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喜欢看动漫衍生小说,一定不要错过潇湘溪泽写的一本连载小说《龙族:重燃王座》,目前这本书已更新279948字,这本书的主角是路明非楚子航。
龙族:重燃王座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北极,世界的伤疤在此袒露无遗。
目光所及,唯余焦土与冰。刺目的白覆盖在无边无际的冰原之上,那是人类终极武器留下的疤痕,灼热过,毁灭过,如今只余下冰冷死寂。
曾经浩瀚的冰盖早已化为深寒刺骨的、无边无际的深黑大洋,浓重的辐射尘悬浮其上,构成一道阴沉的幕布,连星光都吝于穿透。
唯有中心这一处,孤独地矗立着。一道巨大、扭曲、仿佛由无数凝固的死亡堆砌而成的冰川之峰,刺破浑浊的海水,孤绝地指向被尘烟笼罩的天空。它的顶端被无形之力塑造成狰狞却空荡的骸骨王座——这里是万物的坟场,亦是新神的加冕台。
路明非就靠在这冰雕王座嶙峋的“椅背”上,背脊紧贴着一份微弱的暖意。
路明非身上的衣服已烂得不成样子,成了挂在年轻躯体上破破烂烂的布条,却诡异地被暗金色的凝固龙血黏在身上,勾勒出线条流畅、蕴藏着可怖力量的肌肉轮廓。他的脸庞依旧残留着几分未完全褪去的少年青涩底色,但那双眼睛,却像被冰封了万载时光的黑曜石,空洞得令人心悸。
属于太古龙族之王尼德霍格的、残破巨大到令人绝望的漆黑骸骨,一半深陷在寒冰里,一半斜斜地刺向灰败的天空。空洞的肋骨如同被神明巨斧劈开的山脉豁口,断裂的脊骨像一道破碎的山梁。每一根骨刺,每一道残痕上,都覆盖着蓝得发黑、仿佛能把灵魂都吸入冻结的冰晶。
更远些,一尊冰封的人形矗立在如镜的黑冰面上,那正是骑乘八足天马的众神之王——奥丁。冰雕内部闪烁着模糊而疯狂的猩红光芒,像一只被永远囚禁的眼睛,徒劳地隔着坚冰试图燃烧。死亡凝固在这里,成为一道永恒的残酷风景。
“一切都结束了……” 一个虚弱得如同游丝般的抱怨声从路明非身后传来,带着点小恶魔专属的、刻进骨子里的故作轻松。
路鸣泽小小的身体努力朝路明非更紧地贴了贴,下巴轻轻搁在哥哥血迹斑斑的肩膀上。
路明非没有动,甚至没有眨眼。他能感觉到弟弟身体那点微弱的暖意,像风中最后的烛火,随时会彻底熄灭。
路明非清晰记得路鸣泽替他挡下黑王绝地反扑时的那道黑光,还有路鸣泽胸前那巨大的、几乎要把小小身体撕成两半的裂口。粘稠的金色龙血——如今只剩下冰冷暗淡的一点点,凝滞在破烂的小礼服上。
“后悔了?” 路明非的声音干涩沙哑,如同碎石在铁板上刮擦。他的视线空洞地扫过这片被彻底焚烧过的、残破不堪的土地,看着冰川之下冰冷漆黑的海水在无声涌动,“后悔跟着我趟这趟注定完犊子的浑水?”
