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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中平六年冬,洛阳的风裹着碎雪,落在铜驼街的青石板上,融成一滩滩暗褐的水迹。那不是雪水该有的颜色——三天前,执金吾丁原带着部曲在宫门外叩阙,骂董卓“窃国弄权,污辱汉祚”,话音未落,就被董卓的义子吕布一戟挑破了喉咙。血溅在朱红宫墙上,冻成了冰,这几日被风刮得剥落,混着雪,便成了这般模样。

曹操缩在司空府后巷的阴影里,棉袍上沾着半截草秆——那是他从董卓府邸翻墙时,被墙头的狗尾草刮到的。半个时辰前,他还在董卓的书房里,看着那厮搂着新抢来的宫女,把一卷《春秋》扔在脚边,醉醺醺地说:“少帝那黄口小儿,留着碍事。明日我便奏请太后,废了他,立陈留王为帝!”

案上的青铜灯盏晃了晃,曹操垂着眼,指尖攥得发白。他三天前刚从顿丘县令任上被召回洛阳,董卓素知他“有权略”,想拉他做掾属。可这几日在洛阳蹀躞,他见得够多了:城门校尉伍琼因劝董卓“勿迁都”,被杖毙在朱雀门;城西民宅被西凉兵强占,妇人哭嚎着攀住门框,却被马蹄踏断了手腕;就连太庙前的石狮子,都被董卓的部将刻上了“太师万寿”的秽语——这哪里是辅政,分明是盗国。

“孟德以为如何?”董卓斜睨着他,酒气喷在他脸上。

曹操猛地抬头,脸上堆起笑:“太师此举,正合天意。少帝懦弱,陈留王聪慧,立贤不立长,乃三代旧制。”

董卓眯着眼笑了,拍他的肩:“我就知孟德识时务。明日随我入宫,替我拟那废帝诏。”

他应着“诺”,退出书房时,后背已被冷汗浸透。走到后巷,他摸了摸怀里——那方刻着“曹孟德印”的铜印还在,可他知道,再留下去,这印就得盖在废帝的诏书上,落个千古骂名。

风更紧了,卷着雪沫子打在脸上。曹操紧了紧棉袍,转身往东门走。守城门的是董卓的亲卫,他解下腰间的玉佩——那是去年讨黄巾时,皇甫嵩赏他的和田玉,塞给卫卒:“家母染疾,急着回谯县探病,劳烦兄弟通融。”

卫卒掂了掂玉佩,眯着眼看他:“太师有令,入夜后不得开城门。”

“通融则个,”曹操压低声音,又塞过去一锭银子,“我只带一仆,轻车简从,绝不声张。”

卫卒收了银子,往左右看了看,拉开了半扇城门。曹操快步走出,直到洛阳城的轮廓被夜色吞掉,才敢回头——那座巍峨的都城,此刻像一头淌血的巨兽,正被董卓这豺狼啃噬着筋骨。

“主公,往哪去?”随行的仆役曹洪赶上来,他是曹操的从弟,带着两匹快马候在城外。

曹操勒住马,望着东方:“去陈留。”

陈留太守张邈是他旧友,更重要的是,陈留地处兖豫之间,粮草丰足,且远离洛阳,正是召集义兵的好去处。他摸了摸怀里——方才在董卓府中,他趁董卓醉卧,偷了一份天下郡守的名册。那些人里,有袁绍那样的世家领袖,有孙坚那样的江东猛将,有公孙瓒那样的边地枭雄,若能聚起他们,未必不能掀翻董卓这逆贼。

“备笔墨,”曹操对曹洪说,“我要写几封信。”

雪落在马背上,融成水珠。曹操望着漫天风雪,忽然想起二十岁那年,他初任洛阳北部尉,造了五色棒悬在尉廨门前,宦官蹇硕的叔父犯夜禁,他二话不说,用棒打死。那时他以为,凭一腔孤勇便能匡扶汉室,可如今才知,对付董卓这样的豺狼,光有勇不够,得有刀,有兵,有天下人的刀兵。

