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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迷雾沼泽的晨雾带着刺鼻的腥甜,如同被打翻的药罐。孙悟空在前开路,金箍棒扫过齐腰深的毒沼,墨绿色的泥水飞溅而起,落在草叶上便燃起幽蓝的火苗。他火眼金睛中红光流转,将那些伪装成水草的毒藤与真正的植被分得一清二楚,棒尖每一次轻点,都能精准挑飞藏在泥里的毒蝎。

“他娘的!这地方比盘丝洞的蜘蛛网还恶心!” 猪八戒扛着九齿钉耙,肥硕的身躯在沼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皮靴上沾满了粘稠的泥浆,每走一步都发出 “咕叽” 的声响。他突然脚下一滑,钉耙猛地插进泥里才稳住身形,却惊起一群巴掌大的黑蚊子,嗡嗡地扑向他的脸。

“呆子小心!” 沙悟净及时甩出琉璃盏项链,煞气在半空凝成一道黑网,将蚊子尽数罩住。那些蚊子在煞气中挣扎片刻,便化作黑色的粉末簌簌落下。“这些是‘腐骨蚊’,嘴能刺穿金石,被叮一口就得烂掉一块肉。” 他收回项链,骷髅头的眼眶中红光微闪,“前面瘴气更浓,大家把花姑子给的香囊都拿出来。”

众人依言取出香囊,淡雅的香气与沼泽的腥甜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味道。唐僧将香囊系在白龙马的鬃毛上,指尖拂过马鞍上的雕花,那里还沾着昨夜精怪们赠送的灵草碎屑。“悟空,” 他轻声道,“黄小三说的密道入口在何处?”

孙悟空用金箍棒指着前方一棵歪斜的古榕:“就在那树底下。你看树根盘结的样子,明显是人为布置的障眼法。” 他纵身跃上古榕的枝干,火眼金睛穿透浓密的枝叶,果然看到树洞里闪烁着微弱的荧光,“这瘴气里掺了‘迷魂草’的花粉,寻常人靠近就得产生幻觉,亏得花姑子的香囊能克制。”

蛟魔王化作的青袍男子跟在后面,青色的衣袂扫过毒沼却未沾染半分泥水。他望着周围冒泡的泥潭,眉头微微蹙起:“这沼泽的地貌不对劲。三百年前我路过此地时,这里还是片竹林,怎么会变成毒沼?” 他弯腰捡起一块浮出水面的竹片,那竹片边缘泛着黑紫,显然是被剧毒侵蚀所致,“是人为改造的。”

“那毒蝎夫人手笔不小啊。” 猪八戒咋舌道,“改造成这么大一片毒沼,得害死多少生灵?”

“何止是改造。” 沙悟净展开地图,指尖点在标注着沼泽的区域,“你看这里的山势走向,本该是聚灵的风水宝地,却被人用邪术改成了聚煞阵。那些毒沼其实是阵眼,源源不断地吸收着黑风岭的灵气,转化成煞气滋养毒蝎夫人的修为。”

说话间,众人已来到古榕下。孙悟空挥棒劈开缠绕的藤蔓,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树洞。树洞内壁镶嵌着发光的萤石,照亮了向下延伸的石阶,石阶上布满了细密的刻痕,细看竟是些扭曲的人脸,仿佛在无声地哀嚎。

“这是‘噬魂阵’的阵纹。” 蛟魔王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每块石阶都用人骨混合泥土烧制而成,踩上去就能听到死者的哀嚎,意志不坚定的人很快就会崩溃。” 他率先踏上石阶,青色的灵力在脚下流转,那些刻痕顿时黯淡下去,“跟紧我,别乱碰周围的石壁。”

众人鱼贯而入,石阶狭窄陡峭,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石壁上渗出粘稠的汁液,如同凝固的血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猪八戒不小心蹭到石壁,顿时发出 “嘶” 的痛呼,手背上传来灼烧般的剧痛,竟已泛起水泡。

“这是‘腐心石’的汁液!” 沙悟净连忙取出解毒丹给他敷上,“碰到就得烂到骨头里,亏得我们有准备。”

猪八戒疼得龇牙咧嘴:“他娘的!这毒蝎夫人真是把整个密道都打造成了杀人陷阱!”

