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提示音重复到第三遍时，林蝶才缓缓动了动手指。冰凉的地砖粘住了她的校服下摆，她像只被踩伤的小兽，蜷缩着蹭到大厅中央——没有眼镜，她只能凭着模糊的光感，摸到传送门边缘的黑雾。
灵魂强度只剩50%，连哭的力气都没了。崩溃过后，只剩下一片麻木的空。她不是想赢，也不是想回去修篱笆了，只是系统没给“放弃”的选项，像被推着走的木偶，只能一次次往那个吃人的副本里撞。
黑雾裹住身体时，她没再扶不存在的眼镜，也没攥口袋里的准考证——那纸片早被血浸透，软塌塌地贴在胸口，像块没用的抹布。
再次落地，鎏金会所的音乐还是那么吵，却比前几次更模糊，像隔着层厚厚的水。她晃了晃发昏的头，刚想找个角落躲着，就听见熟悉的脚步声——这次比之前更近，也更沉。
“哟，还敢来？”傅时珩的声音带着笑意，却没了之前的玩味，多了点说不清的冷，“灵魂都快碎了，怎么不躲了？”
林蝶的身体僵住，却没像前几次那样慌着后退。她抬起头，模糊的视线里，两个高挑的身影站在不远处——傅时砚穿的黑西装，傅时珩袖口的红纹，是她死了四次才勉强记住的特征。
她想说话，喉咙却干得发疼，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还是傅时砚伸手，一把拽住了她的校服领口，才让她勉强站稳。
男人的手还是那么凉，力气却比之前轻了点，没再捏得她骨头疼。“这次倒不慢。”傅时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停顿，“只是……怎么不戴眼镜了？”
林蝶愣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问除了“捅人”“脏东西”之外的话。她下意识摸了摸鼻梁，那里空空的，只剩一道被镜腿压出的浅痕。“碎了。”她终于挤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被你踩碎的。”
空气突然安静了几秒。会所的音乐还在响，却好像被这短暂的沉默割开了一道缝。傅时珩凑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眼角——那里还带着之前哭红的痕迹，此刻没了眼镜遮挡，显得格外明显。
“哭了？”傅时珩的语气很轻，不像嘲讽，倒像在确认什么，“因为眼镜？还是因为……总被杀？”
林蝶没回答。她低着头，看着自己沾血的校服袖口，突然觉得很可笑——她怕了四次，崩溃了一次，到第五次进本，居然会因为一句“哭了？”而鼻酸。
就在这时，她的脑海里闪过互动窗口的动态提示——是抽中甜宠本的女生发的：【学霸陪我配眼镜啦！他说我戴圆框好看，还帮我付了钱～[害羞]】配图里，女生戴着新眼镜，笑眼弯弯，身边的学霸手里拿着她的旧眼镜，温柔得像幅画。
对比太刺眼了。
别人的眼镜碎了，有人陪她配新的；她的眼镜碎了，是被人踩碎的，连哭都要被问“因为眼镜？”。别人的日常是“学霸付账”，她的日常是“进本就死”。
委屈感突然压过了麻木，林蝶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不是之前那种无声的哭，是带着抽噎的、压抑的啜泣，肩膀一抖一抖的，像受了委屈的小孩。
她没再管什么“疯批的规矩”，也没管“慢半拍会死”，只是攥着傅时砚拽着她领口的手，哽咽着开口，声音里全是学生妹的脆弱：“我不是故意慢的……我只是看不清……眼镜碎了，我连你们在哪都看不清……”
她越说越委屈，把前五次死亡的憋闷都倒了出来：“我只想活着回去修篱笆，我没见过你们这样的人，我不知道慢半拍就要死……我只是个刚高考完的学生，我不懂你们的规矩啊……”
傅时砚拽着她领口的手突然松了。
林蝶没站稳，往前踉跄了一步，撞进一个冰凉的怀抱——是傅时砚。他没推开她，也没说话，只是任由她趴在自己的西装上哭，任由她的眼泪和鼻涕蹭在昂贵的布料上，留下一片湿痕。
旁边的傅时珩也没说话，只是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红纹，眼神落在林蝶发抖的肩膀上，复杂得让人看不懂。
而林蝶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系统久违的、带着震惊的提示音：
【检测到目标极端情绪波动！傅时砚：-45→-35，傅时珩：-35→-25！】
【触发隐藏剧情分支：“脆弱的共鸣”！奖励金币：500！】
哭到抽噎的林蝶愣住了。
她只是崩溃之下说了真心话，怎么会……触发隐藏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