陈留郡己吾县的驿馆里,烛火燃了三天三夜。

曹操脱了棉袍,只穿件单衣,伏在案上写檄文。案上堆着几十封书信,有的是给袁绍的,有的是给公孙瓒的,还有给南阳太守袁术、东郡太守桥瑁的——都是名册上响当当的人物。曹洪在一旁研墨,墨汁溅在他手背上,他也没察觉。

“‘董卓欺天罔地,灭国弑君;秽乱宫闱,残害生灵……’”曹操念着,笔尖一顿,“不够。要让他们看了,恨不得立刻提刀去洛阳。”

他划掉重写:“‘昔赵高作乱,秦遂覆亡;董卓现形,汉祚将倾。今者,帝被囚于永安宫,后被鸩于椒房殿,洛阳百姓,日有数十家被屠,白骨盈于衢路,青血染于宫墙……’”

写到“青血染于宫墙”,他想起丁原的血,想起伍琼的血,指尖微微发颤。曹洪递过一杯热茶:“主公歇会儿,这几日您只睡了两个时辰。”

曹操摇摇头,接过茶却没喝,只盯着窗外。己吾县的街市比洛阳热闹,晨起有卖豆浆的小贩吆喝,傍晚有妇人唤孩童回家,可他知道,这太平是假的——董卓若不除,用不了多久,西凉兵就会踏过黄河,把这太平踩成洛阳那样的焦土。

“得用天子的名义。”曹操忽然说。

曹洪一愣:“可天子被董卓软禁,哪能下诏?”

“我替天子写。”曹操眼里闪过一丝狠厉,“董卓能假传圣旨废帝,我便能假传圣旨讨贼。这檄文,要以‘天子密诏’的名义发出去。”

这是险招。矫诏是死罪,一旦被揭穿,不仅他性命难保,响应的诸侯也会被冠上“附逆”的罪名。可若不用天子的名义,那些各怀心思的诸侯,凭什么放下地盘,千里迢迢去讨董卓?

他取过一方素绢,仿照汉灵帝的笔迹——他早年在洛阳做议郎时,见过灵帝的诏书,那笔迹圆转,带着几分柔媚。他蘸了朱砂,在绢首写“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然后一笔一划地写:“董卓老贼,挟朕以令天下,杀卿大夫,焚民舍,罪不容诛。今诏天下忠义诸侯,速起精兵,共赴洛阳,诛此逆贼,复我汉祚……”

写罢,他解下铜印,却没盖自己的印,而是取过一枚刻着“汉天子玺”的木印——那是他让曹洪连夜刻的,虽不是真玺,却足以乱真。盖了印,他把素绢卷起来,塞进竹筒,又在竹筒外缠了三层蜡封。

“把这檄文抄五十份,快马送出去,”曹操对曹洪说,“给袁绍的那份,要特别注明‘袁公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当为盟主’;给孙坚的,提一句‘孙将军昔讨黄巾有功,今当再立不世之功’;给公孙瓒的,说‘北境鲜卑未平,若董卓不灭,边兵难回,恐为外患所乘’——每个人,都得让他们觉得,讨董卓是为了自己。”

曹洪应着去了。曹操走到窗边,看着驿馆外的老槐树——枝桠上还挂着残雪,可已有嫩芽要冒出来。他想起少年时,和袁绍在洛阳城外打猎,袁绍骑一匹白马,笑着说:“孟德,你说将来天下大乱,咱俩谁能匡扶汉室?”那时他们都以为,乱世离得远,可如今,乱世已至,而他们,真要并肩作战了。

三日后,檄文送到了渤海郡。

袁绍正坐在府中看兵书,见驿卒递来竹筒,蜡封上印着“汉天子玺”,忙拆开看。读到“董卓老贼,挟朕以令天下”,他猛地拍案:“好个董卓!我早说此人必反!”再读到“袁公四世三公,当为盟主”,他捋着胡须,眼里亮了——袁家自高祖以来,历任司空、司徒、太尉,却从未有人做过天下诸侯的盟主,这是何等的荣耀。

“备车!”袁绍站起身,“去陈留!”

