮。

眼皮沉重得像压了两座山。她挣扎着,睫毛颤动,终于掀开了一条缝隙。

光线昏暗,柔和。不再是那毁灭性的金光,也不是大殿里那种死气沉沉的灰暗。眼前似乎是一个……极其狭小的空间?四壁像是某种温润的玉石,散发着朦胧的、如月华般的清辉,勉强照亮了方寸之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令人精神一振的冷冽清香,像是初春雪后松针的味道。

她正躺在这片清辉中央,身下是……一片巨大的、柔软的金色羽毛?那羽毛的纹理细腻得不可思议,流淌着温润的光泽,托着她的身体,暖洋洋的。

“这是……阴曹地府?还是天堂?”苏念晚脑子一团浆糊,记忆碎片混乱地冲击着:破败的道观、诡异的弥勒佛、塌陷的地面、无底的深渊、还有那……砸下来的太阳?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带着一种刻意拉长的、懒洋洋的调子,却清脆得如同玉磬相击,在这静谧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啧,可算是醒了?你这小身板,比本座预想的还要脆点儿啊。”

苏念晚悚然一惊,循声猛地抬头!

就在她正前方,悬浮着一个……小人儿?

那小人儿只有巴掌大小,通体笼罩在一层淡淡的、流动的金色光晕里,看不清具体衣着,只能隐约看出是个穿着宽袍大袖的轮廓。最扎眼的是那张脸——粉雕玉琢,像个七八岁的漂亮娃娃,大眼睛忽闪忽闪,乌溜溜的瞳孔深处却跳跃着与外表年龄毫不相称的、近乎千年老狐狸般的狡黠光芒。他(或者她?)翘着二郎腿,一手托着腮帮子,另一只小手的手指间,正百无聊赖地转动着一件小东西。

苏念晚的视线瞬间凝固在那小东西上。

那是一枚暗金色的、造型古朴奇特的……鸟形器物?像一只收敛了翅膀、昂首挺胸的鸠鸟,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表面流淌着和她通知书上那个燃烧的八卦图案如出一辙的暗金光泽!

“你……你是什么东西?!”苏念晚喉咙发紧,声音嘶哑干涩,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和茫然。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全身酸软无力,像被抽掉了骨头。

“东西?”那金色小人儿眉毛一挑,小脸上做出一个极其夸张的、被冒犯到的表情,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做作的委屈,“没眼力见儿的小道友!本座可是金鸠神器的至高器灵!天地造化所钟,万界唯一的存在!懂不懂?”他(她?)挺了挺那根本不存在的胸膛,一脸“快来膜拜我”的得意。

“器……器灵?”苏念晚脑子更乱了,什么神器?什么万界?她看着对方那副明明是个奶娃娃模样却偏要装老气横秋的样子,还有那熟悉的、让人想揍一拳的欠揍表情,混乱中莫名地,反而冲淡了一丝恐惧。她下意识地回怼,声音虚弱但语气冲得很:“我管你是什么灵!这是哪儿?那破庙怎么回事?我……我是不是被你砸死的?”

“砸死?”小金人嗤笑一声,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小道友,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要不是本座及时赶到,用无上神力护住你一丝真灵不灭,你现在早就魂归幽冥,喝孟婆汤去了!懂不懂感恩?”

他(她?)伸出一根金光闪闪的小手指,隔空点了点苏念晚的额头,动作老气横秋:“再说了,那地方?啧啧啧……”小人儿脸上露出一个极其嫌弃又带着点幸灾乐祸的表情,大眼睛里闪烁着促狭的光,“你拜的三清像里蹲着个弥勒佛,铜像还笑得跟个鬼似的,满地破砖烂瓦,蛛网比你的头发都密……你不觉得,这本身就荒唐透顶了吗?”

“小道友,”器灵的小身子微微前倾,那张粉雕玉琢的娃娃脸凑近了些,大眼睛里狡黠的光芒几乎要溢出来,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慢悠悠地、一字一顿地问道:

“你拜的三清像里蹲着个弥勒佛,铜像还笑得跟个鬼似的……你不觉得,这本身就荒唐透顶了吗?”

