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小说《侯门毒妃:重生之凤还巢》以其精彩的情节和生动的人物形象吸引了大量书迷的关注。本书由才华横溢的作者“青山道的陆小凤”创作,以沈未晞的冒险经历为主线,展开了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143081字,喜欢阅读的你快来一读为快吧!
侯门毒妃:重生之凤还巢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祠堂的门在身后沉重合拢,最后一丝天光被彻底吞噬。
阴冷、潮湿、混杂着陈年香火和木头腐朽的气味,如同无形的茧,瞬间将沈未晞包裹。
她没有立刻起身,依旧维持着跪姿,脊背挺得笔直,像一尊沉默的玉雕,在昏黄摇曳的长明灯光里,静默地承受着四面八方牌位投下的、冰冷而肃穆的凝视。
膝盖很快传来尖锐的刺痛,冰冷的青砖地气透过薄薄的夏裙,丝丝缕缕地钻进骨头缝里。
这具身体,养尊处优了十年,也虚耗了十年,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在闺中能骑马射箭的将门千金了。脆弱,畏寒,易疲,是她最熟悉的感受。
可此刻,这具身体里燃烧的魂灵,却比地狱之火还要滚烫,还要坚韧。
这点皮肉之苦,算得了什么?
比起前世咳血而亡的剧痛,比起魂魄无依看着仇人畅快的煎熬,这甚至让她感到一种近乎残忍的快意——疼痛提醒着她,她还活着,她真的回来了!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冷静地扫过这间森严的祠堂。
黑压压的牌位,从高到低,层层叠叠,如同沉默的黑色浪潮,压迫感十足。最上方是陆家开国功勋的初代永宁侯,往下是历代袭爵的子孙,直至她那位短命的公公,陆珩的父亲。旁边还有一些旁支显赫者的牌位。
这里供奉的,是永宁侯府百年的荣光与根基,也是压在她头上十年、让她喘不过气的沉重枷锁。
前世,她敬畏这里,每次年节祭拜都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玷污了门楣。
如今再看,只觉得讽刺。
满门勋贵,锦绣堆砌,内里却早已烂透,充斥着算计、背叛、贪婪和谋杀!
她的目光最终落回供桌。香炉里积着厚厚的香灰,供品倒是新鲜,看得出日日更换。长明灯的灯油也将将满着。
赵氏虽罚她,表面功夫却不敢怠慢祖宗。
时间一点点流逝。
祠堂里静得可怕,只有她自己清浅的呼吸声,和灯花偶尔爆开的细微噼啪声。
门外没有任何动静。没有丫鬟偷偷送来吃食或垫子,没有婆子假意路过窥探。
这在意料之中。赵氏正在气头上,谁敢来触霉头?而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人,巴不得她多受些罪。
也好。
这份无人打扰的死寂,正合她意。
她需要时间,需要这绝对的安静,来理清思绪,来筹划下一步。
重生带来的巨大冲击和恨意尚未完全平复,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愤怒只会让人失去理智,而复仇,需要的是绝对的冷静和精准的算计。
她细细回想着前世的一切。
她是如何嫁入永宁侯府的?是了,十年前,父亲沈大将军战功赫赫,深得圣心,永宁侯府日渐式微,急需强有力的姻亲支撑门庭。于是,刚及笄不久、对情爱还抱有幻想的她,便被一顶花轿抬进了这看似花团锦簇、实则暗无天日的侯府深宅。
新婚之夜,夫君陆珩便冷淡至极,揭了盖头后,甚至未与她同房,只留下一句“好生歇着”,便去了书房。
此后十年,相敬如“冰”。
她起初还试图挽回,努力做个贤惠的妻子,孝顺的儿媳,大方的主母。她用自己的嫁妆填补侯府亏空,为陆珩纳了一房又一房妾室,精心打理中馈,对上对下无不周全。
可换来的,是陆珩日益加深的冷漠和偶尔流露的厌恶,是赵氏变本加厉的挑剔和刻薄,是妾室们表面恭顺、背地里的挑衅和算计。
还有那碗……她喝了十年,最终要了她命的“补药”。
现在想来,那药从一开始就是毒药!是赵氏和陆珩默许的慢性谋杀!
