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喜欢东方仙侠小说的你,有没有读过这本《蟾蜕天穹》?作者“爱吃炒蛋饭”以独特的文笔塑造了一个鲜活的沈凡形象。本书情节紧凑、人物形象鲜明,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赶快开始你的阅读之旅吧!
蟾蜕天穹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初雪落下后,天地间便只剩下了一片单调的苍白。
对于山中的生灵而言,严冬是一场残酷的考验。沈凡的生活,也变得愈发艰难起来。
大雪封住了下山的路,流云集是去不成了。食物的来源,几乎被完全切断。山林里一片死寂,往日里还能寻到的野果、菌子,此刻都深埋在厚厚的积雪之下,不见踪影。
若是换做半年前的沈凡,这个冬天,他绝无可能熬过去。
但现在,情况已经截然不同。
每天清晨,当第一缕熹微的晨光刺破黑暗时,沈凡已经站在了破庙外的雪地里。
他赤着上身,只穿着一条单薄的裤子。呼出的白气,瞬间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霜。他却仿佛感受不到那刺骨的寒意,只是沉默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最基础的劈砍动作。
柴刀划破风雪,带起尖锐的呼啸。
他体内的那股微弱暖流,在这种极限的寒冷刺激下,运转得愈发清晰。每一次挥刀,每一次吐纳,那股暖流便会壮大一丝,在他四肢百骸间流转,抵御着外界的严寒。
这是他用自己的身体,摸索出的最原始的炼体之法——以极寒淬炼气血。
锻炼过后,他会回到破庙,用陶罐煮上一小锅热粥。
粥是用玉坠空间里收获的灵米熬煮的,米粒不多,但每一粒都蕴含着精纯的能量。一碗热粥下肚,暖意从胃部升起,迅速驱散了体内的最后一丝寒气,补充着锻炼所消耗的体力。
白天的大部分时间,沈凡都在玉坠空间里忙碌着。
这方寸之地,成了他在这个严酷冬日里,唯一的生机所在。
他将空间里那片一尺见方的黑土,规划得井井有条。一小半用来轮种灵米,保证他最基本的口粮;剩下的大半,则种满了各种他搜集来的草药种子。
断续草、白茅根、蒲公英……这些都是他为开春后去流云集准备的“货物”。
而金宝,依旧是这个空间的核心。
它似乎很喜欢寒冷的天气,比之前要活跃一些。沈凡发现,用雪水混合着草药喂养它,它泌出的灵液,似乎也多了一丝清冽之气。
整个冬天,沈凡没有踏出破庙周围一里之外。
他像一头冬眠的熊,蛰伏在这座破败的山神庙里,默默地积蓄着力量。他的皮肤被寒风吹得黝黑粗糙,但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沉静。
当山坡上的积雪开始融化,第一抹新绿顽强地从冻土中钻出时,春天,终于来了。
沈凡知道,自己再次走出深山的时机,到了。
他为此准备了很久。
他没有选择那些在空间里培育得品相完美的草药。那些草药,药性太好,卖相也太扎眼,只会给他带来麻烦。
他挑选的,都是一些经过“做旧”处理的。有的,他故意让叶片上带些虫蛀的痕跡;有的,他用泥土涂抹根茎,让其看起来像是刚从地里挖出来;还有的,他甚至会稍微折断一小截,伪装成采摘时不慎造成的损伤。
他将这些草药,与一些自己在附近山林里采挖的普通草药混杂在一起,装满了整个藤筐。这样一来,即便有人检查,也只会觉得他是个运气不错的采药人,而不会怀疑到其他地方。
时隔数月,当沈凡再次踏上前往流云集的山路时,他的脚步比上一次要沉稳、轻快得多。
他依旧是那副衣衫褴褛、面带污垢的模样,但内里,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充盈的力量感,让他面对未知的环境时,多了一份底气。
流云集还是老样子,喧嚣、混乱,充满了底层挣扎求生的气息。
沈凡没有去上次那个老者的摊位。
一个地方去得太频繁,总会引人注意。
他选择了一个看起来规模更小,摊主是个中年汉子的草药摊。他用同样怯懦而寡言的方式,将藤筐里的草药分批拿出来。
“这几株止血草,品相还行,给你十五文。”
“嗯,这白茅根年份差了点,八文钱。”
中年摊主显然比上次那个老者要精明一些,对每一株草药都检查得很仔细。
沈凡的心一直悬着,直到他拿出那株经过处理的、药性略优的断续草时,摊主眼前一亮。
“这株不错,你运气可以啊。”摊主掂了掂,说道,“这样,你这一筐草药,我给你凑个整,一百文钱,怎么样?”
