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总?”助理小声提醒。
孟宴臣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走向车库,
“走吧。”
他不想因为一个包被人缠上,特别是,他很清楚,樊胜美那天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出现在那个酒会上的。
作为孟氏集团的继承人,克制和隐忍是他终生的必修课。
绝对的理智,往往让他做出最明智的抉择。
孟宴臣坐进驾驶座,车门关上的闷响在车库回荡。
他掏出手机,点开置顶对话框——
和许沁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酒会那天的争吵。
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许久,最终还是和往常一样,他注定是先低头的那个。
他按住语音键,声音低沉而克制,
“沁沁,那天是我不对……”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回家看看吧,爸妈很想你。”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他瞥见副驾上那只被遗弃的Birkin包。
和他一样,明明价值不菲,却因为主人一句「不要」,就变得一文不值。
明明自己很想她,这些年却只能拿父母作为最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伸手将包扔到后座,发动了车子,缓缓驶出车库。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噼啪作响。
樊胜美把礼盒紧紧搂在怀里,用身体挡着雨水——
这玩意儿要是淋湿了,她可赔不起。
“请问能借把伞吗?”她第三次询问保安。
“小姐,伞都被取完了。”
高跟鞋磨得脚后跟生疼,她终于撑不住蹲了下来,还不时回头看有没有孟宴臣的影子。
老总也得加班。
想到这里,她平衡了一点。
可想到老板加班挣得钱都是他自己的,随手就可以送出去一个价值百万的包。
而自己加班,每月还是挣扎那千八百。
瘪瘪嘴,这班活该他加,只是今天自己倒霉在这儿陪他耗。
手机突然震动,母亲的消息跳出来:
【你爸的药吃完了,记得转钱】。
她盯着屏幕苦笑,看了一眼怀中这个价值百万的包,
“这种班,我也想加。”
雨幕中突然出现一双黑色的薄底皮鞋。
樊胜美缓缓抬头,雨水顺着睫毛滑落,模糊的视线里,孟宴臣撑着一把黑伞站在雨中。
伞下那张脸棱角分明,金丝眼镜后是一双深邃而淡漠的眼睛。
西装外套被雨水打湿了肩线,却丝毫不减他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
“孟、孟总!”
樊胜美慌忙站起来,膝盖因为蹲太久而发软,差点栽进雨水里。
孟宴臣伸手虚扶了一下,声音疏离,
“找我有事?”
“我是来还包的。”
樊胜美把橙色礼盒往前递了递,雨水顺着她发梢滴在盒子上,她赶紧伸手擦掉。
孟宴臣目光在她湿透的袖口停留了一秒,
“上车说。”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
孟宴臣递来一盒纸巾,樊胜美小声道谢,低头擦拭着脸上的雨水。
后视镜里,他看见她长长的睫毛还挂着水珠,在苍白的脸颊投下一片阴影。
十分钟前,孟宴臣驶出车库时,透过雨帘看见她蜷缩在大厦门口,却把那个包护在怀里,像守护什么珍宝似的。
而副驾上那只被许沁随手丢弃的Birkin,此刻显得如此可笑。
他静静看了十分钟,那女人似乎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
鬼使神差的,他调转了方向盘。
樊胜美整理好自己,将礼盒端正地放在膝上,
“孟总,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孟宴臣没有接,只是透过雨刷的节奏看向前方,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