为什么?
就因为她不讨喜?因为陆珩心有所属?还是因为……她占了主母之位,碍了谁的眼?挡了谁的路?
前世她至死都想不明白。
直到魂魄飘荡,看到苏柳二人毒杀陆珩后互称“姐妹”的那一幕,她才惊觉,这侯府的水,远比她想象的更深、更浑!
陆珩……他知不知道那碗药有毒?他对自己这个正妻,可有一丝愧疚?
不,不能想他。一想,那被冰封的恨意几乎要破体而出。那个男人,她的夫君,是她一切苦难的源头之一!他纵容甚至参与了对她的迫害!
还有苏姨娘和柳姨娘……
沈未晞眼底寒光凛冽。
苏姨娘,名唤苏怜儿,原本是赵氏身边的一个家生丫鬟,容貌娇艳,性子泼辣,因着赵氏的抬举,成了陆珩的第一个妾室。仗着有几分姿色和赵氏撑腰,前世没少给她使绊子,明里暗里争宠夺权。
柳姨娘,柳盈盈,据说是陆珩在外结识的孤女,柔弱堪怜,精通诗画,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最得陆珩几分“怜惜”。她总是怯生生的,说话细声细气,受了委屈便默默垂泪,引得陆珩愈发怜爱,反而责怪沈未晞这个主母不够大度。
前世,沈未晞只觉得苏姨娘张扬可恶,柳姨娘虽有些小心思,但大体还算安分,甚至在她“病重”时,还时常来侍疾,表现得颇为“忠心”。
现在想来,自己真是瞎了眼!
那碗最后的猛药,就是柳姨娘亲手端给她,含着泪劝她“为身子着想,务必喝下”的!
而苏姨娘,就在一旁笑着看她咽气!
好一对“姐妹”!好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她们背后是谁?仅仅是她们自己?还是另有其人?赵氏?陆珩?或是……府外的人?
她们毒杀陆珩,又是为了什么?灭口?内讧?还是……她们本就是别人安插进来的棋子,任务完成便要清除所有知情人?
无数的疑问在脑中盘旋,交织成一张巨大的、模糊的网。
沈未晞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带着霉味的空气。
不急。
她有的是时间。
既然老天爷让她回来了,那么,所有欠她的,她都会一一讨回来!所有秘密,她都会一一揭开!
当务之急,是要在这吃人的侯府里,先活下去,并且……重新拿回主动权。
跪祠堂,是惩罚,也是机会。
赵氏想用这种方式磨掉她的棱角,让她屈服。
她却要借此,让某些人先安心,也让某些人……先跳出来。
心思电转间,门外终于传来了极其轻微的脚步声。
不是周嬷嬷那种沉稳又刻意的步子,也不是小丫鬟慌乱急促的步调。那脚步很轻,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和犹豫,停在祠堂门外。
沈未晞立刻垂下眼睫,调整呼吸,让肩膀微微垮下,露出一副疲惫不堪、强忍委屈却又不得不顺从的姿态。
“吱呀——”
门被推开一条细缝,一张清秀的小脸探了进来,脸上满是担忧和害怕。
是春晓,她陪嫁过来的四个大丫鬟之一,也是最忠心、却也因此在前世被她刻意疏远、最终不知被发落去了何处的傻丫头。
“夫人……”春晓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哭腔,“您、您还好吗?奴婢偷偷来的,给您……给您带了块点心,您垫垫肚子……”
她说着,从门缝里飞快地递进来一个用干净帕子包着的小团子。
沈未晞看着那方素帕,看着春晓那双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的手,心底最坚硬的地方,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前世,她为了显得“大度”,不让赵氏和陆珩觉得她用陪嫁丫鬟把持后院,刻意冷落了自己带来的人,反而去提拔侯府的丫鬟。最终,身边竟无一个真正可信之人。
春晓……是直到她死,都还傻傻地想为她去求药的那个丫头。
“傻话,”沈未晞开口,声音刻意放得虚弱沙哑,“快回去,让人看见,你也要受罚。”
“奴婢不怕!”春晓眼圈更红了,“夫人,您身子弱,这么跪着怎么受得住?老夫人也太……”
“闭嘴!”沈未晞低声喝止,语气却并不严厉,“祸从口出,忘了我的教训了?”
