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小说《大年三十,姐姐的奔驰栽进了河里》以其精彩的情节和生动的人物形象吸引了大量书迷的关注。作者“李秀明”以其独特的文笔和丰富的想象力为读者们带来了一场视觉与心灵的盛宴。本书的主角是王伟,一个充满魅力的角色。目前本书已经完结,千万不要错过!
大年三十,姐姐的奔驰栽进了河里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姐姐全款提了辆崭新奔驰,姐夫王伟迫不及待地要开回村显摆。
车到村口,引得左邻右舍都围在我家门口看热闹。
然而,下一秒,意外发生——车子失控,猛地扎进了冰冷刺骨的黑水河。
爸妈急得大喊救人,可姐夫的父母却冷眼旁观,嘴里咒骂:“死丫头赚了钱就烧包,掉河里活该!淹死了,家和车都是我儿的!”
冰冷的河水正在吞噬车内的生命。
可就在这最混乱的时刻,我收到了姐姐刚发来的信息:她还在火车上。
那么,车里快要淹死的,是急着开新车回村的姐夫,和他副驾上那位“神秘女伴”。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个女人,已经怀了身孕。
那一刻,人性的自私与命运的讽刺,在除夕夜的烟火下,展现得淋漓尽致。
腊月三十的傍晚,我们村口的年味,是被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声撕裂的。
彼时,我正帮母亲在灶膛前添着最后一把柴火,锅里炖着的红烧肉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混合着蒸年糕的甜香,本是再温暖不过的人间烟火。父亲贴好了最后一张福字,搓着手,念叨着:“你姐他们说几点到?这年夜饭可就等他们了。”
就在这时,那不属于我们这个小村庄的、过于低沉的咆哮声由远及近,像一头闯入静谧丛林的野兽,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哟!这是谁家来了阔亲戚?听这动静,是好车!”邻居家半大小子第一个蹿了出去。
父亲和我对视一眼,也放下手里的活计,跟着走到院门口。心里隐隐有种预感,却又觉得不太可能——姐姐昨天才在电话里说,他们坐火车回来,得晚上才到。
村路狭窄,那辆崭新的、锃亮的黑色奔驰轿车,像一艘笨拙的巡洋舰,艰难地在坑洼的土路上挪动。它太新了,车漆在冬日惨淡的夕阳下,反射着刺眼的光,与周围斑驳的土墙、光秃的树枝格格不入。
车,最终在我家门口不远处停了下来,不是因为它想停,而是闻讯而来的村民们,已经好奇地围了上去,挡住了去路。
“是丽萍家!丽萍和她女婿开奔驰回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我爸妈愣了一下,脸上瞬间绽放出光彩,那是种混杂着惊讶、骄傲和些许不知所措的喜悦。母亲在围裙上用力擦着手,父亲则下意识地挺了挺腰板。
车门打开,下来的却不是姐姐张丽萍,而是我的姐夫,王伟。他穿着一件崭新的皮夹克,头发抹得油亮,脸上洋溢着一种近乎膨胀的得意。他绕到副驾,殷勤地打开车门,一个穿着时髦、妆容精致的年轻女人娇笑着钻了出来,很自然地挽住了王伟的胳膊。
我爸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叔,婶儿!”王伟嗓门洪亮,仿佛要向全世界宣告,“看看!新提的奔驰!怎么样?丽萍公司年底分红给力,非要给我换个座驾,说开回村里有面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姐姐确实提过今年业绩好,有笔不错的奖金,打算换辆车,但说是家庭用车,怎么变成给王伟换的,而且,这个女人是谁?姐姐的同事?
围观的人群发出啧啧的赞叹,夹杂着羡慕和嫉妒的议论。王伟更加得意,像只开屏的孔雀,享受着众星捧月的感觉。我爸妈勉强笑着应付,眼神却不断往车里瞟,显然在寻找姐姐的身影。
“丽萍呢?”母亲忍不住问。
“哦,她啊,”王伟挥挥手,语气轻描淡写,“公司临时有点事,她得晚一班火车,让我先开回来显摆显摆,哦不,是先回来陪您二老过年。”他边说边搂紧了身边的年轻女人,那女人也娇声附和:“是呀,叔叔阿姨,丽萍姐可惦记你们了。”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别扭。我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
寒暄中,王伟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车停到我家院门口最显眼的位置,仿佛那不是一辆车,而是一枚功勋章。他重新发动汽车,小心翼翼地往后倒。村民们嬉笑着让开一条路,目光都聚焦在这辆昂贵的“铁疙瘩”上。
然而,意外就在这一刻发生。
村口那段路紧邻着一条叫“黑水河”的灌溉渠,冬天水位不深,但河岸陡峭,且因为前两天的雨雪,边缘有些湿滑泥泞。王伟可能过于紧张新车,也可能技术本就生疏,倒车时方向盘打猛了,只听轮胎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车尾猛地一甩,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整个车子失去了控制,像喝醉了酒一样,歪歪扭扭地冲破了河岸边缘脆弱的枯草护栏,一头栽进了冰冷浑浊的河里!
