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的话音落下，全场死寂。
前一秒还在欢呼雀跃的年轻人们，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了，他们似乎还没完全理解这番话的含义。
而那些指望着免费幼儿园解决孩子上学问题的宝妈们，先是茫然，随即，一种被剥夺了最后希望的绝望和愤怒，像火山一样从她们眼中喷发出来。
免费福利，变成了一个与极少数顶尖精英挂钩的、遥不可及的昂贵特权。
这不仅仅是取消福利那么简单。
这是在告诉她们，你们的孩子，本来有机会享受到最好的教育，但现在，这个机会被毁了。
而且，是被你们的同事，亲手毁掉的。
这意味着，在场百分之九十九的员工，她们的孩子，都被彻底关在了这所名为“伊甸园”的精英幼儿园的门外。
首席技术官王洁，那个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这所幼儿园上的单亲妈妈，第一个崩溃了。
她“腾”地一下站起来，双眼赤红，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母狼，指着还愣在原地的李萌萌，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
“我女儿的学位……我女儿本来可以上全市最好的学校的！草你妈的！都是你害的！”
李萌萌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下意识地狡辩，声音都在发抖。
“我……我只是想争取公平……钱怎么能比女性的自由选择权重要……”
“去你妈的公平！”另一个销售部的女经理也站了起来，她丈夫常年在外地工作，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每天像个陀螺一样转，“老子拼死拼活加班，就是为了让孩子有个好前程！你他妈一个不生孩子的，断我孩子的路，我今天跟你拼了！”
愤怒像瘟疫一样迅速蔓延。
“李萌萌你个扫把星！自己不想当妈，就见不得别人生孩子过得好！”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们的孩子就能在家门口上学了！不用每天五点起床去挤那破学区房了！”
“打死她！这个害人精！把她赶出公司！”
眼看几十个情绪彻底失控的母亲就要冲上去，将李萌萌和她身边那几个还在附和的“战友”撕成碎片。
我冷漠地敲了敲麦克风。
“安静。”
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混乱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充满了恐惧、悔恨和最后一丝哀求。
张伟的反应最快，他几乎是瞬间就跳了起来，像躲避瘟疫一样和李萌萌拉开了三米远的距离。
他指着脸色惨白的李萌萌，声音尖利，充满了急于撇清关系的恐慌。
“是她！秦总！都是她一个人策划的！我早就劝过她，年轻人不要太冲动，可她根本不听！她还说要利用舆论逼公司给她精神损失费！”
李萌萌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昨天还和自己称兄道弟的“盟友”，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没有理会这出精彩的狗咬狗，只是对着台下所有人，冷冷地宣布了另一件事。
“另外，通知一件事。”
“从今天起，法务部将出台《员工网络行为与公司声誉管理条例》，任何员工，在任何公开网络平台，发布关于公司未经证实的不实信息，或发表引导负面舆论的言论，对公司造成声誉或经济损失者——”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张惊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