同一日,南阳郡。袁术拿着檄文,对左右说:“袁绍那厮,凭什么当盟主?不过他是我哥,先去看看也好——若能趁机夺些粮草,倒也划算。”

辽东,公孙瓒看着檄文里“边兵难回”四个字,皱着眉对赵云说:“董卓不灭,洛阳不安,朝廷便腾不出手管鲜卑。带三千白马义从,随我去陈留。”

江东,孙坚刚从长沙赶到南阳,见了檄文,把头盔往案上一扔:“我当年随朱儁讨黄巾,为的就是护这汉室!董卓敢毁它,我便敢杀他!”

短短十日,天下诸侯竟有十七路响应:渤海太守袁绍、后将军袁术、冀州牧韩馥、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河内太守王匡、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广陵太守张超、徐州刺史陶谦、西凉太守马腾、北平太守公孙瓒、上党太守张杨、乌程侯孙坚,再加上陈留起兵的曹操——十七路兵马,号称五十万,皆往酸枣县会盟。

初平元年春,酸枣县外的平原上,扎满了营寨。

袁绍的营寨在最东头,用青布围起来,门口立着两杆“袁”字大旗,亲兵都穿锦甲,腰悬环首刀,走起来甲片叮当作响——不愧是四世三公的家底子,连营门的守卫都比别家气派。

往西是曹操的营寨,帆布搭的帐篷,士兵穿的是粗布甲,有的还带着讨黄巾时留下的旧伤,可队列站得齐整,早晚操练时,“杀”声能传到三里外。曹操正和曹洪清点粮草,见张邈走来,忙迎上去:“孟卓,你来了。”

张邈是个矮胖的汉子,笑着拍他的肩:“孟德,你这矫诏可是险棋——若被董卓知道,你我都得掉脑袋。”

“掉脑袋也比看着汉室亡了强,”曹操递给他一碗水,“各路诸侯都到了?”

“差不多了,就差孙坚和马腾,”张邈喝了口水,压低声音,“不过袁绍那厮,摆起了架子。昨日我去见他,他竟让我在营外等了半个时辰。”

曹操皱了皱眉。他早知道袁绍好面子,可这时候摆谱,不是添乱吗?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尘土飞扬,有人喊:“孙将军到了!”

众人抬头看,只见一骑红马奔来,马上的人穿银甲,面如重枣,正是孙坚。他翻身下马,往曹操这边走来,手里还提着个包裹,扔在地上:“孟德,给你带了份礼。”

包裹散开,露出一颗人头,正是董卓的部将华雄——原来孙坚从江东来时,路过汜水关,华雄领兵拦他,被他一刀斩了。曹操忙拱手:“文台威武!”

孙坚大笑:“这点小事算什么!等见了董卓,我定斩他狗头,挂在洛阳城门上!”

正热闹着,北边又传来动静,是公孙瓒到了。他身后跟着个白袍小将,眉目清朗,手持长枪,曹操问是谁,公孙瓒说:“这是常山真定人赵云,字子龙,刚投到我麾下。”赵云拱手行礼,曹操看他气度不凡,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

到了第三日,马腾也带着西凉兵赶到——他本是董卓的同乡,却恨董卓“败坏西凉名声”,接了檄文便带着儿子马超来了。十七路诸侯聚齐,袁绍让人在平原上搭了个高台,准备祭天盟誓。

祭天那日,晴空万里。高台上摆着汉家太庙的牌位,袁绍站在最前,穿了件紫袍,腰系玉带,手里捧着祭文。诸侯按爵位高低排开,曹操站在中间,看着台下的士兵——黑压压一片,甲胄映着日光,刀枪如林,心里忽然热起来。

“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袁绍朗声道,“董卓篡逆,祸乱汉室。我等十七路诸侯,今日在此盟誓:共讨董卓,匡扶汉室,若有二心,天人共戮!”