“轰隆!”一声闷响,水花四溅。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随即,家门口的平静被彻底打破。
“车!车掉河里了!”
“快救人啊!车里还有人!”
我爸妈脸色瞬间煞白,母亲尖叫一声,几乎要瘫软在地,父亲一个箭步冲上前,朝着围观的人群和闻声从我家出来的几个亲戚声嘶力竭地呼喊:“快!快下去救人!拿绳子!找竹竿!谁会水?!快啊!”
寒冬腊月,河水冰冷刺骨,河岸陡滑,加上轿车正在快速下沉,救人无疑是件极其危险的事情。刚才还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此刻出现了诡异的迟疑和骚动。有人往后退,有人面露难色,有人虽然往前凑,却只是看着浑浊的河水,不敢轻易下水。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刀子,清晰地穿透了混乱的呼喊:
“救什么救?这么冷的天,谁下去谁就是傻子!”
我猛地回头,看见我姐夫的父母,王伟的爹妈,正站在我家院门的台阶上,冷眼旁观。王母双手抱在胸前,脸上非但没有一丝焦急,反而带着一种刻薄的快意。
王父在一旁附和,声音不大,但在短暂的寂静中却格外刺耳:“死丫头,在外面挣了几个钱就烧得不行,显摆吧!活该!掉河里淹死才好呢!她要是没了,这车,还有她挣的那些家产,不都是我儿子的了?”
这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我和爸妈的心上。我气得浑身发抖,刚要冲上去理论,父亲却一把拉住我,他眼圈通红,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别管他们!先救人!丽萍还在车里啊!”
对啊,姐姐!在王伟爸妈眼里,车里坐的是他们“不听话”的儿媳妇和“显摆”的儿子!他们竟然恶毒到希望他们去死!
就在这混乱、冰冷、人心比河水更寒的时刻,我的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我颤抖着手掏出来,屏幕亮起,是姐姐张丽萍发来的信息:
“小弟,我们刚上火车,晚点大概两小时到站。王伟电话打不通,你告诉他一声,别着急,路上注意安全。对了,惊喜留到晚上,我给他买的那块表,放在我包里,先别告诉他。”
信息发送时间,是十分钟前。
一瞬间,我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王伟先开回来了,带着一个陌生女人。
那……现在在黑水河冰冷河水里,随着奔驰车一起下沉的,是谁?
王伟,还有那个……被王伟父母误认为是他们儿媳妇的……女人?
他们不知道,车里快要淹死的,是他们的儿子,和他们心目中可能的“儿媳妇”,甚至可能……(我的目光扫过王母那恶毒的嘴角)还有他们未出世的大孙子?
一股巨大的荒诞和寒意,从我脚底直冲天灵盖。我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爸和几个好心邻居,正手忙脚乱地找工具,试图靠近那辆还在不断冒泡下沉的车。而王伟的父母,依旧站在高处,脸上带着期待和诅咒的冷漠。
热闹的除夕,喜庆的归途,最终变成了一场冰冷河水下的生死未知,和一场人性丑恶的公开处刑。
那冰冷刺骨的河水,仿佛也流进了我的血管里。手机屏幕上姐姐的那行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眼睛生疼。
王伟先开回来了,带着那个陌生女人。
那现在在河底挣扎的……是他们?!
王家老两口恶毒的诅咒,此刻像淬了毒的回旋镖,正以一种可怕的速度飞向他们自己!
“快!绳子!快啊!” 父亲的嘶吼声把我从瞬间的僵直中拉回现实。他已经冲到河岸边,半个身子探出去,试图看清水里的情况。几个平时跟我家交好的叔伯,也终于反应过来,有人慌忙去找长竹竿和粗麻绳,有人开始脱厚重的外套。
“不能直接跳!这水太冰了!抽筋就完了!” 一位常年在河里打鱼的老把式喊道,“快!谁家有长梯子!拿来架下去!”
场面混乱到了极点。孩子的哭闹,女人的惊呼,男人们焦急的呼喊和指挥声交织在一起。与这忙乱形成残酷对比的,是依旧稳如泰山般站在我家院门高台阶上的王家父母。
王母甚至调整了一下站姿,好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些,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冷笑,在暮色中显得格外瘆人。她可能觉得,这场“意外”简直是老天爷在帮他们教训不听话的儿媳,顺便送来一笔横财。
“啧,看看,这就是显摆的下场。” 王母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周围几个还没反应过来要去帮忙的邻居听见,“有钱烧的,开个车都开不好,连人带车喂王八。”
“你闭嘴!” 我再也忍不住,扭头朝她怒吼,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变调,“车里是你儿子王伟!”
王母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显然不信:“小子,吓傻了吧?胡说什么!丽萍那死丫头开的车,当我没看见?”
她刚才只看到王伟和那个年轻女人下车,潜意识里已经认定开车的是我姐,或许她根本不愿去想别的可能。
“不是我姐!” 我举着手机,屏幕的光在昏暗中刺眼,“我姐刚发的信息!她还在火车上!是王伟!是王伟开着车带着个不知道哪来的女人掉进去了!”
