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软禁在了这栋别墅里。
手机被没收,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别墅很大,装修极尽奢华,却空荡得像一座精美的坟墓。
每一个窗户都装着坚固的防盗网,大门需要特定的密码和指纹才能开启。
白若冰派了专人看守我。
与其说是看守,不如说是监视。
我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最终都会汇报到她那里。
她并没有一直陪着我。
大多数时候,我都是一个人待在这个巨大的囚笼里。
她似乎很忙,电话总是接个不停,处理着白氏集团庞大的事务。
但每天晚上,她一定会回来。
带着一身寒意,和那种不容置疑的强势。
她会检查我一天都做了什么,吃了什么,甚至看了什么书。
像检查一件属于她的,不容有失的所有物。
『今天胃口不好?』
她看着佣人记录的餐单,眉头微蹙。
『不合口味?我明天换一个厨师。』
『不用。』
我试图保持冷静,维持着最后一丝尊严。
『我只是不饿。』
她放下餐单,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我。
『不饿也要吃。』
她的语气带着命令的口吻。
『你瘦了。我不喜欢。』
我别开脸,不想与她对视。
那双眼睛里翻滚的情绪太复杂,太沉重,我承受不起。
『白若冰,你这样关着我,到底有什么意义?』
『意义?』
她轻笑一声,冰凉的手指强行将我的脸扳回来,迫使我对上她的视线。
『宁天,你问我意义?』
『五年前,你闯入我的世界,把我从冰封的状态里拉出来,让我尝到温暖和爱的滋味。』
『然后,你又毫不留情地抽身离开,留下那个可笑的约定。』
『你让我像个傻子一样,年复一年地等着永远不会到来的南城雪。』
『你现在问我,关着你有什幺意义?』
她的声音逐渐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痛苦和愤怒。
『我告诉你,意义就是,你欠我的!』
『你欠我五年的等待,欠我五年的痛苦,欠我一个解释,更欠我一个承诺!』
『既然你给不了我解释,那就用你剩下的所有时间来偿还!』
她的指控像一把把利刃,剖开我试图掩藏的愧疚。
是,我欠她的。
从带着目的接近她的那一刻起,我就欠下了这笔债。
系统的强制离开,不过是让这笔债变得更加无法偿还。
『我……我不是故意……』
我想解释,却再次被她打断。
『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故意!』
她猛地俯身,双手撑在沙发扶手上,将我困在她与沙发之间。
强大的压迫感让我几乎窒息。
『我只在乎结果。』
『结果是,你骗了我。』
『结果是,你让我等了五年,等来了无尽的失望和痛苦。』
『结果是,你现在落在了我的手里。』
她的眼神变得幽深,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毁灭的火焰。
『宁天,这是你应得的惩罚。』
说完,她不等我反应,突然低头,狠狠地吻住了我的唇。
这不是一个充满爱意的吻。
这是一个带着惩罚、占有和宣泄意味的烙印。
粗暴,霸道,不容拒绝。
唇齿间弥漫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不知道是我的,还是她的。
我试图推开她,双手却被她轻易地抓住,反剪在身后。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完全不像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这五年,她似乎改变了很多。
或者说,是我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这个吻漫长而窒息,直到我因为缺氧而开始挣扎,她才缓缓松开我。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唇瓣因为刚才的粗暴而显得更加红艳。
她看着我的眼睛,眼神依旧疯狂,却又带着一丝得逞后的满足。
『记住这个味道,宁天。』
她用指腹擦过自己唇上沾染的血迹,声音低哑。
『这是背叛的代价。』
『也是属于我的烙印。』
我靠在沙发上,大口喘着气,嘴唇火辣辣地疼,心里一片冰凉。
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优雅,冰冷,却又带着一种偏执的决绝。
我知道,解释和反抗在此时都是徒劳。
她已经认定了我的“背叛”,并且用她自己的方式,开始了她的“审判”和“惩罚”。
夜晚,我躺在柔软却冰冷的大床上,毫无睡意。
月光透过防盗网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像极了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的自由。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然后是密码锁开启的“滴滴”声。
我的心猛地一紧。
她来了。
果然,房门被轻轻推开。
白若冰穿着一身丝质睡袍,走了进来。
她没有开灯,借着月光走到床边。
她身上带着刚沐浴过的湿润气息,还有那股熟悉的冷香。
她静静地站在床边,低头看着我。
即使闭着眼睛,我也能感受到那灼人的视线。
过了很久,她轻轻掀开被子,躺在了我身边。
她没有碰我,只是安静地躺着。
但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我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听到她清浅的呼吸。
这种无声的靠近,比刚才那个粗暴的吻更让我感到压抑和恐慌。
这是一种宣告。
宣告着我的领地彻底失守,宣告着我完全处于她的掌控之下。
『宁天。』
黑暗中,她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别再想着离开了。』
『我找了你五年。』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消失。』
『如果你再敢跑……』
她没有说完,但话语里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我没有回答,只是僵硬地躺着。
她似乎也并不需要我的回答。
过了一会儿,她翻了个身,面向我,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我的腰上。
像一条冰冷的蛇,缠绕住我的呼吸。
我浑身一僵,却不敢动弹。
她的动作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占有。
仿佛我只是她豢养的宠物,或者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这一夜,我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身边的她似乎睡得很沉,呼吸均匀。
但我能感觉到,那只搭在我腰上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像一道无形的枷锁。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
只有床单上轻微的褶皱和空气中残留的冷香,证明她昨晚来过。
佣人送来了早餐,依旧是精致却食不知味。
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被防盗网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天空。
花园里,有几个园丁在修剪花草,还有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在巡逻。
戒备森严,插翅难飞。
下午,白若冰回来了。
她换了一身衣服,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
她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
走到我面前,将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条做工极其精美的银色脚链。
链子很细,却透着金属特有的冰冷光泽。
链坠是一个小巧的雪花造型,镶嵌着细碎的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南城的雪。
那个我永远无法兑现的承诺的象征。
此刻,却要以这种屈辱的方式,戴在我的身上。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喜欢吗?』
她拿起那条脚链,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我特意为你定制的。』
『戴上它,你就永远记得,你欠我一场南城的雪。』
『也永远记得,你是谁的人。』
她蹲下身,不由分说地抓住了我的脚踝。
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我浑身一颤。
『不……白若冰,你不能……』
我试图挣脱,却被她牢牢按住。
她的力气很大,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偏执。
『嘘,别动。』
她抬起头,对我露出一个近乎温柔,却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很快就好。』
『戴上它,你就再也跑不掉了。』
『我的……阿宁。』
“咔哒”一声轻响。
冰冷的金属脚链,牢牢地锁在了我的脚踝上。
像一道无法挣脱的诅咒。
也像她偏执疯狂的爱,将我彻底钉在了这座名为“白若冰”的囚笼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