“共讨董卓,匡扶汉室!”诸侯齐声高喊,声音震得远处的草叶都在颤。

宣誓毕,该推选盟主。张邈先开口:“袁公四世三公,德高望重,当为盟主!”

袁术立刻附和:“我哥当盟主,再合适不过!”

韩馥、孔伷也跟着点头。曹操看了看袁绍,见他脸上虽谦虚,眼里却满是得意,便也拱手:“袁公可为盟主。”

袁绍假意推让了几句,便应了,又命曹操为“奋武将军”,孙坚为“先锋”,即刻准备进兵汜水关。散了盟会,曹操回营,曹洪不解:“主公,袁绍虽有声望,却优柔寡断,怎配当盟主?”

曹操望着袁绍营寨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如今诸侯各怀心思,若不推袁绍,谁能压得住?袁术贪财,公孙瓒好勇,孙坚刚猛,唯有袁绍,靠着‘四世三公’的招牌,能让他们暂时拧成一股绳。先讨董卓,等破了洛阳,再说别的。”

可他心里清楚,这股绳未必拧得紧。方才盟会时,他看见袁术偷偷对韩馥使眼色——定是在算计粮草;刘岱和桥瑁站得远远的,两人前几日为了争夺地盘,还差点打起来;就连袁绍,选先锋时先问了自己的侄子袁遗,见袁遗推辞,才选了孙坚——这哪里是讨贼联盟,分明是一群各揣算盘的狐狸,暂时凑在一处罢了。

入夜,曹操在帐中翻看着地图,汜水关、虎牢关、洛阳城,一条线标得清清楚楚。忽然,帐外传来脚步声,是鲍信来了。鲍信是济北相,当年讨黄巾时和曹操共过事,算得是个实在人。

“孟德,”鲍信坐下,沉声道,“袁绍不可信。我听说他私下里和韩馥商量,等破了董卓,便立幽州牧刘虞为帝——这和董卓废帝有何区别?”

曹操心里一沉。他果然没猜错,袁绍这盟主,打的不是“匡扶汉室”的主意,是想自己说了算。

“我知道了,”曹操按住地图,“多谢允诚告知。你且回去,暗中整饬兵马,不管别人如何,咱们先守住本心——讨董卓,是为了汉家天下,不是为了谁当新皇帝。”

鲍信点点头,起身走了。帐内只剩烛火摇曳,曹操看着地图上的“洛阳”二字,忽然想起洛阳的铜驼街,想起那些被雪染红的石板。他拿起笔,在地图旁写了一行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唯义,能破万难。”

窗外,夜风掠过营寨,吹得旗帜猎猎作响。他知道,讨董卓的路,比他想象的还要难——不仅要对付洛阳城里的豺狼,还要提防身边这些“盟友”的暗箭。可只要那面“汉”字大旗还在,他就得往前走。

孙坚带着本部兵马,往汜水关去了。他性子急,盟会一散,便拔营起程,连粮草都只带了十日的——他以为凭自己的勇力,三五日就能拿下汜水关,到时候洛阳城的粮草还不是任他取?

可他没算到,董卓早派了李肃守关。李肃是董卓的女婿,虽不如华雄勇猛,却懂守城的门道。他把关上的滚石、擂木都堆得满满的,又在关下挖了壕沟,灌了水,等孙坚来攻。

孙坚到了关下,见城门紧闭,城楼上插着“董”字旗,当即拍马出阵,指着城楼骂:“李肃匹夫!速献关投降,饶你狗命!”

李肃在城楼上笑:“孙坚,你不过是江东一武夫,也敢来犯关?董卓太师已率十万大军在后,你若不退,定叫你尸骨无存!”