那清脆的童音,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了然和毫不掩饰的戏谑,在这片流淌着月华般清辉的奇异空间里,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小石子,瞬间在苏念晚混乱的脑海中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荒唐?

何止是荒唐!

她捧着那张承载了全部希望和憧憬的录取通知书,怀揣着对清净道法、逍遥自然的无限向往,一路风尘仆仆,推开那扇沉重的、仿佛通往理想国的大门。结果呢?没有晨钟暮鼓,没有青烟袅袅的三清祖师,只有一尊在蛛网和灰尘中咧着诡异笑容的弥勒铜像,一个破败得如同巨大坟墓的废墟!

信仰的殿堂供奉着异教的神祇?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巨大的讽刺和错位感,在她坠落前的一刻,如同冰冷的毒蛇,早已狠狠噬咬过她的心。只是被随后那灭顶的死亡恐惧暂时压了下去。此刻,被这来历不明、古里古怪的器灵用一种近乎轻佻的语气点破,那被强压下去的荒谬、愤怒、失落、还有被彻底愚弄的羞耻感,瞬间如同火山熔岩般轰然爆发!

“荒唐?”苏念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劫后余生的嘶哑和无法抑制的尖锐,她挣扎着想坐直,身体却酸软得使不上力,只能死死瞪着眼前那悬浮的金色小人儿,“何止是荒唐!那是诈骗!是亵渎!是……”

她激动得胸口剧烈起伏,一口气没接上来,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连带着眼眶都红了,不知道是呛的还是气的。

“哎哟哟,悠着点悠着点!”金鸠器灵夸张地叫起来,小身子在空中灵活地往后飘了飘,仿佛怕被她咳出的唾沫星子溅到,脸上却依旧挂着那副气死人不偿命的、看好戏似的笑容,“气大伤身呐小道友!你这小身板刚被本座的神力温养回来一点,可经不起这么折腾。不就是被骗了吗?多大点事儿!红尘俗世,虚妄皮相,看开点嘛!”

他(她?)老气横秋地挥了挥金光闪闪的小袖子,一副“我懂你但我不在乎”的欠揍模样。

苏念晚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喘着粗气,狠狠瞪着那器灵。这鬼东西!说话句句戳人肺管子!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翻腾的情绪,找回一点理智。眼前这诡异的情形,这自称“金鸠神器器灵”的小东西,还有这奇特的、流淌着清辉的狭小空间……都超出了她二十多年唯物主义认知的极限。

“好……”她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豁出去的意味,“就算……就算是你‘救’了我。那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又是哪里?你想干什么?”她一口气抛出所有疑问,眼神死死锁住器灵那张粉嫩却写满狡黠的脸。

“问得好!”金鸠器灵眼睛一亮,仿佛就等着她问这句。他(她?)在空中一个灵巧的翻身,稳稳盘膝“坐”下,悬停在苏念晚面前,小手拍了拍并不存在的袍子下摆,清了清嗓子,摆足了架势。

“竖起耳朵听好了,小道友!”器灵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庄重感,但那双滴溜溜转的大眼睛却出卖了他(她?)的兴奋,“此地,便是金鸠神器的内部核心,无垢方寸界!至于本座,方才说了,便是这神器的灵智化身!至于想干什么嘛……”他(她?)拖长了调子,小脸上露出一个神秘兮兮的笑容,凑得更近了点,压低声音,仿佛在分享一个惊天大秘密:

“本座看你骨骼清奇,虽根骨差了点,悟性钝了些,心性嘛……啧啧,还欠点火候,但胜在……嗯,命硬?被那破庙的阴煞地穴吞噬居然没立刻魂飞魄散,还能引动本座留在你那张破纸上的印记共鸣,也算有点缘分。”

苏念晚听得额角青筋直跳。“根骨差”、“悟性钝”、“心性欠火候”……这破器灵嘴里就没一句好话!