背后的路鸣泽轻轻吸了口气,那声音短促而费力,像是胸口压着千钧重担:“……开什么玩笑,我可是魔鬼啊……哪怕是下地狱……我也会陪着哥……” 路鸣泽努力想笑,气息却更加短促,最后化作压抑不住的闷咳,震得整个单薄的脊背都在路明非身后痛苦地起伏。“哥哥……你不也成了怪物么?我们扯平啦……只是这次……咳咳……有点玩脱了嘛……”
冰寒、沉重到令人窒息的寂静再次笼罩下来,只有风穿过凝固的奥丁和巨大龙骨空隙时,发出如同亡灵哀泣的嘶嘶声。
回忆如同失控的列车,在他空洞的大脑里轰然撞开闸门。
楚子航永不熄灭的黄金瞳和手中村雨闪烁的寒光,凯撒那头永不驯服的金发在风中扬起嚣张的弧度,芬格尔那张在守夜人论坛敲键盘时猥琐又狡黠的脸庞……破碎的场景一闪而过。
还有诺诺……他曾在心中默默描摹无数遍的、那缕倔强的红发下,微微挑起的、充满鲜活魔力的眼眸。她曾经那样鲜活地、带着恶作剧般的笑意对他说:“路明非,跑起来!”
画面骤然一变,定格在夏弥……不,那其实是龙王耶梦加得带着纯粹龙类力量的最后惊鸿一瞥,冰冷、破碎又带着无法言说的悲怆。
源稚生疲惫地将古刀拄在身前支撑身躯的身影,源稚女(风间琉璃)在癫狂面具下骤然流露出的、如同幼鹿般茫然无措的眼神。
然后是昂热校长,这个仿佛永远不会倒下的复仇者,举杯威士忌时眼神中沉淀的、燃烧了百年的、刻骨铭心的孤独与恨意……
最后,一切都沉入水底,定格在了日本的红井之中。
绘梨衣……,那女孩干瘪的身体,比此刻整个北极冻结的寒冰更加刺眼,狠狠地灼烧着路明非灵魂深处最软弱的部分。
所有燃烧的面孔,所有期盼的目光,所有交付的信任……最后都凝固了,彻底冷却在这片被彻底终结的土地上。
“呵……呵呵……” 一声突兀的怪笑猛地从路明非喉咙深处滚出来,破碎扭曲。那笑声越来越响,带着浓重的鼻音,最终撕裂了死寂的空气,在空旷的冰原上撞击、回荡,凄厉得如同受伤野兽的嚎叫。
“信任?都他妈信任我?!” 路明非猛地仰起头,对着那铅灰色的、永远凝固的天空咆哮,脖颈上青筋根根暴突,“路明非!衰仔!废物!他们竟然把命都押给你!”
路明非笑声戛然而止,胸腔剧烈起伏,变成一种更加扭曲的呜咽,“结果呢?!全他妈死了!人!龙!全都玩完啦!!一个都没剩下!!活着的……就剩下我们这两个……哈哈哈……两个怪物兄弟!”
泪水终于失控,混合着脸上不知是早已干涸还是刚刚涌出的血迹,划过冰冷的面颊。滚烫的液体,在接触到零下几十度空气的瞬间,仿佛也被冻结成了冰棱,带来刺痛的麻痹感。
路明非感觉不到冷,更深刻的虚无感抓住了他。弗雷斯贝尔格……曾于太古之穹廪巡弋的雄鹰,世界之树的最高守望者。
路明非登上了至尊的神座,终结了盘踞于世界树根的恶神尼德霍格。但他用全部支付筹码赢得的这场彻底胜利,其代价赫然是整个世界本身的消亡。这巨大的空洞与胜利本身带来的虚妄感几乎将他撕裂。赢了神战,成了最强者,却输掉了所有存在的意义。
“喂……” 身后,路鸣泽那气若游丝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微弱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消散在风里,却执着地穿透哥哥那绝望的嘶吼,“哥哥……最后那点灵魂……” 路鸣泽轻轻吸了口气,声音低了下去,透着点莫名的郑重其事,“……给我吧。”
路明非的呜咽像是被极寒的空气瞬间冻结在喉咙里。他僵硬地侧过脸,冰冷的眼泪还在眼眶边凝滞未落,眼神一片死寂的茫然。
最后四分之一……残存于他躯壳内的最后属于“衰仔路明非”的碎渣。
路明非缓慢而僵直地一点点侧过头,目光空洞地扫过这片万籁俱寂、唯有寒风的废墟。灰败的大海、断裂的冰川、脚下庞大残骸与狰狞的冰雕……神座之上,唯余彻骨的、令人窒息的、将一切都拖入终焉的虚无。
