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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魂镖

作者:陈夕化

字数:136162字

2025-12-26 10:06:40 连载

简介

渡魂镖这书“陈夕化”写得真是超精彩超喜欢,讲述了陈夕裴湘的故事,看了意犹未尽!《渡魂镖》这本连载的传统玄幻小说已经写了136162字。

渡魂镖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镇试初选甲等的消息,如同投入桃花坞这口深潭的巨石,激起的涟漪远比陈栖预想的要广、要深,也更复杂。

书院内部,明面上的态度发生了微妙却不容忽视的转变。宋山长亲自将他唤至那间飘着墨香的书斋,不再是隔着灶房油烟与管事训斥的遥远存在。山长捻着胡须,脸上挤出温和却带着距离感的笑容,言语间不乏勉励:“陈栖啊,你能于众人中脱颖而出,夺得甲等,实属不易,可见勤勉确能补拙,亦显我书院教化之功。望你戒骄戒躁,好生准备接下来的全镇镇试,莫负书院期望,亦是为自己争一个前程。” 他甚至破例允准,陈栖每日可在课业之余,使用后院那间堆放废旧器械的库房一个时辰,“自行练习”,库房钥匙暂由竺先生代为保管。

这一安排意义非凡。那间库房虽堆放杂物,积满灰尘,却意味着一个相对独立、不受灶房油烟与同侪窥视干扰的空间,是某种程度上的认可与资源倾斜。厨房胖管事那张惯常刻薄油腻的脸,也罕见地挤出了几分僵硬的、近乎谄媚的客气,重活累活虽未全免,但至少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克扣他那份本就微薄的口粮,有时甚至“不小心”多留出半碗稠粥或一块肥肉。

然而,水面下的暗流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因为陈栖的“崭露头角”而变得更加湍急汹涌。赵奎在书院里几乎成了隐形的火药桶,不再与陈栖照面,但那股阴冷怨毒的视线,如同跗骨之蛆,总在陈栖背对人群、独处僻静时刺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赵家绸缎庄的伙计、家丁,开始更频繁地、“偶然”地出现在书院附近,或“路过”陈栖每日必经的井台巷口,目光闪烁,行迹可疑。

一次深夜,陈栖在库房中默默练习吐纳,感知着废弃兵器架、破损木人桩散发出的、混杂着铁锈与朽木的沉滞“气场”,试图在其中找到一丝流动与变化的规律。忽然,他心头毫无征兆地一跳,一种被窥视的冰冷感顺着脊椎爬上。他立刻敛息凝神,将自身气息压至最低,如同库房中一件没有生命的旧物。几乎同时,库房那扇高而窄的气窗外,极轻的瓦片摩擦声一闪而逝,一道模糊的黑影在窗外月光下短暂掠过,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但那瞬间的、带着夜行衣特有的轻微窸窣与一丝人体热意的气息,却被陈栖捕捉到了。

他没有追出去,甚至没有点灯,只是默默记下了那个方位和残留的、微乎其微的气味痕迹——淡淡的汗味混合着某种廉价的熏香,不像书院中人,更像是市井中常见的、有些底子的探子或打手。守旧派的触角,显然已将他列为需要“重点关照”、甚至可能随时准备“修剪”的“异数”。

与此同时,来自另一方向的接触,也变得频繁、直接,且更具实质性。那位曾在武试现场担任见证的“鲁班门”外执事梁先生,某日“恰巧”路过书院,与山长叙话后,“信步”来到了后院库房外,“偶遇”了正在擦拭一架老旧臂力机(一种锻炼臂力与协调的器械)上灰尘的陈栖。

“小兄弟根基之扎实,心性之沉静,着实难得。”梁执事面容清癯,目光在陈栖因长期劳作而线条分明、却并不显得过分贲张的手臂上停留片刻,语气平和,带着一种匠人特有的审慎,“这‘千钧架’年头久了,榫卯受力处已有细微松动,发力不当,极易伤及筋腱关节,得不偿失。”

他缓步上前,并未亲自动手,而是指点陈栖检查几处关键的连接点。他手指所点之处,皆是常人难以注意到的应力集中或磨损之处。“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习武强身亦如是,筋骨为器,内息运气为工,二者相合,方能事半功倍。镇试在即,更需仔细揣摩发力时‘稳’与‘变’的关节所在,力不可尽,势不可老,留有回转余地,方是长久之道。” 他的指点比竺先生更具体,更贴近实际的器械运用与身体结构力学,言语间偶尔夹杂几句鲁班门的切口术语,虽不完全明白,却让陈栖对力量传导、身体协调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又一日,陈栖受命去集市采买厨房所需的粗盐和调料,在拥挤的街口,被“漕帮”那位魁梧的冯管事“拦下”。冯管事似乎刚卸完一船货,满身汗气,粗布短打上沾着水渍,蒲扇般的大手一拍陈栖肩膀,力道不轻,声音洪亮:“嘿!小子!那日看你下盘稳得像钉了桩,是块跑船扛包的好料子!可惜了,进了书院,怕是吃不了我们这碗风里来浪里去的饭了!”