器灵无视了她杀人的目光,自顾自地继续,小手一挥,一道柔和的金光在空中铺展开来,瞬间化作一幅流动的、浩瀚无垠的星图!无数璀璨的星辰在其中生灭流转,更有形态各异、光怪陆离的世界虚影在其中沉浮不定:有梵音缭绕、佛光普照的庄严佛国;有古木参天、禅意幽深的静谧禅林;有妖气冲天、奇形怪状的生灵嘶吼的蛮荒妖域;也有魔气森森、骸骨累累的恐怖魔境……光影变幻,气象万千,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宏大与神秘。

“看见没?”器灵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蛊惑人心的力量,小手指点着那浩瀚星图,“这便是诸天万界!无穷宇宙!你那方小小天地,不过是这万界星海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你所求的道,所知的法,所信的理……嘿,”他(她?)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带着一丝俯瞰众生的漠然,“不过是井蛙窥天,夏虫语冰!”

“金鸠之能,便是穿梭于这诸天万界之间!而你,”器灵猛地转头,那双跳跃着狡黠与古老智慧光芒的眼睛,牢牢锁定了苏念晚,一字一句,如同金铁交鸣,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奇异力量,敲打在她的心神之上:

“你既不甘那方天地的错谬与荒诞,既向往真正的‘道’,何不随本座同行?踏遍诸天,看尽万法!管它佛国禅林,妖域魔境,还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修炼路子!亲眼去看,亲耳去听,亲身去证!去问一问,这诸天万界,何为真道?何为至理?看看你心中的那点念想,能不能在这无垠星海的冲刷下,立得住,站得稳!”

踏遍诸天,看尽万法!

这八个字,如同惊雷,在苏念晚混乱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一瞬间,那破败道观里的诡异佛像、那灭顶的金光、坠落的恐惧、还有被愚弄的愤怒……所有的一切仿佛都被这浩瀚无垠的星图、这器灵掷地有声的话语,冲得支离破碎!

她呆呆地望着那流转的星图,望着那些光怪陆离的世界虚影。佛国的梵音似乎穿透了时空在耳边低吟,妖域的蛮荒嘶吼仿佛震动着她的灵魂,魔境的森冷让她指尖发凉……但同时,一种前所未有的、难以言喻的悸动,如同沉寂亿万年的火山,从她灵魂最深处,轰然苏醒!

是诱惑,更是挑战!是逃离那荒诞现实的唯一出口,也是通往无限可能的……通天大道!

器灵不再说话,只是悬浮在那里,小脸上带着洞悉一切的狡黠微笑,静静地看着她。那双金色的眼眸深处,仿佛映照着诸天星辰的轨迹,幽深得令人心悸。

狭小的无垢方寸界内,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那幅由器灵神力幻化的浩瀚星图,依旧在无声地流转、生灭,散发着永恒而神秘的光辉。

苏念晚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片旋转的星河之上。胸腔里,那颗刚刚还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剧烈跳动的心脏,此刻却被一种更庞大、更陌生的情绪攫住了——那是面对无垠未知时本能的战栗,却又混杂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想要撕裂眼前迷雾的渴望!

“踏遍诸天…看尽万法…”她干裂的嘴唇无声地翕动,重复着器灵那如同魔咒般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带着灼热的火星,烫在她的神经上。

佛国、禅林、妖域、魔境……那些只存在于神话传说、网络小说里的词汇,此刻化作眼前触手可及(至少看起来是)的光影。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置身于缭绕的梵音之中,面对着宝相庄严却可能深不可测的佛陀;看到了自己行走在幽深寂静、一草一木仿佛都蕴含玄机的禅院古刹;看到了蛮荒大地上,奇形怪状的巨妖投下遮天蔽日的阴影,腥风扑面;看到了魔气翻涌的深渊,骸骨铺就的王座之上,投来冰冷嗜血的目光……

恐惧吗?当然恐惧!那是对完全未知、对自身渺小的本能恐惧。她苏念晚,一个普普通通、刚刚拿到道教学院(伪)录取通知书、满脑子不切实际幻想的现代女青年,凭什么去闯那些听起来就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但……

另一种更加强烈、更加原始的情绪,如同压抑了亿万年的地火,轰然冲破了恐惧的冰层!