活着的意义?这念头像一块沉重的寒冰,重重地塞满他每一寸神经。路明非缓缓地、木然地吸了一口气,冰碴似乎随着这空气扎进了肺里,发出细微而尖锐的摩擦声。胸腔里的那颗心脏,每一次搏动都带着令人厌恶的沉重感,沉重到让他只想立刻停止。
“……好。” 一个字,干涩破碎,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地从他毫无血色的唇间挤了出来。
然而,就在这万念俱灰、一切即将终结的瞬间——
路鸣泽靠在他背后的身体动了。一股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带着点冰凉柔软触感的力道,从他的后背清晰地传来。
一个带着金铁锈蚀味和浓重血腥气的小小拥抱,突兀地、有些笨拙地、异常坚定地,自背后环绕住了他那颗空洞的心脏。仿佛有什么冰冷而坚固的锁链骤然断裂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那小鬼平日里总是叽叽喳喳、狡猾又恶劣的声音,此刻异常清晰地钻进他的耳朵,竟然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甚至可以说是“开心”的调子。
“哥哥……” 路鸣泽的声音依旧是那个软糯的孩童嗓音,此刻却诡异地涌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和满足,如同坚冰下的暖流骤然冲破了封印,“你终于……你终于变成真正的‘怪物’了啊!”
小魔鬼短促地、满足地叹了口气,像是一直以来的期盼落了地,“那我这弟弟……也够意思一把……大发慈悲送你回去啦!”
轰——!
路明非全身的神经瞬间麻痹,猛地挣扎着完全转过身!不再是后背相贴,而是面对着自己这个总是在阴影里嘻嘻笑笑着搞事情的……魔鬼?
不再是气若游丝!路鸣泽脸上那招牌式小恶魔的、狡黠而得意的笑意依旧挂在嘴角,但那双孩童的眼瞳深处,却翻涌着熔金般的纯粹光芒!
那具小小的、本应濒临溃散的躯体,此刻竟如同一个刚刚苏醒的庞大宇宙的核心,鼓荡着让路明非灵魂都为之颤抖的创生之力。
“你……” 路明非大脑一片空白,干裂的嘴唇翕动着,被这惊天逆转震得完全失声,喉咙里只能发出沙哑的音节,所有想质问的话全都卡在喉咙里。
路鸣泽看着哥哥那张混杂着血迹、泪痕、震惊到扭曲的脸,嘴角那点狡黠笑意没淡下去,反而更深了些,像是完成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恶作剧。
路鸣泽晃了晃自己被血污染得不成样子的小手,像是想拍拍哥哥的脸,最终却无力地放弃,只是用一种故作轻松的、依旧带着点戏谑,却又莫名异常认真的语调开口:
“别发呆啦,衰仔哥……路费呢?最后四分之一灵魂……拿来吧你!这可是回程票的钱哦。”
“路鸣泽!你他妈……” 路明非的声音卡在巨大的愤怒与惊疑里,混合着还没完全流干的泪水,混乱到了极点,“你……一直都在耍我?!”
“哎呀,这不叫耍,这叫战略投资。” 路鸣泽的小脸似乎又苍白了一点点,那刚刚澎湃的力量在他小小的身体里剧烈地冲撞着,像是在高速消耗着某种本源的生命力,但他那双眼睛里的金光却灼热依旧。“等你觉醒,等你变强,等你拿回弗雷斯贝尔格的力量……真是等得我花儿都谢了好几轮!”
路明非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喉咙里堵着千言万语,可眼前这个臭小鬼那张明明在笑却又苍白异常的小脸,让他脑子里所有翻滚的愤怒和疑问都化为酸楚。他徒劳地伸出手,指尖颤抖得厉害,最终也只是落到那被血糊住的、冰凉刺骨的肩头。
“少……少放屁!” 路明非的怒吼带着浓重的鼻音,几乎是在呜咽,“谁让你救我!你以为这样很帅吗蠢货!”
