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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个沈离……诈死还不够,还要算计朕……」
他推开苏婉儿,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抽出腰间的长剑,一剑砍断了面前烧焦的立柱。
「传朕旨意!沈离若三不现身,朕就诛她九族!」
「去把沈家祖坟给朕掘了!把她爹娘的尸骨拖出来喂狗!」
「朕就不信,她能眼睁睁看着沈家列祖列宗因她而不得安宁!」
我飘在半空,看着他那副恨不得食我肉寝我皮的模样,只觉得荒谬。
萧烬,你是不是忘了?
沈家早就没人了。
三年前你夺位最凶险的那一晚,我爹娘为了护你出城,万箭穿心而死。
沈家上下五十六口,除了我,全都在那场政变里为了保你这个「姑爷」死绝了。
现在的沈家祖坟,不过是一片埋着衣冠冢的荒地。
你要掘就掘吧,反正里面埋着的,只有我对你最后一点可笑的仁慈。
萧烬被抬回了寝宫,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没有一个人能止住他的头疾,更没人敢说出真相——这本不是病,是蛊。
苏婉儿端着一碗参汤走了进来,脸上的妆容精致得像是一张画皮。
她挥退了太医,坐到萧烬床边,柔声说道:
「陛下,臣妾方才去求了神医,得了一个偏方,或许能缓解陛下的痛楚。」
萧烬此刻已经疼得神志不清,闻言一把抓住苏婉儿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什么偏方?快……快给朕用!」
苏婉儿从袖中取出一套银针,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谲光芒。
「神医说,是以毒攻毒之法。姐姐生前不是常给陛下施针吗?臣妾虽然不才,但也偷学过几分。」
我飘在床帐顶上,看着她手里那几淬了蓝光的银针,差点没忍住冲下去掐死她。
这哪里是治病,这分明是在催命!
萧烬体内的噬心蛊最忌讳,我以前施针是为了封住道,让蛊虫沉睡。
苏婉儿这一针下去,只会彻底激怒母蛊,让它在萧烬的血肉里疯狂撕咬。
「扎……快扎!」
萧烬却早已痛得失去理智,催促着苏婉儿动手。
他此时脑子里大概还在回想我当年给他施针的画面。
那时候每到月圆之夜,我都会把他绑在床上,用银针封,然后割破手腕喂他喝下我的心头血。
他每次醒来都会骂我变态,骂我是个怪物,骂我用这种方式羞辱他。
「沈离……你这个毒妇……朕绝不会向你低头……」
萧烬迷迷糊糊地咒骂着,仿佛把他现在的痛苦全都归咎于我当年的「折磨」。
我冷眼看着苏婉儿颤颤巍巍地举起针,对着萧烬的死就扎了下去。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瞬间穿透了整个寝宫。
萧烬猛地从床上弹起,整个人如同触电般抽搐,皮肤下甚至能看到有黑色的东西在疯狂游走。
那是被激怒的噬心蛊。
苏婉儿吓得脸色惨白,手里的银针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明明姐姐以前就是这么扎的!」
她惊慌失措地想要去按住萧烬,却被萧烬一脚狠狠踹在了心窝上。
「滚开!贱人!你想朕吗?!」
萧烬滚落在地,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双眼翻白,口吐白沫。
那种万虫噬咬的痛苦,本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沈离……沈离在哪?把沈离给朕抓回来!」
他在地上痛苦地扭曲着,嘴里终于不再是咒骂,而是濒死前的求救。
「只有那个毒妇能救朕……只有她知道怎么解毒……」
「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
苏婉儿被踹得吐了一口血,却不敢反驳,只能跪在地上拼命磕头。
「陛下饶命!臣妾也是救人心切……定是沈离那个贱人留下的针法有问题!」
我看着这场闹剧,只觉得可笑至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