这句话像一颗炸雷,在嘈杂的岸边爆开。
刚才还窃窃私语、甚至带着点看热闹心态的几个人,瞬间安静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王家老两口。
王父脸上的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第一次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探头往河里看。王母则像是被掐住了脖子,那抹冷笑彻底僵在脸上,转而变成一种荒谬的否认:“放你娘的屁!你少咒我儿子!我儿子他……”
她的话没说完,因为就在这时,浑浊的河面上,冒起了一连串更大的气泡,接着,一只苍白的手猛地突破了水面,无力地挥舞了一下,又迅速沉了下去!虽然只是一瞬,但那只手腕上戴着的明晃晃的金表,在夕阳最后一抹余晖下,闪了一下——那是王伟今天早上出门时,还特意在家庭群里晒过的新表!
“伟伟!是我家伟伟!!” 王母的尖叫声瞬间撕裂了黄昏的空气,那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刚才的刻薄和冷静荡然无存,“老头子!是伟伟!真是伟伟啊!快!快救救我儿子!!” 她像疯了一样,从高高的台阶上连滚带爬地冲下来,鞋掉了一只都浑然不觉。
王父也慌了神,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刚才抱着的胳膊也放了下来,浑身哆嗦着往河边冲,一边冲一边语无伦次地喊:“谁!谁会水!救我儿子!快救我儿子!我给钱!我给一万!不!给五万!!”
然而,冰冷的河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刚才还在犹豫的村民们,此刻更加迟疑了。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恐惧。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气温骤降,河水更是寒彻骨髓,而且黑水河底下情况复杂,淤泥水草遍布,贸然下水,凶多吉少。
更重要的是,王家老两口刚才那番“谁救谁是傻子”、“淹死才好”的言论,像冰冷的河水,已经把不少热心肠浇凉了。现在知道车里是他们自己的儿子,倒是知道急了?刚才那副盼着“儿媳妇”死的嘴脸,可是被大家看得清清楚楚。
现实版的现世报,上演得如此之快,如此残酷。
“我的儿啊!!” 王母瘫坐在泥泞的河岸上,捶胸顿足,哭天抢地,和几分钟前那副冷血模样判若两人,“你们行行好!快救救他啊!他不能死啊!”
我爸已经和两个邻居,把一架长长的木梯子放到了河里,但梯子长度不够,离沉车的位置还差一大截。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自告奋勇,腰间拴上绳子,沿着梯子往下爬,试图用竹竿去捅车窗,但河水冰冷,他的手很快冻得通红僵硬,竹竿在水下使不上力。
混乱中,我死死盯着那不断冒泡的沉车位置。王伟刚才还挣扎了一下,说明他们还有意识,但车窗紧闭,河水正在无情地灌入,车内的空气还能支撑多久?那个年轻女人呢?她是不是也……
我不敢想下去。虽然对王伟的背叛愤怒到了极点,但那毕竟是两条,甚至可能是三条鲜活的人命(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怀孕了)。这种时候,人性的善恶在极端环境下被放大。有像我爸和那几个叔伯一样,不顾寒冷和危险尽力施救的;也有像大部分村民一样,心有余悸、权衡利弊、选择自保的;更有像王家父母那样,事不关己时极尽恶毒,祸到临头时又丑态百出的。
“报警!打120了吗?” 我朝着人群喊。
“打了打了!早就打了!可咱这地方,等他们来……” 有人回应道,声音里充满了无奈。是啊,从镇上到村里,就算一路畅通,至少也要半小时。
半小时?车里的人等得了半小时吗?
就在这时,一辆破旧的面包车亮着大灯,颠簸着冲到村口,是村里开小卖部的强子哥,他经常去镇上进货。他跳下车,手里拎着一把沉重的消防斧,喊道:“让开!用这个砸玻璃!”
希望之火似乎又重新点燃。
然而,当强子哥顺着梯子下到水里,抡起斧头狠狠砸向驾驶座侧窗时,沉闷的撞击声被河水吸收了大半,厚厚的车窗竟然异常坚固,几下之后只是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像黑水河的冰水,带走着生命的热度。
王母的哭嚎声已经变成了绝望的嘶哑。王父像没头苍蝇一样,一会儿求这个,一会儿骂那个,甚至想自己往河里跳,被旁边的人死死拉住。
而我,站在寒冷的夜风中,看着这出荒诞而惨烈的悲剧,心里五味杂陈。姐姐此刻还在温暖的火车上,或许正靠着车窗,想象着到家后的团圆和惊喜,对她即将面对的血淋淋的现实一无所知。
这辆她用心血挣来的、原本象征着美好生活新开始的奔驰车,此刻却成了一个冰冷的铁棺材,囚禁着她不忠的丈夫,和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并将引爆她整个看似平静的生活。
除夕夜,本应团圆喜庆的时刻,我们全家,乃至整个村子,却都在黑水河畔,经历着一场前所未有的煎熬与考验。而这一切,仅仅始于一场可悲的、迫不及待的显摆。
河面的气泡,似乎越来越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