凭什么?

凭什么她向往的清净道门,供奉的却是诡异的弥勒佛?

凭什么她笃信的“道法自然”,在那破败的废墟里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凭什么她的人生,要被框定在那一方充满谎言和荒诞的小天地里?

不甘心!

一股滚烫的、带着毁灭气息的愤怒和不甘,在她心底疯狂燃烧!烧掉了残存的怯懦,烧红了她的眼睛!

“好!”苏念晚猛地抬起头,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斩断后路的决绝,像淬了火的刀锋,劈开了这方寸之地的寂静。她的眼睛亮得惊人,直直刺向那悬浮的金色器灵,里面翻涌着劫后余生的戾气,被点燃的野心,以及对那荒诞过往最彻底的唾弃。

“我跟你走!”她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火星,“管它刀山火海,佛国魔域!这破地方,我一秒钟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我要去看!去听!去证!”她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拗,“我要亲眼看看,这诸天万界,到底藏了什么牛鬼蛇神!我要亲口问问,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东西,凭什么摆布我的人生!我要亲手……”

她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目光扫过那流转的星图,最终定格在某个佛光氤氲的世界虚影上,嘴角咧开一个带着狠劲的、近乎狰狞的弧度:

“……砸碎那些看着就让人火大的金身泥胎!”

“噗嗤——”

一声极其不合时宜的、清脆的嗤笑打破了这悲壮(自认为)的氛围。

金鸠器灵悬浮在空中,小肩膀一耸一耸,小手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飚出来了(如果有的话),那张粉嫩的娃娃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看傻子似的欢乐。

“哈哈哈哈!砸碎金身泥胎?哈哈哈……哎哟喂,笑死本座了!”器灵一边抹着(并不存在的)笑出来的眼泪,一边用小手指着苏念晚,“小道友,你这心气儿……嗯,倒是挺足!就是这脑子嘛……啧,果然还是欠点灵光!”

“你!”苏念晚瞬间涨红了脸,刚刚燃烧起来的悲愤火焰被这兜头一盆冷水浇得滋滋作响,只剩下恼羞成怒的青烟。这破器灵!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懂什么!”她梗着脖子吼回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那些东西,看着就假仁假义,道貌岸然!就该……”

“就该什么?”器灵好不容易止住笑,大眼睛弯成了月牙,里面却闪烁着戏谑的光,“就凭你现在这风一吹就倒、魂儿都差点散掉的小身板?就凭你这点……嗯,姑且称之为‘勇气’的东西?去砸佛国菩萨的金身?小道友,本座敢打赌,你前脚刚亮出拳头,后脚就被人家座下的护法金刚当邪魔外道,一巴掌拍成肉泥,糊在佛殿的地砖上抠都抠不下来!”

器灵的话刻薄得像淬了毒的针,扎得苏念晚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偏偏又无法反驳。她咬着下唇,攥紧了身下那片温暖的金色羽毛,指节发白。

“那你说怎么办?!”她憋着一股气,声音闷闷的。

“怎么办?”器灵小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但那双眼睛里的狡黠光芒却更盛了。他(她?)小手指在空中虚虚一点,那幅浩瀚星图瞬间放大,一个边缘闪烁着柔和金光、内部景象却模糊不清的漩涡状通道,在星图边缘缓缓旋转起来。

“当然是……”器灵的声音拖长,带着一种引人堕落的诱惑力,小脑袋微微歪着,看向苏念晚,“先找个地方,活下去啊。”

他(她?)的小手指精准地戳向那个旋转的金色漩涡,指尖一点金光没入其中。

“喏,就这儿吧。小千世界,‘云渺界’。听着名字挺仙儿是吧?嘿嘿……”器灵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低笑……

微信阅读

评论 抢沙发

登录

找回密码

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