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繁华的京城街头依旧车流如织,尤娇娇像个孤魂野鬼般跌跌撞撞地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脚疼得厉害,她这才打了辆车回去。
手机响个不停,她却连看一眼消息的力气都没有。
回到家后,她便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敲门。
她不想理会,可这敲门声实在吵得人心烦,只能撑着身子起身去开门。
门口的男人身形高大,身着黑色西装,内搭白色衬衫,在夜色的笼罩下,更显清冷贵气。
是封云烬。
她有些震惊,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
封云烬目光冷冽,脸上仿佛覆盖着一层冰霜,胸口像是堵着一口气。
本想质问她为何放鸽子,可看到她哭肿的眼睛,语气瞬间软了下来,不由得问:“你这是怎么了?”
尤娇娇撇了撇嘴,什么也没说就转身进了屋。
封云烬跟在身后关上门,进屋后抽出几张纸巾递过去:“告诉我怎么了,行吗?”
“没事。”尤娇娇嘴上这么说,眼泪却又掉了下来。
“那你还哭什么?眼泪的盐分能腐蚀地板,你是想让我赔装修费?”
“你……”
“继续哭,正好我缺个浇花的盐水壶。”
尤娇娇气得不行,都这种时候了,他还嘴那么欠!!
她起身就想把封云烬赶出去:“你进来干什么?赶紧出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看见你就心烦!”
可刚推了一下封云烬,她整个人就被拽进了他怀里。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古龙香水味,胸膛结实有力。
直到这时,她才惊觉他真的很高,自己只到他的肩膀。
她抬着水汪汪的眼睛,刚要开口:“你……”
“你要是再掉一滴眼泪,我就亲你了。”
尤娇娇一听这话,顿时吓住了,睁着大大的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紧接着,封云烬抱着她坐到沙发上,她就这样坐在他结实的大腿上,两人之间距离很近,气息交缠,这姿势说起来还有些暧昧。
她这般近距离盯着封云烬,连他脸颊上细腻的毛孔都看得清楚。男人皮肤极好,冷白底色上泛着瓷釉般的光泽,左耳戴着枚黑色碎钻耳钉,在暖光下折射出锐利的光,衬得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多了几分张扬的邪性。
封云烬指尖掐住她下颚,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有点痒痒的:“哪个不长眼的往你眼睛里倒辣椒水了?把你哭成小花猫。”
她拍开他的手,别过脸去:“和你无关。”
“不说?”他忽然笑了,拇指碾过她唇珠,“那我就当你是被自己蠢哭的。”
尤娇娇扯了扯嘴角,先前的委屈竟被封云烬气消了大半:“对,我就是蠢。蠢到以为你这种人会说人话,结果……狗嘴里果然吐不出象牙。”
“进步不小,都会用成语了。”封云烬挑眉,“看来眼泪能长智商。”
尤娇娇被气到胸腔发颤,猛地挣扎着要推开封云烬,却因动作太大踢到了他的皮鞋。两人重心不稳,她后背重重砸进沙发里,而封云烬的手掌及时撑在她头侧,却还是带着惯性压了下来,两片唇瓣猝不及防撞在一起,像突然擦着的火柴,在静谧的空气里爆出细微的噼啪声。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男人睫毛投下扇形阴影,琥珀色瞳孔里映着她怔愣的模样,鼻梁高挺得几乎要蹭到她鼻尖。
她下意识要推他肩膀,却被封云烬另一只手按住后颈,指尖插进她发间轻轻一扣,加深了这个吻,将那声嘤咛堵回了喉咙里。
他的吻带着雪松香水的冷冽,却又像火般灼人,舌尖撬开她紧抿的唇齿,不容抗拒地卷住她颤抖的舌尖,攻城掠地般掠夺着每一寸呼吸。
尤娇娇指尖攥紧他西装袖口,整个人的大脑都一片空白,再也无法思索。
只能任由封云烬索取芬芳。
不知何时,她察觉到男人的手开始在自己身上游走,猛然惊醒后急忙推开封云烬:“你干什么?小心我告你强奸!”