说着,不由分说将一个粗布缝制的小包塞进陈栖怀里,带着浓重的汗味和烟草气。“这里头有点咱们船帮兄弟常用的土方子,跌打油和舒筋活络的草药丸子,备着!镇试可不是你们书院里头过家家,磕着碰着、扭了筋动了骨是常事!别仗着年轻硬扛!” 不等陈栖反应或道谢,他便大笑着转身,扛起一根粗大的缆绳,混入喧嚣的码头人流中,消失不见。

陈栖回到僻静处打开小包,里面除了几个贴着简单标签的粗瓷瓶罐,还有一张折叠得小小的、边缘磨损的糙纸。展开一看,上面用炭笔粗糙地勾勒着一些类似水波涟漪的纹路,其间标注着几个步点方位,旁边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小字:“水无常形,步无常势,观澜而动,顺势借力。” 这显然是某种基于水战或码头复杂地形总结出的身法步诀,粗犷直接,却暗合变化之道,与“踏絮”的轻灵飘逸截然不同,却别有一番实用狠辣的意味。

这些“好意”来得突兀直接,背后用意难明。陈栖能感觉到,梁执事和冯管事所代表的“维新”一派,确实在更积极地观察他,甚至开始进行有限度的、却更实在的投资。他们看中的,或许正是他这种“无根无底”、却又展现出惊人潜力与独特天赋(尤其是感知能力)的特质,一个可以打破旧有格局、值得下注的“变量”。但他们同样谨慎,给予的帮助依旧停留在“点到即止”和“借物喻理”的层面,并未明确承诺或要求什么,保持着进可攻退可守的余地。

真正的压力与助力,反而交织着,来自最意想不到却也最情理之中的人——竺先生。

那间堆满灰尘与旧物的库房,在获得“使用权”后,成了陈栖临时的庇护所、修炼场,也是他与竺先生进行一种奇特“教学”的场所。竺先生将钥匙给他时,只说了句:“物是死的,人是活的。能从中悟出什么,能将其化为己用几分,看你自己的造化与心思。”

陈栖起初只是在这里练习力量与耐力,利用那些破损的石锁、生锈的铁环、沉重的沙袋。但很快,他发现这库房本身,似乎就是一个微缩的、杂乱无章却自有其理的“阵”。废弃的兵器架角度刁钻,散落的木人桩位置突兀,堆叠的桌椅形成障碍,甚至墙角摇曳的蛛网、从破窗斜射而入的光斑移动,都构成了某种奇特的、干扰感知与行动的“气场”。竺先生偶尔会进来,也不指导,只是默默地整理一些蒙尘的旧书册,或者对着某件锈蚀的器械出神。但每当陈栖在练习中遇到瓶颈,或是气息运转出现滞涩、心神难以集中时,竺先生总会“恰好”开口,说一些似乎不相干的话。

“你看这墙角蛛网,”竺先生指着那张被风吹得微微颤动、沾满灰尘的破网,“最易断裂之处,往往不是看起来最纤细的那根丝,而是承受了不该承受的扭力、或绷得太紧失了弹性的节点。劲力流转,关节吞吐,亦是同理,过刚易折,需留三分柔韧回转之机。”

或者,当陈栖对着一具木人桩反复练习闪避与突击,总觉得差了点什么,无法将“踏絮”的灵动与攻击的精准有效结合时,竺先生会摆弄着一个内部滚珠已然锈死大半的铜制浑天仪模型,看着仅存的几颗滚珠在残破轨道中卡涩运动的轨迹,自语般道:“拘泥于固定之形,则失却应对变化之神。你的对手是人,非是死桩。人之重心起伏、意图流转、乃至情绪波动引发的肌体微颤,才是你需要捕捉并加以利用的‘无形轨道’。”