“越危险,越说明里面藏着重要的东西。” 孙悟空在前开路,金箍棒的金光将周围的邪气逼退三尺,“说不定那毒阵的核心就在密道尽头。”

下行约莫百级石阶,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宽敞的溶洞。溶洞中央有个圆形的石台,台上插着七根毒蝎形状的石柱,石柱顶端燃烧着绿色的火焰,照亮了洞壁上绘制的巨大图腾 —— 那图腾竟是用无数细小的骨骼拼贴而成,描绘着毒蝎吞噬日月的场景。

“这是‘七煞噬魂阵’。” 蛟魔王盯着那些石柱,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以七只修炼千年的毒蝎精魄为引,配合活人鲜血催动,能污染方圆百里的灵脉。毒蝎夫人这是想把整个黑风岭都变成她的修炼场。”

孙悟空用金箍棒拨弄着地上的骸骨:“这些骨头都是最近才堆在这里的,看来她一直在抓人献祭。” 他突然指向石台边缘的一块玉佩,“那是巫族的护身符,上面还沾着新鲜的血迹,说不定墨熊的族人也遭了毒手。”

唐僧走到图腾前,贝叶真经在掌心微微发烫。他伸出手,指尖轻触那些骨骼,佛光在接触的瞬间爆发开来,照亮了骨骼深处残存的灵光。“这些都是黑风岭的精怪。” 他的声音带着悲悯,“你看这兔子精的门牙,还有松鼠精的尾骨,都是我们昨夜见过的族人。”

猪八戒闻言大怒,九齿钉耙在地上一顿:“这毒蝎夫人太不是东西!俺老猪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先别急着动手。” 沙悟净按住他的肩膀,指着石柱顶端的绿火,“这些火焰其实是毒蝎精魄的化身,一旦被打散就会化作毒烟,整个溶洞都会被污染。我们得找到阵眼,一次性破掉才行。”

蛟魔王围着石台转了一圈,指尖划过石柱上的纹路:“阵眼在石台底下。这些石柱的排列暗合北斗七星,只要毁掉位于‘破军星’位置的石柱,整个阵法就会失效。” 他指向最西侧的那根石柱,那石柱上的毒蝎雕刻格外狰狞,蝎尾直指地面,“就是这根。”

孙悟空正要上前,却被唐僧拦住:“等等。” 唐僧的目光落在石柱底座,那里刻着一行细小的字迹,“这上面写着‘白骨山赠’。看来毒蝎夫人背后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

“白骨山?” 蛟魔王脸色微变,“那是‘白骨夫人’的地盘。三百年前她就修炼出了不死骨身,实力深不可测,连天庭都不愿轻易招惹。毒蝎夫人勾结上她,事情就难办了。”

“管他什么白骨夫人黑骨夫人!” 孙悟空不耐烦道,“惹了俺老孙,一并打杀了便是!”

“不可鲁莽。” 唐僧摇头道,“我们西行是为了求取真经,不是为了树敌。但这阵法害人不浅,必须毁掉。悟空,你用金箍棒的金光护住大家,蛟魔王,麻烦你用龙族灵力暂时压制阵眼,悟净,你准备好净化煞气,八戒,你……”

“俺老猪负责打掩护!” 猪八戒立刻接话,抡起钉耙摆出架势,“谁敢来捣乱,俺一耙子拍扁他!”

众人各司其职,孙悟空将金箍棒插入地面,金色的光芒如同伞盖般展开,将整个溶洞笼罩其中。蛟魔王双手结印,青色的灵力顺着地面流淌,注入石台底部,那些冒泡的毒沼顿时平静下来。沙悟净的琉璃盏项链悬浮在空中,骷髅头喷出的煞气如同黑色的绸缎,缠绕住七根石柱,防止绿火外泄。

“就是现在!” 唐僧一声令下,孙悟空的金箍棒猛地抽出,同时一脚踹向西侧的石柱。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石柱应声而断,绿火骤然熄灭,整个溶洞剧烈震动起来,石屑簌簌落下。

其余六根石柱上的绿火也开始闪烁,仿佛风中残烛。洞壁上的图腾发出凄厉的尖啸,骨骼纷纷脱落,露出后面光滑的石壁。就在这时,溶洞深处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如同无数毒虫在爬行。

“是谁毁了我的大阵?!”

