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
这说的是人话吗?
怪不得原主不愿跟太子玩了。
陶然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道:“表哥, 你认真的吗?”
太子无奈叹息:“表妹,孤不会让你走的太痛苦。”
要是一般的事,他还能遮掩一二。
关键是炸坟啊。
堪比天塌了。
这么大的事,他可兜不住。
大不了,到时候多给表妹烧点纸钱。
陶然然见太子没有半分退让,准备偷偷逃走,却被太子眼疾手快的一把逮住。
“表妹,别想逃,跟孤去见父皇。”
“不去,不去,打死我都不去!”陶然然像个倔强的牛一样,使劲扒拉着门框边缘。
两人不停拉扯,像是在拔河比赛一样。
这时,一道严肃冷冽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
“身为一国太子,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太子定睛一看,连忙行礼:“拜见皇叔,皇叔安好。”
陶然然抬起眼眸一看,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眼前之人,穿着一袭暗紫绣着精美繁琐的锦袍,头顶玉冠,容颜绝美,五官凌冽,眉宇间隐隐泛着不怒自威的霸道之势,眸光深邃,一眼望不到底。
不同于沈卿言的剑眉星目,他身上多了几分浑厚压迫的气势,令人望而生畏。
“从前只知,福华郡主蠢钝如猪,现在,连礼义廉耻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嗯?”
蠢钝如猪?
说的是她?
陶然然想辩驳,但一股压倒性的威严席卷而来,吓得她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脑袋空白,嘴巴打瓢。
“皇……皇叔,我狗眼看人低,不是,我倒打一耙,啊,说错了,我的意思是,皇叔,您老人家还活着呢!”
“哈哈,皇叔真长寿,不愧是千年的王八,百年的乌龟,主打一个打不死的小强。”
“……”
寂静无声,胜有声。
意识到说错话的陶然然,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耷拉着脑袋,不敢抬头。
连一旁的太子也佩服她的勇气。
不禁为她担忧,能不能活到皇宫,都是一个问题。
“呵!陶然然,你胆子变肥了,敢对本王耍心眼?”
“不敢不敢,我就是皇叔脚底下的一个臭虫,皇叔让我放臭屁,我不敢放的太香。”
又是一阵寂静。
死嘴。
别歪啊!
陶然然额头的冷汗直冒,一股凉气不停从脚底板涌上天灵盖,仿若置身于冰天雪地,令人浑身发抖。
刚才,她从原主的记忆里想起眼前之人的身份,以及对他的恐惧和害怕。
温君寒,陛下亲封的寒王,是大堰王朝赫赫有名的刽子手,同时也是大堰的守护战神,在朝堂上,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无人不怕他,无人不敢不敬他。
原主四岁时,不小心撞见温君寒杀人割喉,一刀一个,就像切西瓜那样简单迅速,下手快准狠。
为此,原主被吓得在床上萎靡了三天。
从那以后,开始躲着他走。
按照辈分,她不应该喊皇叔,但小时候待在宫里,宫里的皇子公主喊皇叔,她也照着喊,反正没人纠正过她。
温君寒眸光深邃,冷声道:“你想拍马屁,本王理解,但你蠢笨如猪,连话都说不好。”
“颠三倒四,胡言乱语,缺少管教,缺乏学识。”
“空有郡主名号,内里空空如也,简直丢尽我们皇家颜面。”
“若驸马管教不好,本王倒愿乐于助人,帮死去的静安公主,好好教导一下女儿。”
“……”
一连下来,陶然然是敢怒不敢言。
她能说什么。
什么都不能说。
只是,跪太久,腿好痛啊。
她扬着小脸,可怜巴巴的看着温君寒:“皇叔,我能站起来,你再教训我吗?”
温君寒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冷漠:“本王又没让你跪着!”
什么意思?
合着跪了这么久,是她活该?
她眼神幽怨的看了太子一眼,这人真是的,都不提醒她,害她跪这么久。
果然啊。
人不能太老实。
所以,起身时,她报复性的踩了太子一脚,而后乖乖站在温君寒面前,老实又听话的样子。
太子一低头,鞋上面的两个大脚印,赫然映入眼帘。
这下好了,两边很对称。
温君寒似乎没瞧出两人之间的小动作,沉声问道:“你们来大理寺,是为何?”
“回皇叔话,孤跟表妹是来帮忙的。”太子想了一下,犹豫道:“不过忙没帮到,表妹似乎闯了一个大祸……”
陶然然急忙打断太子的话,语气重重说道:“表哥,苍天在上,举头三尺有神明,青天白日的,你不能随口诬陷。”
“我劝你,好好想清楚再说!”
“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你知道我的,说到做到!”
一时间,太子犹豫不决。
他可是见识过陶然然的厉害。
不想与死鬼打交道。
陶然然见他思索的样子,松了一口气,然而,又听到温君寒威胁且带着强迫的气势,神经开始紧绷。
“说,若你们敢说假话欺瞒本王,本王决不轻饶。”
太子被温君寒的气势吓了一跳。
偷偷瞥了陶然然一眼,磕磕绊绊道:“皇叔,其实,表妹她……”
“哎呦,我头好痛,我要晕了!”
说着,陶然然捂着肚子,往石板上一躺,两眼一闭,就开始表演躺尸绝技。
太子:……
他要不要提醒表妹,装的太假了,连动作都那么假。
温君寒头一次见有人在他面前耍心眼,眼神变得凌冽,声音毫无温度。
“来人,把福华郡主大卸八块,扔去喂狗。”
一听这话,陶然然猛地跳起来,像僵尸一样,要多快有多快。
露出讨好的笑容:“嘿嘿,皇叔,我又不晕了,您老人家放我一马,我回去就供上你的牌位,日夜烧香给您祈福,长命百岁,健康无忧。”
温君寒眉头一凝:“供奉牌位,那是给死人的,陶然然,本王看你是非不分,颠倒阴阳,非常人。”
“既如此冥顽不灵,从明日起,本王派一个教习嬷嬷,给你好好立立规矩。”
“啊?不要哇!”陶然然想到容嬷嬷拿针扎人的样子,心生恐惧,抱着温君寒大腿就开始嚎叫,“皇叔,我错了,虽然我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但皇叔说我错,我就是错了,求皇叔不要找嬷嬷哇!”
“您老人家不知道,嬷嬷手里藏针,我会被扎小人的!”
“呜呜呜呜……”
温君寒沉默片刻,薄唇微动:“也罢,以后你就来本王府邸,本王亲自看着你!”
陶然然来不及高兴,听到后面一句话,笑容僵硬在脸上。
什么?
她何德何能,让皇叔来监管她?
命好苦啊!
就温君寒这严苛的样子,她估摸着小命要玩完。
不死心的她,给太子投去一个眼神,太子看不懂,直接问道:“表妹,你眼睛怎么了?抽风吗?”
陶然然:……
她的心像被人开了一枪,死的不能再死了。
认命般的给温君寒行了一个不标准的礼。
“皇叔,我很愚笨的,请皇叔手下留情哇!”
“嗯!”温君寒看她行礼的动作,微微皱眉,“从明日开始,本王派人来接你。”
陶然然很想问,身为王爷,他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吗?
干嘛逮住她就不放?
难道皇叔闲得发慌?
她不敢问,不敢说。
怕被发现不是原主,咔嚓一刀,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