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今天要推的小说名字叫做《我在老家当土地神》,是一本十分耐读的都市脑洞作品,围绕着主角陈青禾之间的故事所展开的,作者是爱吃椰香南瓜羹的松生。《我在老家当土地神》小说连载,作者目前已经写了109956字。
我在老家当土地神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雨后的青溪村,空气里混着泥土与青草的气味。
陈青禾推着行李箱,轮子在坑坑洼洼的水泥路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三年没回来,这条路似乎更破了。路边的野草疯长,几乎要吞没几处院墙,院墙上的“建设美丽乡村”标语褪了色,边角卷起,在风里“啪嗒啪嗒”地响。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大学室友群里在讨论新工作、租房、加班。他扫了一眼,默默按熄屏幕。
村口的老槐树还在。
他停下脚步,仰头看去。三百年了,树干要三四人才能合抱,树冠像把巨大的伞,遮出好大一片荫凉。小时候,这里是全村最热闹的地方。夏天傍晚,老人摇着蒲扇讲古,孩子们围着树追跑,蝉鸣一声高过一声。
现在,树下空荡荡的,只散落着几个石墩。树干上缠着的那几条祈福红布,颜色旧得发白,布头在风里无力地飘着。
“青禾?是青禾回来啦?”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青禾转身,看见老村长陈伯拄着拐杖,正眯着眼看他。老人背佝偻得厉害,脸上皱纹深得像刀刻。
“陈伯。”陈青禾连忙走过去,“您老身体还好?”
“好,好。”陈伯笑得满脸褶子堆起来,拉着他上下打量,“大学生回来啦?不走了吧?”
“不走了。”陈青禾说,“打算在家做点事。”
“在家好,在家好。”陈伯连连点头,浑浊的眼睛里有些欣慰,又有些别的什么,像是担忧,又像是无奈。他看向老槐树,叹了口气,“这树啊,今年叶子发得少,怕是……唉。”
陈青禾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注意到,那满树的绿意里,确实夹杂着不少枯黄的叶子。几根粗大的枝桠光秃秃的,像老人干瘦的手臂伸向天空。
“会好的。”他轻声说,不知是说给陈伯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回到家,天已经擦黑。
青溪村十七号,一座带小院的两层砖房。院墙刷了白,但雨水冲刷出暗黄的痕迹。铁门“吱呀”一声推开,母亲张秀兰正在院子里摘菜。
“妈。”
张秀兰抬起头,愣了愣,手里的豆角掉在地上。
“青禾?”她站起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快步走过来,“怎么不打个电话?吃饭了没?你爸去镇上进货了,小雨在学校晚自习,我这就给你弄饭去……”
“妈,别忙,我吃过了。”陈青禾拉住她。
母亲却已经转身进了厨房,锅碗瓢盆的声音叮当响起,伴随着她絮絮的念叨:“回来好,回来好……外面哪有家里好。你那个房间我每周都打扫,被子前天才晒过……”
陈青禾鼻子有些发酸。
晚饭是简单的家常菜:青椒炒蛋,腊肉炒笋干,一碗丝瓜汤。父亲陈建国回来了,父子俩对坐着,话不多。父亲问了几句城里的情况,听说他辞了工作,沉默了一会儿,夹了块腊肉放进他碗里。
“想清楚了就行。”父亲说,“家里不缺你一口饭。”
“爸,我不是回来吃饭的。”陈青禾放下筷子,“我学的是农学,咱们村这环境,这土地,好好弄,能行。我看了资料,咱们这的土质其实很适合种一些高价值的菌菇,还有生态稻米……”
陈建国听着,没打断他。等他说完,才慢慢道:“村里年轻人都走光了,剩下的都是老弱。你那些想法,要人,要钱,要技术。咱们有什么?”