封云烬低笑一声,眼底仍有未退的情欲:“证据呢?我的指纹只碰过你智商下限,法盲就别虚张声势了。需要我告诉你什么叫真正的强迫吗?”
说着,他又逼近几分,气息灼热,带着几分勾引:“当然,你要是怕了,叫一声哥哥,我就放了你。”
尤娇娇气得不行,即便心里真有些慌,也不愿露怯,而且,叫他哥哥??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怕?哎哟,你也真可爱啊,都开始说梦话了?时候不早了,乖宝宝,该洗洗睡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替封云烬整理了下白衬衫,随后快步溜开。
封云烬舔了舔嘴角,回味残留的触感,心底的躁动更盛。
望着尤娇娇窈窕的背影,他微微眯起眼,忽然开口:“尤兰娜小姐,你有男朋友吗?”
尤娇娇没有回答,径直将房间门关上了。
关上门后,她轻轻皱了下眉——就这样把那男人留在客厅,夜里会不会有危险?
况且,她昨天才刚搬来这里,封云烬怎么找到的?他该不会是变态跟踪狂吧?
越想越怕,她忍不住扯着嗓子喊:“赶紧回你家去,你妈妈在等你呢!”
封云烬抱着胳膊倚在门口,身子挺拔修长,嘴角缓缓勾起,眼神半掩,遮住了那几分失落:“你今天放我鸽子,又不肯说为什么哭成那样,怎么着也该补偿我吧?”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家厨房已经修好了,记得来给我做饭。”
“好!”
尤娇娇爽快答应,但是紧接着忽然想起,若不是今天封景打电话搅局,她本该在鼎鼎大名的维尔薇梨花园享受晚餐、拍照发圈。
可惜了……
一想到封景,她心里的火气又腾腾冒上来。
她必须赚到一个亿啊…….
没过一会儿,她就听到了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应该是封云烬已经走了,顿时她也松口气,刚刚擦枪走火,她真怕和封云烬发生一点什么。
她打开门,悄悄探出头看了眼,确定客厅确实没人了。
恰在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
她拿起来一看,是封景打来的电话。
她咬了咬牙,没有接。
紧接着,封景的消息轰炸而来:
【娇娇,接电话呀,你现在连我的电话都敢挂了是不是?】
【你今天用酒泼了我和我的兄弟,没道歉就开始耍脾气?】
【你知不知道我的兄弟们都怎么说你的,说你不懂事脾气大!还劝我和你退婚!要不是我爱你,我早把你甩掉了!】
【这是什么态度!冷暴力吗?说话!】
尤娇娇深呼吸一口气,没有选择冷暴力,而是回复:【你让我说什么啊?】
封景:【明天来和我的朋友们道个歉吧。】
尤娇娇:【我绝不!】
封景:【你非要闹是不是?】
尤娇娇:【我没有闹,是他们不尊重我。】
封景:【真搞笑,他们在夸你身材勾人啊,怎么就不尊重你了?而且,就算是说你几句又怎么了!我的这些朋友哪个不是上流社会的豪门公子哥?要不是我,你能接触到他们吗!估计你还在给他们端酒呢!到时候他们直接就动手摸了,不会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尤娇娇:【那么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封景:【行,那就不说了,有本事在结婚前你就别和我说一句话!】
尤娇娇咬咬牙,没再回消息,转而给翟夏兰发消息:【今天可以带我去跑剧组吗?】
她必须加快进程,想红的心都写到了脸上。
翟夏兰:【当然可以啊!】
第二日清晨,尤娇娇对着镜子仔细收拾打扮,换上一袭淡紫色雪纺连衣裙,裙摆蓬松如铃兰花瓣。
头顶别着同色系缎面蝴蝶结,发尾微卷的弧度扫过泛红的耳尖。
她眼下敷了冰勺消肿,唇瓣轻点豆沙色口红,整个人白得透亮,眼尾微微上挑的弧度像沾了露水的花瓣,远远望去竟似从莫奈画里走出来的铃兰仙子,美得轻盈又易碎。
横店门口暑气蒸腾,翟夏兰早早就摇着折扇等在阴凉处,瞥见尤娇娇下车的瞬间,直接吹了声口哨:“我去!这哪是来跑剧组,分明是去参加巴黎时装周啊!”