春晓吓得一缩脖子,眼泪掉了下来:“奴婢、奴婢就是心疼夫人……”
“我知道。”沈未晞放缓了语气,“放心,我没事。你回去,就当没来过。仔细留意着……院子里和府里的动静,有任何不寻常,记在心里,等我回去再说。”
春晓愣了一下,似乎没明白夫人为何要她留意动静,但她向来听话,尤其是夫人吩咐的,立刻重重点头:“奴婢记住了!夫人您千万保重!”
她不敢多留,飞快地缩回头,将门轻轻掩上,脚步声匆匆远去。
祠堂重归寂静。
沈未晞看着地上那个小小的帕子团,没有去动。
春晓的出现,是个慰藉,却也提醒着她此刻的孤立无援。她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哪怕是自己带来的丫鬟,在未摸清底细前,也不能全然交付信任。前世的教训,太深刻了。
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天色应该完全黑透了。
祠堂里愈发阴冷。
沈未晞的膝盖已经麻木,嘴唇也有些干裂。
这时,门外再次响起了脚步声。
这一次,脚步声不止一个,且毫不掩饰。
周嬷嬷那干硬的声音隔着门响起:“夫人,老夫人开恩,让您先用晚膳。侯爷也回府了,知晓了此事,让您好好思过。”
话音落下,门被推开。
周嬷嬷带着两个粗使婆子站在门口,其中一个婆子手里提着一个简陋的食盒。
没有灯火照亮,只有祠堂内长明灯的光晕透出去,勾勒出周嬷嬷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老奴就在外面守着,夫人用完后,食盒放在门口即可。”周嬷嬷说着,示意那婆子将食盒放在门槛内。
食盒是最下等仆妇用的那种粗糙木盒,里面放着一碗不见油花的清汤,一碟黑乎乎的咸菜,还有一个硬得能硌掉牙的冷馒头。
这哪里是给侯府主母的晚膳?连体面些的丫鬟吃的都不如。
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两个粗使婆子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幸灾乐祸。
沈未晞垂下眼帘,声音平静无波:“谢母亲赏,谢侯爷训示。”
她甚至没有多看那食盒一眼。
周嬷嬷似乎有些意外她的平静,三角眼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冷哼一声,再次将门拉上。
脚步声并未远去,显然,她真的守在了外面。
沈未晞依旧跪得笔直。
那食盒,她动都不会动。
饿一顿死不了人。但吃了这东西,才是真正的折辱。
时间在冰冷的寂静中缓慢流淌。
突然,一阵压抑的、极其轻微的啜泣声,从祠堂侧面那排供奉旁支牌位的阴影角落里,传了出来。
沈未晞眸光一凛,倏地转头看向那个方向。
那里,一片漆黑,只有牌位的轮廓在微弱光线下显得影影绰绰。
谁在那里?!
是人是鬼?
她屏住呼吸,握紧了袖中的手,指尖冰凉。
那啜泣声断断续续,仿佛极力隐忍,却还是泄露出了一丝绝望和悲伤。
不是鬼。
鬼魂没有这般鲜活的气息。
沈未晞的心缓缓落下,旋即又被更大的疑云笼罩。
这祠堂,除了祭祖和受罚,平日根本无人会来。更何况是入夜之后?谁会躲在这里偷偷哭泣?
她悄无声息地调整了一下跪姿,让自己能更好地观察那个角落,声音放得极轻,带着一丝试探性的疑惑,开口:
“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