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是个头发花白的小老头,个子矮矮的,站在那儿,几乎和小野桃奈一般高。
东野朔闻言微微一怔。
怎么来个人就要送老婆呀?
他还未来得及开口回应,一旁的小野桃奈急切道,“村长大叔,东野君已经答应留在我家了,你不要和我抢。”
“啊?已经答应留在你家了?”
村长老头愣了愣,脸上露出几分失望的神色。他摸了摸下巴,目光在东野朔和小野桃奈之间转了个来回,问:“那他是要和你结婚?还是和爱酱?”
“这您就别操心啦!”
小野桃奈急急打断他的话,脸颊微微泛红,“村长大叔,您还是先帮东野君把户籍手续办了吧!”
村长老头若有所思,呵呵笑了两声,也不再追问。
随后,带着东野朔出门,去他家办理户籍。
期间小野桃奈也想跟着同去,但被他制止了,“我带他去就行,桃奈你在家等着吧!”
小野桃奈有些担忧,因为两人走远后,她依稀听到了讨厌的村长大叔,又在向东野君推销他的女儿。
“桃奈终究是个未亡人,女儿也还小,需要等待……”
“我的两个女儿已经及笄,都嫁给你也无妨……”
“我没有儿子,以后家业都归你……”
……
此时是上午八九点钟的样子。
初秋时节,天高云淡。
阳光透过微凉的空气洒下来,明亮却不灼人。微风拂过,带来几分舒爽的凉意。
脚下一条黄土小路延伸向前,路旁散落着几处房屋。一些妇女坐在自家门前,低头修补渔网,或做着别的家务。
孩童嬉笑着追逐奔跑,一派安宁景象。
东野朔静静打量着四周,耳边传来村长絮絮不止的唠叨。
良久,他委婉开口:“村长大叔,多谢您的美意。只是我初来乍到,身无长物,暂时还没有成家的打算。留在桃奈姐姐家也只是暂住,所以……”
村长听了,连连摇头:“东野君,你这么好的身板,怎么能说身无长物呢?莫要太过谦虚了。”
“我还是想先安稳下来,再从长计议……”
“那好吧……不过,你不如先见见我那两个女儿,说不定会中意呢。”
“也好。”
来到村长家中,东野朔暗自庆幸刚刚没有贸然应下。村长的两个女儿确实正值妙龄,约莫十五六岁的豆蔻年华。
只是论容貌身段,实在有些寻常。
若是偶尔相处倒也无妨,但若要娶之为妻——说实话,他心有不甘。
他终究还是有些挑剔的。
村长见状不好再强求,只能就此作罢,转而问明东野朔的出身来历,答应帮他申报户籍。
事毕,东野朔拱手告辞。
村长领着两个女儿一同将他送至院门外。看着他渐行渐远的挺拔身姿,两个少女一左一右轻轻摇晃起父亲的手臂,语气里满是憧憬:
“父亲……东野桑这样的男子,真是让人心动。我想嫁给他。”
“我也想……”
村长叹了口气:“光你们想又有什么用?人家没看上你们。”
“那……若是退一步呢?不求名分,只是为他生个孩子?”
“我也愿意退一步……”
村长望着东野朔远去的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改天我再去拜托他试试吧。”
说起来,虽说他是村长,但女儿该嫁不出去,还是嫁不出去。实在是因为整个村子,适婚的青年男子屈指可数。
而女孩子,却是一抓一大把,都等着嫁人呢!
不只他们村如此,其他地方也一样,适婚年龄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衡,普遍达到一比三以上,严重的甚至有一比五。
这导致许多年轻女子要么只能嫁给年老的、或有残疾的男人,要么就只能不嫁人,只求能生下几个孩子,往后有个依靠。
村长老头现在只希望,东野朔能踏实的留在这个村子,即便不肯娶他女儿,也无妨。
只要他慷慨一些,不吝啬那优良血脉,便是予人希望、予村未来。
如此,他便心满意足了。
……
东野朔按着原路返回小野桃奈家。
出来这一趟,所见所闻,他感触颇深。
村里除了老弱病残,几乎见不到一个年轻男子。
有不少女人招手,邀他去家中做客。
还有个女人甚至拿出鸭蛋诱惑他,说要煮给他吃。
他终究还是抵住了诱惑。
这会儿,他没空搞这些有的没的。
走到小野桃奈家门前,他停下脚步,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立在门外,朝远处望去。
他所站的地方地势略高,往前百来米便是低处的沙滩与大海。
沙滩洁白,海面辽阔,远处礁石嶙峋起伏——这一切,竟有些眼熟。
方才在村长家,他已得知这里属于北海道的根室市,正是他昨日度假落脚之处。
想来这片熟悉的风景,昨日也曾映入眼帘。
只是七十年光阴流转、沧海桑田。
未来的的温泉酒店,如今,还是座小渔村
东野朔站在门外,望着远处的海,最终,轻轻吸了口气,转身推开那扇略显破旧的院门。
院子里,小野桃奈正坐在小板凳上,低头缝补衣物。
旁边还有一堆等待修补的渔网。
她平日里,就是靠补渔网赚钱养家。
听见脚步声,她抬起头,见是东野朔,嘴角轻轻扬起,声音中带着欢喜:“东野君,你回来啦。”
“嗯。”他应了一声。
“衣服很快就能改好,等下你就可以穿了。”小野桃奈语气轻快,手里却没停。
她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东野君没被村长大叔拐跑,真是太好了。
东野朔点了点头,“有劳了。”
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拿起了刚才在村长家顺来的一些旧报纸看了起来。
要赶紧了解这个时代,既然来了,就要做些什么。
起码不能白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