孙坚怒了,命士兵攻城。可云梯刚架到城墙上,就被滚石砸断;士兵刚要填壕沟,城楼上的箭就像雨点似的射下来。攻了三日,损了上千士兵,汜水关纹丝不动。

“将军,粮草快没了!”部将程普来报,“得派人回酸枣催粮草。”

孙坚皱着眉,写了封信,让心腹送往酸枣,交给盟主袁绍。可他没料到,送信的人刚到袁绍营外,就被袁术的人拦了。

袁术正和谋士杨弘算账:“孙坚若拿下汜水关,进了洛阳,功劳就全是他的了。咱们南阳军粮草本就不多,凭什么给他?”

杨弘点头:“将军说得是。孙坚勇猛,若让他得了势,将来必成祸患。不如缓几日再发粮草,让他攻不下去,自然会退回来。”

袁术便让人把孙坚的信使扣了,只对袁绍说:“南阳粮草不济,得等几日才能调过来。”

袁绍本就对孙坚“抢了斩华雄的功劳”有些不满,听了这话,竟也没催,只让孙坚“再坚持几日”。

这边孙坚在关下苦等粮草,那边李肃探知他粮草将尽,夜里偷偷开了城门,派五千兵马劫营。孙坚猝不及防,营寨被冲得七零八落,亏得程普、黄盖拼死护着,才杀出重围,退到三十里外扎营。

消息传到酸枣,曹操急了,找到袁绍:“盟主!孙坚是先锋,若他兵败,汜水关难破!得立刻发粮草,再派援兵!”

袁绍却慢悠悠地喝着茶:“孙坚轻敌致败,是他自己无能。再说,袁术说粮草不济,我也没法子。”

“袁术那是故意的!”曹操急道,“他怕孙坚立功!如今是讨董卓,不是争功劳的时候!”

“孟德稍安勿躁,”袁绍放下茶杯,“我已让袁遗带五千兵马去接应,粮草的事,我再催催袁术便是。”

曹操知道,袁遗是袁绍的侄子,让他去接应,不过是做做样子。他气冲冲地回营,曹洪说:“主公,要不咱们自己带兵马去救孙坚?”

曹操摇摇头。他只有五千兵马,若是分兵,根本不够用。他看着帐外,袁绍的营寨里传来丝竹声——原来袁绍竟在帐中摆宴,宴请韩馥、刘岱等人,仿佛汜水关的战事与他无关。

正烦闷着,赵云来了。他是公孙瓒派来送文书的,见曹操愁眉不展,便问:“曹将军可是为汜水关的事烦忧?”

曹操叹了口气:“孙坚被困,盟主却坐视不理,这仗还怎么打?”

赵云拱手:“末将愿请命,带三百白马义从去汜水关助孙坚一臂之力。白马义从善骑射,可袭扰李肃的粮道,解孙坚之围。”

曹操眼睛一亮。白马义从是公孙瓒的精锐,虽只有三百人,却是以一当十的狠角色。他忙道:“多谢赵将军!若能解孙坚之围,我必向公孙太守致谢!”

赵云笑道:“将军客气了。我等是来讨董卓的,不是来分彼此的。”说罢,转身去点兵马。

看着赵云的背影,曹操心里稍稍暖了些。这乱世里,终究还是有忠义之人。

三日后,赵云带着白马义从绕到汜水关后,劫了李肃的粮车。李肃闻讯,不得不分兵去护粮道,关上的兵力顿时弱了。孙坚趁机带兵猛攻,程普一马当先,攀上城楼,斩了守关校尉,汜水关终于被攻破。

消息传到酸枣,袁绍脸上却没什么笑意,只淡淡地说:“知道了。”倒是曹操,让人备了酒,亲自去公孙瓒营中谢赵云。

“孟德,”公孙瓒拍着曹操的肩,“你看,只要咱们心齐,何愁董卓不破?”

曹操举起酒杯,却没喝,只望着远处的洛阳方向。汜水关破了,可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袁术扣粮草,袁绍坐观成败,这些事像根刺,扎在他心里——就算将来破了洛阳,杀了董卓,这些各怀心思的诸侯,又会把汉室带向何方?

必是群魔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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