这些话语如同暗夜里的零星萤火,光芒微弱,却总能给陈栖混沌的摸索带来一丝清晰的指引。他开始不仅仅是在库房里“练”,更是在“观察”和“体悟”。他尝试闭上眼睛,仅凭感知与对“气场”的模糊把握,在杂物间狭窄的缝隙中穿梭,避开那些带有“锋利”、“坚硬”或“滞涩”气息的障碍;他尝试在击打沉重沙袋时,不再追求最大的闷响与晃动,而是感受力量从足跟升起,经腰胯如磨盘般扭转,顺肩臂螺旋传递至拳锋的完整链条,并尝试在接触的最后一瞬,变化角度或骤然收敛三分力道,体会“透”与“收”的差别;他更将冯管事所赠的“水纹步点图”与“踏絮”轻功、库房杂乱的环境结合起来,想象自己如同置身湍急溪流中的一片落叶,不再生硬地抗拒或躲避环境中的障碍与气流,而是顺应、甚至借助那些旧物摆放形成的无形“势”与气流的微妙变化来移动、转折、发力。

他的进步是肉眼可见的。不仅力量控制更加精细,身形步法越发难以捉摸,更重要的是,他对自身、对周围环境、对那玄之又玄的“气机”的感知与互动能力,如同被反复擦拭的铜镜,逐渐映照出更清晰的轮廓。他甚至能在库房外有人刻意放轻脚步、收敛气息靠近时,提前数个呼吸心生警兆。

这一日傍晚,天色阴沉得如同泼墨,雷声在远山滚动。库房内光线昏暗,仅凭破窗透入的、最后的天光勉强视物。陈栖正在尝试一种高难度的练习:在快速不规则移动中,不靠眼睛定位,仅凭感知与气息锁定,连续变换三次发力方向,击打三个悬吊在不同高度、轻微晃动的皮质小沙包。这对协调性、瞬间判断力、以及内息与动作的同步要求极高。他失败了数次,气息微乱,额头见汗,总是差之毫厘,或是力道用老,无法圆转。

竺先生坐在一堆蒙尘的旧书旁,就着窗外最后昏沉的天光,看一本边角卷起、绘着奇怪山川标记的旧地图,对陈栖的挫败恍若未闻。

就在陈栖气息稍滞,准备再次尝试的间隙,竺先生忽然开口,声音在昏暗寂静的库房中显得有些缥缈,却字字清晰:“陈栖,你可知,桃花坞为何能四季温暖如春,桃花常开不败,中心区域更是暖阳融融,迥异外界?”

陈栖停下动作,喘息着,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他也曾隐隐疑惑。

“盖因地脉深处,有‘火’性灵源汇聚,且辅以‘木’引之、‘水’润之、‘金’导之、‘土’载之,五行轮转,生生不息。”竺先生的声音平缓,仿佛在讲述一个古老的故事,“城中八卦大阵,非是死物摆设,乃调和、疏导、转化、放大这股地脉生机之器。八大家各掌一方,实则是共同维护这座大阵的微妙平衡与持续运转。阵法运转,需‘能量’维系。寻常百姓安居乐业所散发的‘生气’,桃林花开花落循环吸纳释放的‘灵蕴’,乃至……特定时辰、以特定仪轨献上的‘祭品’,皆是这庞大阵法所需的能量来源之一。”

“祭品”二字,他说得极轻,几乎淹没在窗外渐起的风声里,却像一道惨白的闪电,毫无征兆地劈入陈栖脑海!瞬间,梦中那浓烈到窒息的血腥与铁锈味、窗纸上扭曲的人形、父母可能的遭遇、月牙山吞噬生命的传闻、边缘“淘汰”的残酷机制……所有散落的碎片,仿佛被这根冰冷的线,狠狠串联起来,勾勒出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图景!

竺先生似乎没注意到他瞬间僵硬的背影和骤然收缩的瞳孔,继续用那种平淡无波的语调说道:“然则,阵法运行日久,如同人体衰老,难免出现滞涩淤塞。‘火’过旺则焚木,‘水’过滥则淹土,五行失衡,则怪象频生。如今的桃花坞,表面繁华依旧,内里‘气’之流转,已有些凝滞不畅了。有人想疏通河道,引入活水新泉;有人想猛添柴薪,维持那虚浮的旺火;更有人,或许在琢磨……换一种更‘高效’、更‘直接’的‘燃料’,以求立竿见影之效。”

他合上手中旧地图,终于抬眼,看向僵立在昏暗光线中的陈栖。小墨镜后的目光难以捉摸,却仿佛带着沉重的压力:“你,是这盘僵局中一枚意外的‘石子’。有人想用你去撞击淤塞之处,疏通河道;有人视你为搅乱火候的杂质,欲除之而后快。而你自己,”他顿了顿,语气微沉,“是想做那颗随波逐流、最终沉入水底、化为泥沙的石子;还是想做一颗种子,即便落在冰冷坚硬的石缝里,也要拼命汲取那一点点泄露的‘生气’与‘天光’,长出属于自己的根茎,甚至……有朝一日,能顶开这石缝,看见真正的天空?”