“我有技术。”陈青禾说,“钱我攒了一些,可以先小规模试。人……”他顿了顿,“事做起来,人慢慢会有的。”
父亲没再说什么,只是又给他夹了块肉。
夜里,陈青禾躺在自己房间的木板床上,盯着天花板上小时候贴的星空贴纸。有些已经脱落了,留下斑驳的胶印。窗外是熟悉的虫鸣,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叫。
他打开手机,翻看自己做的计划书。生态农业合作社,短视频直播带货,农家乐体验……每一个方案他都反复推敲过,自认为可行。
可父亲的话在耳边回响。
要人,要钱,要技术。
他闭上眼,想起白天的老槐树,想起陈伯混浊的眼睛,想起村里那些紧闭的大门,院子里荒芜的菜地。
真的能行吗?
两周后。
清晨五点,陈青禾就扛着锄头下了地。
他家的两亩水田在村西头,挨着小溪。父亲原本种着稻子,但这两年腰不好,只随便撒了些秧苗,收成勉强够自家吃。
陈青禾挽起裤腿,踩进还有些凉意的泥水里。他计划先划出一分地做试验田,引进新型稻鱼共生系统——稻田里养鱼,鱼吃虫除草,鱼粪肥田,形成小生态循环。
挖沟,筑埂,引水。
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流进眼睛里,涩得发疼。他直起腰,用胳膊擦了擦,看着初具雏形的田埂,心里涌起一丝成就感。
“青禾哥!”
清脆的声音从田埂上传来。
是隔壁家的赵小满,十五岁,读初三。父母都在外打工,他跟奶奶生活。这孩子机灵,对陈青禾做的事特别好奇,一有空就跑来看。
“小满,帮我拿一下那边的尺子。”
“好嘞!”
一上午,两人在田里忙活。陈青禾一边干活,一边给小满讲解原理:“你看,这沟不能太深,也不能太浅。太深了,鱼容易跑;太浅了,水循环不好……”
小满听得认真,黑亮的眼睛里全是光:“青禾哥,你真厉害,懂这么多!以后我也要考农大!”
陈青禾笑笑,揉了揉他的脑袋。
中午回家吃饭,他架起手机,开始拍今天的素材。镜头对着刚整好的试验田,他一边展示一边讲解:“……传统种植模式对土地消耗大,农药化肥残留多。这种稻鱼共生模式,不仅能减少投入,还能改善土壤,产出的稻米和鱼都是纯生态的……”
视频发到平台上,标题是“大学生回乡种田日记第一天”。
播放量:127。
点赞:8,其中5个是大学同学点的。
评论:3条。
“加油!”
“真回去种地了啊?”
“这能赚到钱?”
陈青禾深吸一口气,关掉手机。
下午,他去镇上买了鱼苗和特制的防逃网。回来时路过村委会,看见门口贴着告示:因乡村统一规划需要,村东头老祠堂及周边土地将被征收,用于建设标准化养殖场,请相关村民配合。
祠堂?
陈青禾心头一紧。那是青溪村陈氏一族的祖祠,虽然破旧,但每年清明、春节,村里老人还是会去祭扫。更重要的是,祠堂后面有一大片古树林,其中不少是上百年的老树。
他找到陈伯。
“伯,祠堂真要拆?”
陈伯正蹲在门口抽烟,烟雾缭绕里,他脸上的皱纹更深了。“文件下来了。说是招商引资,镇上贾老板要来建养殖场,能给村里解决就业,增加收入。”
“可是那些老树……”
“树?”陈伯苦笑,“人家说了,不就是几棵树,砍了再种新的。青禾啊,我知道你舍不得。可村里现在这样……有点机会,不容易。”
“那是我们村的根!”陈青禾声音有些急,“祠堂拆了,树砍了,青溪村还是青溪村吗?再说,那种集中式养殖场,污染有多大您知道吗?到时候污水排进小溪,全村的水都完了!”
