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如果你正在寻找一本充满奇幻与冒险的东方仙侠小说,那么《我道凌天》将是你的不二选择。作者“月太真”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一个关于凌尘的精彩故事。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喜欢这类小说的你千万不要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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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旨的内容,在凌尘——或者说,刚刚为自己拟定凡俗之名“林辰”的剑尊——心中反复回响,每一个字都如同最冰冷的规则烙印,清晰而沉重。
“东华神洲,云州城,柳叶巷第七户……枫叶胎记……”
他悬停于九天与凡尘的交界之处,身周是呼啸的罡风与流散的稀薄灵气。下方,广袤的大地山河如一幅色彩过于浓艳、笔触过于琐碎的画卷铺展开来,与他所习惯的洗剑池那种极致纯净、有序的“美”截然不同。喧嚣、混杂、无数的生命气息如同沸水中的气泡,生灭不定,其中绝大部分微弱如萤火,却执着地散发着各种他难以名状的情绪波动。
厌恶感如同细微的尘埃,试图附着上他冰封的心境,但立刻被更强大的理性拂去。观察,只是观察。 他将自己与这红尘隔离开来,如同一个手持记录玉简的冷漠史官,只需记录,无需感受。
他开始推演。
为何是此地?为何是此户?为何是此婴?
神识如无形的水银,悄然泻向下方东华神洲。云州城的轮廓瞬息间在他“眼中”勾勒清晰——一座中等规模的人族城池,人口约百万,灵气稀薄,修士罕见,最高不过筑基期,且多隐于市井或周边山林。柳叶巷,更是城中平凡甚至略显清贫的角落。
他的神识锁定第七户。
一座青瓦灰墙的小院,此刻正弥漫着微弱但鲜明的气息:生产的血气,新生命的纯净灵气,以及……一股若有若无、却让他道基裂痕微微发痒的奇异波动。正是那婴孩所在。
神识聚焦于婴孩左肩。果然,一枚形似枫叶的赤红色胎记,如同天然的道纹,印在娇嫩的皮肤上。胎记本身并无强大力量,却仿佛一个精致的“引子”或“标记”,隐隐与天地间某种宏大却隐晦的规则产生着极细微的共鸣。
“道标?还是……种子?” 凌尘心中划过冰冷的术语。天道行事,必有深意。此婴绝非凡俗。所谓的“观察”,恐怕是观察某种“现象”或“过程”在其身上的演变。
十年之期,又是何解?凡人生老病死,十年不过孩童初成。对天道而言,刹那永恒,为何特意规定这区区十年?
“不得干涉其生死寿夭……” 凌尘默念此条,眼中毫无波澜。生死有命,此乃天道循环之一部分。他本就无意干涉。至于“不得沾染过重因果”——他俯瞰着那院中因为新生儿降临而忙碌、喜悦、疲惫的凡人们,那些紧密交织、脆弱又坚韧的亲缘因果线,在他眼中如同蛛网般清晰又可笑。只要不直接触碰,这些因果便与他无关。
他唯一在意的,是法旨最后那句冰冷的警告:“违逆则损毁加剧,前路断绝。” 这既是威胁,也是指引。道基之裂,果然与此次任务相关。红尘之中,有修复剑心之物或契机——尽管他此刻完全无法推演出那会是什么。
“既是天道所示,便为修行一途。” 他最终为这任务定性。无关喜怒,无关好恶,只是又一个需要以绝对冷静和 precision 去完成的“步骤”,如同他万年来执行过的无数宗门任务、剿灭过的无数魔障。
然而,就在他准备敛去仙光,彻底化身凡人之时,一丝极其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立刻察觉的凝滞,出现在他调动力量的过程中。并非力量不足,而是某种……不适。仿佛一件习惯了万年冰冷清水的神器,突然要被投入温吞甚至油腻的汤羹之中。
他垂下眼帘,看向自己虚幻化后,即将凝聚成凡俗躯体的双手。这双手,曾弹指间崩灭星辰,曾握剑斩断孽龙,曾以最精妙的剑意梳理混乱的天地灵气。而现在,它们即将去触碰凡尘的尘土、或许还有那婴孩稚嫩的皮肤、以及那些充斥着烟火气的琐碎物件。
无关情绪,只是客观评估:这具化身,将是万载以来最脆弱、最受限制的一次。不能动用超越凡俗的力量,否则必被此界脆弱的规则排斥,亦可能惊动某些存在(尽管他不认为这凡尘界有何存在能威胁到他)。他需像一个真正的凡人一样呼吸、行走、进食(若必要)、休眠……
一道微不可察的剑意,在他元神深处掠过,将最后一点对于“脆弱”状态的本能排斥也斩灭。
“林辰。” 他再次确认这个平凡的名字。从此,他是林辰,一个来历不明、沉默寡言的流浪剑客。背景故事瞬间在他心中编撰完成:家道中落,武道未成,流落至此,暂寻栖身。
他不再犹豫。周身最后一点仙道清光彻底内敛湮灭,高大的身形在罡风中微微模糊,再清晰时,已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月白剑袍化为半旧的深青色粗布劲装,昂贵的法器玉簪被取下,收入袖里乾坤的最深处,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真正的、毫无灵气的普通木簪,勉强束住依旧漆黑如墨的长发(发色未改,于此地也算不得太突兀)。容颜未大变,却多了几分刻意营造的沧桑与倦怠,那双过于深邃冰冷的眼眸,也强行敛去了慑人神光,只余下旅途劳顿后的沉寂。
此刻,任谁看去,这都只是一个气质冷硬、似乎有点故事、但绝非凡俗顶端的落魄武人。
他一步踏出,穿过最后一道云层,朝着下方那灯火渐次亮起的云州城,向着柳叶巷第七户对面——他早已用神识选定的一处闲置旧屋——坠去。速度控制在凡人武者轻功的极限之下,宛如一片沉重的落叶。
风声在耳边呼啸,却再无九天之上的清冽,而是混杂着尘土、炊烟、牲畜、草木以及无数凡人生活气息的浑浊之风。各种声音扑面而来:远处的车马、近处的犬吠、母亲的呼唤、孩童的嬉笑、商贩的叫卖……嘈杂得令人心烦意乱。
凌尘——林辰——微微蹙了蹙眉,那眉心习惯性的竖纹显得深了一些。但他立刻运转心法,将听觉、嗅觉等感知调节到与当前“林辰”身份相符的、略高于常人的程度,同时屏蔽掉大部分无意义的背景杂音。如同在狂暴的海浪中,撑开一个仅容自身的无形静默领域。
下落过程中,他的目光再次扫过那小院。窗棂内透出温暖的黄光,映出忙碌人影。婴孩细微的啼哭声隐约传来,中气不足,却带着鲜活的生命力。
那枚枫叶胎记,在他超凡的感知中,如同黑夜中的一点微火,静静燃烧。
“十年。” 他心中冰冷地重复着这个时限,身影悄然落于旧屋满是灰尘的院落中,落地无声。
旧屋的门扉虚掩,吱呀作响。他推门而入,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没有施展任何洁净法术,只是走到窗边,推开积满尘垢的窗户,望向对面那户亮着灯火、孕育着“任务目标”的人家。
夜色完全降临,繁星未显,只有人间灯火点点。
他就这样站着,像一尊突然被放置在红尘角落的冰冷石像,开始执行他万载生涯中最诡异、最冗长,也注定将最颠覆他所有认知的——
观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