“见导演总得好好打扮一下。”尤娇娇理了理裙摆,阳光落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阴影。
翟夏兰勾住她肩膀往剧组里带,笑得绚烂:“就你这张脸,就算站在镜头前眨眨眼,都够观众舔屏三集!”
费沧导演的剧组正在搭景,松木香气混着汗味扑面而来。
翟夏兰熟门熟路地钻进导演棚,和坐在监视器前的中年男人咬耳朵。
尤娇娇攥着裙摆站在一旁,听见“花瓶”两个字时,指尖轻轻蜷起——她当然知道自己没经过科班训练,可当这两个字被当众说出来时,心底还是泛起一丝难堪。
“行吧,看在你的面子上。”费沧终于扭头看她,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两秒,“没演技可以教,这张脸演个亡国公主绰绰有余。”
他随手丢来一本剧本,封面烫金大字写着《凤临天下》,“第三幕有场淋雨戏,现在去化妆间做造型。”
“谢谢导演!”尤娇娇攥紧剧本,开心的笑了起来,只要有机会就行,演技她可以慢慢的磨练。
她刚要转身,就听见一阵香风袭来,尤兰娜扭着水蛇腰晃了进来,胸前钻石项链在阳光下闪得人眼花。
“哟,这不是姐姐吗?”尤兰娜涂着珊瑚色美甲的指尖戳了戳尤娇娇肩膀,“我还以为你只会在男人的怀里哭鼻子,怎么?现在要来和我抢饭吃了?”
她上下打量着尤娇娇的裙子,然后看见剧本,忽然笑出声,“就你这连试戏都没试过的菜鸟,费导居然敢用?”
翟夏兰往前半步挡在尤娇娇身前,眼尾上挑的弧度带着狠劲:“费导用谁关你什么事?难不成这剧组是你家开的?”
“我当然管不着。”尤兰娜忽然凑近费沧,指尖拨弄波浪卷发,“不过费导应该听说过吧?我和封家二少每周都会去马场骑马呢,要是我和封二少爷说一声,你猜猜看,你以后拍的戏还能不能上映?还有没有人投资??”
她故意拖长尾音,眼尾斜睨着尤娇娇,想要看看尤娇娇什么反应。
尤娇娇一点反应也没有,内心毫无波澜,她心如死灰了,再也不抱有任何希望………
就算现在封景和尤兰娜滚床单,她还会贴心地递上安全套…….
费沧一听这话倒是有些着急,忙从尤娇娇手里拿过剧本,赔笑道:“尤小姐实在对不住。”
翟夏兰气得不行,又补了一句:“费导,您可别被这小贱人吓唬了!娇娇可是封家二少爷的未婚妻,两人已经订婚了,三个月后就是婚礼,到时候您也能受邀参加。”
费沧微微一愣:“这样吗?”随即忙将剧本塞回尤娇娇手中,堆起笑来,“早说嘛!以后您想拍什么戏,直接跟我打声招呼。”
尤娇娇笑了笑,未多言语——能借着封景的资源和身份给自己铺路,倒也不错。
她点头:“多谢费导。”
尤兰娜见状,气得五官几乎扭曲,跺了跺脚,扭着腰走了。
回到剧组后,导演让她继续拍戏,她直接翻了个白眼:“拍什么拍?你没看见我心情不好?”
张导演半句不敢反驳——毕竟这部戏是尤兰娜父母投资的,他自然得顺着这位大小姐,“那你先休息。”
尤兰娜坐在阴影处,掏出手机给母亲打电话,哭哭啼啼地说了这事。
电话里,焦霞文叹气:“尤娇娇肯定是想借着封家资源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压你一头。她这是在报复我们!”
“我就知道……这可怎么办啊?”
“哎…… 这能怎么办呢?这个贱蹄子勾搭上了封二少爷…..飞黄腾达了,想要什么就有什么,除非你也能嫁到封家,现在没对象的就是封二少爷他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