沈凡低着头,手指紧张地抠着藤筐的边缘,似乎在犹豫。过了半晌,他才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小声地说道:“叔,能不能……再多给点?我家里还有个生病的妹妹……”
这是他昨晚想了一夜才想出的说辞。一个穷苦无依、为家人奔波的少年形象,最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中年摊主打量了他几眼,或许是动了恻隐之心,或许是觉得这株断续草确实值这个价,便从钱袋里又数出十个铜板。
“一百一十文,不能再多了。”
“谢谢叔!谢谢叔!”沈凡连声道谢,接过那串沉甸甸的铜钱,像是得到了天大的恩赐,转身迅速汇入了人流。
这一次交易,他赚到了一百一十文。
除去购买必须的粗盐和一些铁器(比如一把更耐用的匕首),他还剩下八十多文。
这是他第一次,有了“结余”。
他没有丝毫喜悦,只有更加深沉的警惕。他将铜钱贴身藏好,没有在集市多做任何停留,便匆匆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个月,沈凡的生活,便在这种枯燥的循环中度过。
每隔十天或半个月,他便会去一次流云集。
他从不在同一个摊位出售草药。流云集里收草药的摊位有七八家,他轮流着去,有时候甚至宁愿少赚一些,卖给那些看起来更不起眼的小贩。
他卖的草药,也从不显露出规律。有时候是疗伤的,有时候是解毒的,有时候只是一些强身健体的普通药材。他精心控制着每一次拿出“好货”的频率,确保自己看起来,只是一个运气时好时坏的普通采药人。
他依旧沉默寡言,衣衫褴褛,毫不起眼。
但他的财富,却在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速度,悄悄地积累着。
当他积攒的铜钱超过一千文时,他第一次,用一百文铜钱,从一个看起来像是行脚商的人手里,换来了一小块碎银子。
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交易是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完成的。
当那块形状不规则、带着牙印的碎银子落在他手心时,沈凡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银子,入手冰凉,却仿佛带着一股灼人的热量。
这和他之前交易铜板的感觉完全不同。铜板代表着生存,而银子,则代表着一种可能,一种让他脱离目前困境的可能。
他用一块破布,将那块碎银子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好,缝在了自己贴身的衣物内衬里。
从那以后,每次去流云集,他都会将积攒的铜钱,想办法换成不易携带但价值更高的碎银。
时间,就在这日复一日的修炼、采药、交易中,悄然流逝。
山神庙外的木桩,已经换了七八根。沈凡的柴刀上,布满了细小的豁口,刀刃却在一次次的打磨下,闪烁着幽冷的寒光。
他的身高,在这半年里,猛地向上蹿了一截,身形不再单薄,肩膀也变得宽阔起来。常年的锻炼,让他的身上没有一丝赘肉,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爆发性的力量。
而他积攒的财富,也从最初的那一小块碎银,变成了一小袋。
这天夜里,万籁俱寂。
沈凡坐在破庙里,借着从破洞屋顶洒下的月光,将他所有的积蓄,都倒在了一块干净的石板上。
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碎银,在清冷的月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泽。旁边,还有一小堆未来得及兑换的铜钱。
沈凡伸出手指,轻轻地拨弄着那些银子,发出一阵阵清脆的悦耳声响。
他仔细地清点着。
一两,二两,三两……
足足有五两七钱。
对于那些富贵人家来说,这或许只是一顿饭钱。但对于沈凡而言,这是他耗费了半年时间,冒着无数风险,用汗水和谨慎,一点一滴换来的身家性命。
他望着这些银子,眼神有些迷离。
这半年的蛰伏,让他暂时摆脱了生存的危机。但他心中清楚,这远远不够。
他如今的实力,对付一两名普通山匪或许尚可,但若是遇到像黑风寨那样成组织的悍匪,或是流云集里那些真正的武者,依旧是不堪一击。
他的炼体之法,已经遇到了瓶颈。单纯的体能训练和灵液修复,带来的提升已经越来越微弱。他能感觉到,有一层无形的壁障,横亘在他的前方。
他需要一本真正的功法。
一个能让他体内的那股暖流,蜕变成传说中“内劲”的法门。
而功法,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之一。在流云集这种地方,是不可能买到的。
沈凡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堆银子上。
或许,这些钱,能为他敲开一扇门。一扇通往真正修行世界的大门。
他想起在流云集的一个茶馆里,曾不止一次听到过往的商旅,提起过一个地方——“百草堂”。据说,那是方圆百里内,最大的一家药铺,不仅收购珍稀药材,偶尔,还会流出一些武者需要的东西。
百草堂,坐落在八十里外的青峰镇。
那是一座真正的城镇,有高耸的城墙,有巡逻的卫兵,有森严的秩序。
去,还是不去?
沈凡的手,攥紧了身前的一块碎银。
冰冷的触感,让他纷乱的思绪,慢慢变得清晰和坚定起来。
他不能一辈子都躲在这座山里。
他拿起一块最大的碎银,放在嘴边,用力地咬了一下。一道清晰的牙印,留在了银子上面。
他该去更广阔、也更危险的世界看一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