路明非想用力推开路鸣泽,却又像是被自己手臂背叛了似的,更紧地反手把那还在不断逸散着金光的小身体勒进自己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嵌入自己的肋骨,生怕一松手,这点温暖就会彻底消失。冰冷的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滚出来,“你……你……别他妈死在我前头!要睡也他妈给我睡近点!”
“咳咳咳……哥……喘不过气了喂!” 路鸣泽在他勒得死紧的怀抱里蹬了蹬腿,那点熟悉的恶劣本性又冒了出来,只不过声音里的虚弱是怎么也藏不住了。
一只沾着血污的小手,不知从哪里像变魔术般地摸出一支新鲜火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的玫瑰!花瓣娇艳欲滴,在这片死亡与冰寒交织的极地中,绽放得妖艳而格格不入。他把这不可思议的花,有些随意,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安抚意味,塞进了路明非的手掌。
“行了行了,鼻涕眼泪糊我一脸……” 路鸣泽嫌弃地皱皱小鼻子,可动作却出奇地轻柔,伸出一根小手指头,胡乱地、没什么章法地抹了抹路明非脸上那些冰凉的泪痕和污血。
动作笨拙得像只刚学会擦脸的幼兽。他看着哥哥那双终于不再只有空洞和绝望,而是被惊涛骇浪般的愤怒、眷恋和深深恐惧填满的眼睛,那点得意的狡黠终于彻底从脸上褪去,只剩下疲惫的满足和从未见过的柔软。
“哥哥,别哭啦。” 路鸣泽凑近一点,额头似乎想和路明非抵在一起,小小的、冰冷的身体里力量正在如退潮般快速流失,但他的语气却异常平稳,像在说一件既定的事实。“这一次……是你自己去打,去赢。权柄……” 小魔鬼微微闭上眼,又睁开,目光穿透路明非看向未知的远方,“……还有真正的‘权与力’,都交给你了。”
小魔鬼深吸一口气,像是要给自己打气,又像是要努力多记住哥哥此刻的样子,“哥哥你早就……早就不是那个躲在洗手间里擦鼻涕、怕得要死的衰小孩了,这一次我暂时不能陪你了,我会在北极的尼伯龙根等你。”
王座周围,是倾颓的冰川碎块在漂浮碰撞,发出沉闷的巨响。冰川的基座正不断崩溃、融化,融入那片越来越温暖、越来越明亮的蓝色汪洋。
路明非紧紧抱着怀里那越来越轻、像捧着一团即将熄灭的烛火的小身体。他用力地点头,下巴一下一下磕在路鸣泽冰冷的发顶,点得自己生疼。每一滴落下的泪珠都在金色的阳光里砸在弟弟血染的肩头。
“北极尼伯龙根,路鸣泽!妈的等我回来……掘地三万米也要把你这小魔鬼从尼伯龙根里刨出来晒晒太阳!”路明非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似乎要把每一个字都刻进路鸣泽的骨头里。
路鸣泽似乎用尽最后力气,在他怀里抬起头,扯动嘴角。那张总是带着点小恶魔表情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一片如释重负的纯稚笑意,像破开冰层的暖阳。“一言……为定哥哥。”
话音落下的瞬间,路鸣泽的身体骤然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纯粹到极致的炽热白光!这光芒吞没了两人的身影,它并非爆炸的毁灭,更像是某种至高意志在瞬间被激发到顶点后,带着温柔的暖意,要将整个冰冷的世界温柔、彻底地融化包容。
路明非被那光芒刺得闭上眼,双手却死死禁锢住弟弟那即将变得透明的身体。他什么也看不见了,在绝对的光明和无声的冲击中,一个带着笑、微不可闻的声音直接在他灵魂深处响起:
“哥哥,别磨蹭,快滚……还有……我睡了,你可别让我等太久……照顾好我的奶妈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