陈伯沉默地抽着烟,半天才说:“后天开村民大会,你要有话,到会上说去。”
村民大会在村委会前的空地上举行。
来了三十多号人,多是老人,稀稀拉拉地坐着。镇上来了一位副镇长,还有个穿着Polo衫、肚腩微凸的中年男人,就是贾老板。
副镇长讲话,大道理一套套的:发展是硬道理,要解放思想,抓住机遇……贾老板则承诺,养殖场建起来,至少招三十个工人,工资两千五起步,还给村里修路。
老人们听着,交头接耳,脸上有犹豫,有期盼,也有茫然。
陈青禾站起来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过来。
“各位叔伯婶娘,”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声音平稳,“我叫陈青禾,咱们村陈建国家的。我刚从农大毕业回来,想跟大家说说我的看法。”
他走到前面,打开手机,投影出几张图片。“这是我查到的资料。这种密集型养殖场,畜禽粪便和污水如果处理不当,会对土壤、水源造成严重污染。我们村的小溪是活水,连着下游好几个村,一旦污染,影响的是整个流域。”
有人低声议论。
贾老板笑着插话:“这位小兄弟多虑了。我们用的是最先进的环保设备,绝对达标排放。”
“再先进的设备,也需要严格监管和维护。”陈青禾看向他,“贾老板,您可以承诺,未来十年、二十年,都能保证不出一丁点问题吗?一旦出问题,我们村的水,我们子孙后代的水,怎么办?”
贾老板笑容淡了些。
陈青禾调出另一张图,是祠堂和古树林的照片。“再说这些祠堂,这些老树。它们可能不能直接换成钱,但它们是我们村的记忆,是我们祖辈留下的东西。砍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发展不是只有拆旧建新这一条路。我们可以发展生态农业,搞乡村旅游,保护好我们的环境,这才是长久的饭碗。”
他说得有些激动,额角渗出细汗。
台下安静了片刻。
一个老人开口:“青禾娃说得在理……那祠堂,我爷爷的爷爷就在那儿磕过头。”
另一个却说:“可人家贾老板能给现钱啊。我儿子在城里打工,一个月才挣三四千,还累死累活。要是在家门口就能挣两千五,那……”
“就是,说得轻巧,生态农业,旅游,那得投多少钱?等得及吗?”
“咱们这些老骨头,还能等几年?”
议论声越来越大,分歧明显。
副镇长敲了敲桌子:“好了好了,大家的意思我们都听到了。这件事,村里再研究研究,镇上也会综合考虑。今天就到这儿吧。”
人群散去时,陈青禾看到陈伯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背着手慢慢走了。
夕阳西下,把他影子拉得很长。
他独自走到祠堂前。
夕阳的余晖给青砖黑瓦涂上一层暖金色,飞檐上的脊兽沉默地望着远方。祠堂前的石阶缝隙里,青苔厚实。那几棵老树,樟树、柏树、银杏,枝干遒劲,树冠如云。
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低语。
他伸手,摸了摸那棵最老的柏树粗糙的树皮。冰凉,粗粝,带着时光的质感。
“我能做点什么?”他低声问。
树不会回答。只有晚归的鸟雀,在枝叶间扑棱棱飞过。
夜色渐浓。
陈青禾没有回家,他沿着祠堂后的山坡慢慢走。月光很淡,勉强照亮脚下的土路。心里堵得慌,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攥着他。
他知道乡亲们要什么——要看得见的希望,要能攥在手里的钱。他的蓝图太遥远,贾老板的承诺却近在眼前。
可难道就眼睁睁看着祠堂被推平,老树被砍倒,小溪被污染?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山坡高处。从这里能俯瞰整个青溪村。点点灯火在夜色里明灭,大部分窗户都是暗的——那是没人在家的空房。村里的狗偶尔叫两声,更显得寂静。
手机又震动起来。是大学同学群,有人在分享新公司的下午茶,精致的蛋糕,冒着热气的咖啡。配文:“又是社畜的一天,还好有美食安慰。”
陈青禾看着,忽然觉得那一切离自己好远。
山风吹来,带着夜露的凉意。他抱了抱胳膊,准备下山。
就在这时,脚下忽然踢到一块硬物。
他低头,用手机电筒照去。
是一块半埋在土里的石碑。青黑色,边缘破损,表面被苔藓和泥土覆盖了大半。他蹲下身,用手拂去表面的浮土。
借着微弱的光,勉强能辨认出一些模糊的字迹。不是现代的简化字,是古体。他仔细辨认:“敕封……青溪……福德正神……界……”
福德正神?