随着话音落下,一个身着黑裙的女子从阴影中走出。她面容姣好,肌肤白得像雪,只是嘴唇红得发紫,指甲涂着墨绿色的蔻丹,身后拖着一条布满倒刺的蝎尾,每走一步,蝎尾就敲击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毒蝎夫人!” 蛟魔王厉声喝道,青色的灵力在周身流转,“你勾结白骨夫人,残害生灵,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毒蝎夫人掩唇轻笑,笑声如同银铃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原来是蛟魔王啊。三百年不见,你倒是学会跟人类和尚混在一起了?” 她的目光落在唐僧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这位就是东土来的唐僧吧?听说吃了你的肉能长生不老,真是让奴家好生期待呢。”

“休要胡言!” 孙悟空挥棒便打,金箍棒带着金光直取毒蝎夫人面门,“俺老孙先敲碎你的脑袋!”

毒蝎夫人不闪不避,蝎尾突然暴涨,带着破空声抽向金箍棒。只听 “铛” 的一声脆响,金光与蝎尾碰撞,竟激起漫天火星。孙悟空只觉一股巨力传来,虎口微微发麻,心中暗惊这妖妇的力气竟如此之大。

“有点意思。” 毒蝎夫人舔了舔嘴唇,蝎尾上的倒刺闪烁着幽绿的光泽,“难怪能降服蛟魔王,果然有几分本事。只是不知,你的骨头硬不硬得过我的蝎毒?” 她说着张口一喷,一股墨绿色的毒雾朝着孙悟空袭来,所过之处,石屑纷纷化为脓水。

“师父小心!” 沙悟净连忙将唐僧护在身后,琉璃盏项链的煞气形成一道屏障,将毒雾挡在外面。那些毒雾撞在屏障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很快便消散无踪。

猪八戒趁机抡起九齿钉耙攻向毒蝎夫人侧面,钉耙齿刃上凝聚着金光,带着劲风扫向她的腰肢。毒蝎夫人侧身躲过,蝎尾顺势抽出,带着毒刺刺向猪八戒的肚皮。猪八戒连忙后退,却还是慢了一步,肚皮上被划开一道血口,顿时冒出黑色的血泡。

“老猪!” 孙悟空见状大怒,金箍棒舞得如同风车,逼得毒蝎夫人连连后退。沙悟净趁机取出解毒丹,塞进猪八戒嘴里,又在他的伤口上敷上草药,那些血泡才渐渐消退。

“没用的。” 毒蝎夫人冷笑,“我的‘腐骨毒’无药可解,不出半个时辰,他就得化成一滩脓水。除非……” 她的目光落在唐僧身上,“用你的心头血来换解药。”

“你做梦!” 孙悟空一棒砸在地上,整个溶洞剧烈震动,石屑纷飞,“俺老孙现在就打死你,看你还敢嚣张!”

就在这时,蛟魔王突然开口:“悟空住手!她在拖延时间!” 他指向溶洞深处,那里的石壁正在缓缓裂开,露出后面更加幽深的通道,“她在等白骨山的援兵!”

毒蝎夫人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道:“既然被你看出来了,那也不必掩饰了。白骨夫人的‘白骨军’已经在路上,你们今天一个也跑不了!” 她双手结印,蝎尾指向地面,那些破碎的骨骼突然开始蠕动,很快便组合成一个个白骨战士,手持骨刀骨剑,朝着众人扑来。

“雕虫小技!” 孙悟空挥棒横扫,金光过处,白骨战士纷纷碎裂。但那些碎骨很快又重新组合,源源不断地涌现,如同杀不尽的潮水。

“这些是‘不死骨兵’,除非毁掉控制它们的法器,否则永远杀不完。” 蛟魔王一边用灵力抵挡骨兵,一边对孙悟空喊道,“法器在毒蝎夫人的蝎尾上!”

孙悟空闻言,金箍棒突然变向,直取毒蝎夫人的蝎尾。毒蝎夫人连忙躲闪,却还是被棒风扫中,蝎尾上的倒刺断了几根,喷出墨绿色的毒液。那些骨兵顿时动作一滞,显然是受到了影响。

“好机会!” 沙悟净祭出琉璃盏项链,煞气如同黑色的锁链,缠住毒蝎夫人的蝎尾。骷髅头眼眶中喷出的红光,灼烧着她的皮肤,发出滋滋的声响。

毒蝎夫人发出一声惨叫,蝎尾剧烈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煞气的束缚。孙悟空趁机上前,金箍棒直指她的眉心:“妖妇!现在知道怕了?”