库房外,一声闷雷滚过,近在咫尺,震得窗棂嗡嗡作响,灰尘簌簌落下。惨白的电光瞬间撕裂昏暗,照亮了竺先生平静无波却深邃难测的脸,也照亮了陈栖那双骤然收缩、却在眼底最深处,燃起更幽暗、更执着火焰的眼眸。

种子?破开石缝?

陈栖缓缓地、极其用力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传来清晰的刺痛。那股从月牙山归来后便一直深埋心底、混杂着恐惧、悲愤、冰冷恨意与不屈求生欲的复杂心绪,此刻被竺先生这番话彻底点燃、淬炼、提纯!他不要做随波逐流、最终被这诡异城市彻底吞噬消化的石子。他要活下去,要弄明白一切,要拥有力量,要……破开这令人窒息的迷雾与铁幕,看见真相,呼吸到外面世界的空气!

他喉结滚动,张了张嘴,下颌的肌肉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那熟悉的滞涩感再次涌上,堵住了所有音节。他猛地转过身,不再试图发声,而是冲到墙边堆放杂物的角落,抓起一块坚硬的木炭,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一笔一划地写下两个大字:

种子!

炭痕深深刻入地面浮尘,笔画凌厉,仿佛带着金石之音。

竺先生静静地看着那两个字,看着少年挺直却微微颤抖的脊背,沉默了良久。最终,他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

“镇试将临,非仅斗力。”竺先生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平缓,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势’与‘机’,同样重要,甚至更为关键。人心之‘势’,环境之‘机’,把握得当,四两可拨千斤。”他起身,将手中那本旧地图轻轻放在陈栖刚才擦拭过的、那架老旧臂力机上。“这本书,或许能帮你更了解你将要踏入的‘场地’,以及……这场地之下的某些脉络。但记住,图是死的,地是活的。”

说完,他不再停留,像一道无声的幽影,踱步出了库房,身影迅速融入了门外渐浓的暮色与开始飘落的、冰凉的雨丝中。

陈栖走到那架臂力机前,拿起那本旧地图。封面空无一字,入手沉重。翻开,里面绘制的并非标准的山川地理图,而是以桃花坞为核心,用各种粗细不一、虚实相间的线条,标注着许多奇异符号、注解与推测性的箭头。似乎是对桃花坞地脉走向、阵法关键节点、以及地气流转的一种古老而粗略的推演图!其中一些主要线条的走向,竟与他这些日子感知到的城中不同区域“气场”强弱差异隐隐呼应!而月牙山方向,被用一种暗沉近黑的红色笔触,重重地画上了一个扭曲的、仿佛正在缓慢旋转吞噬一切的漩涡标记,旁边还有几个模糊难辨的古老符咒般的字迹。

窗外,暴雨终于倾盆而下,疯狂地抽打着桃花坞的屋瓦街巷,洗刷着桃树与尘埃。密集的雨声与隆隆雷声交织,仿佛要涤荡一切,却冲不散那早已渗透砖石土壤的甜腻桃香,反而让那香气混合着泥土的腥气、雨水的清冽,变得更加复杂、暧昧、令人不安。

陈栖紧紧攥着那本地脉推演图,站在昏暗的库房中,听着震耳的雷雨声。他知道,竺先生已将更危险的秘密、更沉重的期待、以及一把可能打开更多谜团的、双刃剑般的“钥匙”,放在了他尚且稚嫩的肩膀上。

种子已种下,落在冰冷坚硬的石缝里。能否在绝望中生根发芽,能否顶开那看似不可撼动的巨石,终究要看他自己的意志、智慧与……在接下来更加凶险的漩涡中,能否抓住那一线稍纵即逝的生机。

风雨如晦。少年眼中的火焰,在偶尔亮起的惨白电光映照下,幽冷,却执着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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