土地神?
陈青禾心里一动。小时候听老人讲过,每个村子都有土地公,保佑一方平安。但这只是传说,谁也没当真。
他继续清理石碑周围,发现这石碑埋得很深,只露出一角。看位置,正在祠堂的正后方山坡上,像是某种界碑。
好奇心驱使下,他找了根结实的木棍,开始小心地撬动石碑周围的泥土。土很硬,夹杂着碎石,他费了不少劲,才让石碑松动。
就在石碑彻底脱离泥土束缚的那一刹那——
一股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暖流,顺着他的手指,倏然钻入体内。
陈青禾浑身一震。
紧接着,眼前的世界仿佛摇晃了一下。月光似乎明亮了一瞬,四周草木的轮廓变得异常清晰,他甚至能“听”到脚下土壤深处,细微的水流声,虫蚁爬动声,根须缓慢生长的声音。
一个苍老、疲惫、仿佛随时会消散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五百载……终是……等到了……”
“尔心系乡土……赤诚可鉴……”
“此界……托付于汝……”
“莫负……莫负……”
声音断断续续,越来越弱,最终归于沉寂。
与此同时,陈青禾“看到”自己眼前,凭空展开一道半透明的、泛着微光的界面。界面极其简陋,像是某种古老卷轴的虚影,上面浮现出几行古朴的文字:
【天道功德系统激活】
【检测到宿主:陈青禾】
【绑定神职:青溪村土地(残破·末代)】
【当前状态:神力枯竭(0.1%)】
【可用功德:0】
【管辖范围:青溪村(感知微弱)】
【首要任务:稳固神职根基(未开启)】
陈青禾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月光,山林,村庄,石碑……还有眼前这诡异的界面。
是幻觉?是太累了?还是……
他猛地掐了自己胳膊一把。
疼。
不是梦。
晚风依旧凉,虫鸣依旧窸窣。但有什么东西,确确实实不一样了。他能感觉到脚下这片土地,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模糊而又真切的“存在感”包裹着他。像是沉睡的巨物,刚刚翻了个身,呼出一口微弱的气息。
那气息,正与他相连。
界面上,文字微微一颤,更新了:
【检测到辖区核心灵物(古槐)濒临枯死】
【紧急任务生成:救赎村口古槐】
【任务描述:古槐乃青溪村地脉节点,气运象征。其生机断绝在即,将导致地气轻微溃散,影响本年度村域作物生长与居民健康。请设法使其复苏。】
【任务奖励:功德+50,开启基础神术(感知地脉)】
【失败惩罚:神职根基动摇,神力永久性衰减】
【时限:三十个自然日】
古槐……
陈青禾猛地抬起头,望向村口的方向。
夜色浓重,他什么也看不见。但他仿佛能“感觉”到,在那个方向,有一团微弱到极点的、即将熄灭的“光”。
他扶着冰凉的石碑,慢慢站起身。
腿有些发软,心跳得厉害。
手机屏幕还亮着,同学群里的消息一条接一条跳出来,谈论着加班、房价、明星八卦。那个世界喧嚣而真实。
而此刻,脚下这片沉默的土地,和脑中那冰冷的任务提示,构成了另一个更加荒诞、却不容置疑的真实。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带着泥土和草木气息的空气。
再睁开时,月光落在他眼里,映出一点点细微的、他自己尚未察觉的变化。
“青溪村土地……陈青禾。”
他低声念了一遍这个古怪的称呼,然后转身,一步步走下山坡。
身影逐渐融入村落的黑暗里。
祠堂背后的山坡上,那块被挖出的古老石碑,在月光下静静躺着。碑身上模糊的字迹,似乎比刚才清晰了那么一丝丝。
最下面一行小字,隐约可见:
“守一方水土,护万家灯火。”
夜风吹过,山林寂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