就在这时,溶洞深处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伴随着骨骼摩擦的 “咔哒” 声。无数白骨战士从通道中涌出,手持骨刃,眼冒红光,将整个溶洞围得水泄不通。为首的是个身披白骨铠甲的将军,手持一柄巨大的骨剑,铠甲上镶嵌着绿色的宝石,散发着浓郁的煞气。

“白骨将军!” 蛟魔王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没想到白骨夫人竟派了你亲自前来。”

白骨将军的颌骨上下开合,发出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毒蝎夫人,你办事不力,还需本将军亲自出手。” 他的目光扫过唐僧师徒,骨眼中的红光骤然暴涨,“拿下唐僧,其余人格杀勿论!”

白骨战士们齐声应和,声音如同万骨齐鸣,震得整个溶洞都在摇晃。毒蝎夫人趁机挣脱煞气的束缚,退到白骨将军身后,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现在看你们还怎么嚣张!”

孙悟空将唐僧护在身后,金箍棒上金光暴涨:“一群骨头架子也敢猖狂!俺老孙当年大闹地府时,打碎的骷髅头比你们加起来还多!”

“悟空,不可恋战。” 唐僧轻声道,“这溶洞不宜久留,我们先撤出去,与黄小三他们汇合。”

“师父说得对!” 猪八戒捂着伤口道,“老猪的毒还没解干净,得出去找花姑子再拿点解药。”

蛟魔王点头道:“我来断后。你们从密道原路返回,我用龙族秘术暂时封住通道,能拖延他们片刻。” 他周身的青色灵力骤然爆发,衣袂无风自动,额头的龙角变得更加峥嵘,“快走!”

孙悟空不再犹豫,背起唐僧,金箍棒开路,朝着石阶方向冲去。沙悟净扶着猪八戒紧随其后,白骨战士们纷纷上前阻拦,却被孙悟空一棒一个打得粉碎。

蛟魔王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石阶上,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青色的龙鳞从皮肤下浮现,覆盖了整个身躯。“龙族秘术 —— 冰封千里!”

随着他的喝声,刺骨的寒气从他体内爆发出来,瞬间蔓延至整个溶洞。那些白骨战士被冻在原地,化作晶莹的冰雕,连空气都仿佛被冻结,发出脆裂的声响。毒蝎夫人和白骨将军猝不及防,也被寒气冻住了双脚,动弹不得。

“快走!” 蛟魔王对着石阶方向大喊,同时拼尽最后的力气,将青色的灵力注入石壁。那些石壁开始缓缓合拢,试图彻底封住通道。

“拦住他!” 白骨将军怒吼一声,骨剑带着煞气劈向蛟魔王,却被冰层阻挡,只能在上面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毒蝎夫人也喷出毒雾,试图融化冰层,却被寒气冻结成绿色的冰晶,掉落在地。

就在通道即将合拢的瞬间,蛟魔王纵身一跃,钻进了石阶。身后传来白骨将军愤怒的咆哮和冰层碎裂的声响,但他已经顾不上了,只能拼命向上奔跑,追赶前面的师徒四人。

当众人终于冲出古榕的树洞,回到沼泽边缘时,都已是气喘吁吁。蛟魔王因为施展秘术,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发青,显然消耗巨大。孙悟空连忙扶着他坐下,从行囊中取出疗伤的丹药给他服下。

“后面怎么样了?” 猪八戒一边喘着气,一边问道。

“暂时封住了。” 蛟魔王虚弱地说道,“但那冰封撑不了多久,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与黄小三他们汇合。”

唐僧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你没事吧?”

“无妨。” 蛟魔王摆了摆手,“休息片刻便好。倒是八戒,他的毒……”

众人这才想起猪八戒的伤口,只见他肚皮上的血泡虽然消退了些,但周围的皮肤已经开始发黑,显然毒素还在蔓延。

“他娘的,这毒真顽固!” 猪八戒疼得直咧嘴,“花姑子的解药怎么不管用?”

“普通解药对付不了‘腐骨毒’。” 蛟魔王沉吟道,“除非找到‘清心玉露’,那是唯一能解此毒的灵液,只是……”

“只是什么?” 孙悟空追问道。

“清心玉露在‘万毒谷’才有,那里是毒蝎夫人的老巢,比这迷雾沼泽危险十倍。” 蛟魔王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而且万毒谷深处,住着毒蝎夫人的师父 ——‘万毒老祖’,那是个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实力深不可测。”

众人闻言,都陷入了沉默。猪八戒的毒不能不解,但若要去万毒谷,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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