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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2018年4月20日 上午8:10 吉县县城

晨雾笼罩着黄土高原的沟壑,远处的山峦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刘依依在旅馆简陋的单人床上醒来,听到窗外隐约的鸡鸣声。吉县的清晨很安静,与昨晚壶口瀑布的轰鸣形成鲜明对比。

姬辰已经起床,正站在窗前看地图。晨光透过薄薄的窗帘,给他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

“醒了?”他转过身,“睡得怎么样?”

“还行,就是床有点硬。”刘依依坐起来,揉了揉腰,“今天去哪?”

“往南回临汾方向,然后折向东,去侯马。”姬辰指着地图,“侯马是县级市,但历史上很重要——春秋时期晋国的都城新田就在这里。下午我们可以去晋国遗址博物馆,晚上住侯马。明天去翼城,翼城是晋国的早期都城,有更古老的遗址。”

刘依依对历史不太熟悉,但她喜欢听姬辰讲这些。这个理工男,谈起历史来眼睛会发光,有种特别的魅力。

“那快点出发吧。”她下床洗漱。

早饭在旅馆楼下的小店解决。小米粥、馒头、咸菜,还有当地特色的炒饼——就是把死面饼切成条,和豆芽、肉丝一起炒,简单但香。老板是本地人,听说他们要去侯马,热情地说:“侯马好啊,晋国古都,有看头。你们要是对历史感兴趣,得去晋国博物馆,那儿的东西真不错。”

“老板去过?”刘依依问。

“去过,带孩子去的。咱山西人,得知道咱从哪儿来。”老板边擦桌子边说,“我儿子在太原上大学,学历史的,就是看了晋国博物馆才决定学这个专业。他说,站在三千年前的遗址上,能听见祖先说话。”

这话说得朴素,但动人。刘依依想,这就是历史的力量吧,能让一个年轻人决定一生的方向。

吃完饭,结账出发。车子驶出吉县县城,重新进入黄土高原的沟壑之中。四月的晋南,山桃花开了,粉白一片,点缀在灰黄的土坡上,有种倔强的美。

上午10:50 前往侯马途中

车子在G22青兰高速上行驶。与昨天去壶口的山路不同,这段路相对平缓,两侧是逐渐开阔的河谷平原。远处能看到汾河的支流,水量不大,但滋养着两岸的麦田。

“我们现在在临汾盆地南缘,侯马在盆地的最南端,靠近中条山。”姬辰边开车边说,“春秋时期,晋国是中原霸主,都城几经迁徙,最后定都在新田,就是今天的侯马。晋国在这里建都二百多年,直到三家分晋,战国开始。”

“三家分晋就是韩、赵、魏?”刘依依努力回忆中学历史。

“对,公元前453年,韩、赵、魏三家灭智氏,瓜分晋国。公元前403年,周威烈王正式册封三家为诸侯,战国时代开始。”姬辰如数家珍,“所以侯马是晋国最后的都城,也是战国开端的见证地。”

刘依依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这片看起来平凡的土地,两千五百年前,曾是中原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她想象那时的场景——宫殿巍峨,市井繁华,诸侯来朝,士人论道。而今天,只有麦田,村庄,和偶尔驶过的车辆。

“时间真奇妙。”她轻声说。

“是啊,所以要看历史,才知道人在时间里的位置。”姬辰说,“我们这短短几十年,在两千五百年面前,只是一瞬。但这一瞬,也要活得认真。”

车子过曲沃,进入侯马地界。路牌开始出现“晋国遗址”“晋国博物馆”的指示。下午一点,他们到达侯马市区。

下午1:30 侯马市区

侯马比想象中现代。街道宽阔,楼房整齐,商业街很热闹。他们在市中心找了个停车场,停好车,在附近找了家面馆吃午饭。

“侯马什么好吃?”刘依依看着菜单。

“晋南的面食都好吃,但侯马有特色的是‘太后御膳泡泡油糕’。”姬辰指着菜单上的图片,“传说慈禧太后西逃时路过侯马,当地进献此糕,太后赞不绝口,赐名‘太后御膳’。其实就是油炸的糯米糕,但做工讲究。”

点了油糕,还有刀削面、过油肉、凉菜。油糕果然好吃,外皮酥脆,内里软糯,带着桂花香。刘依依一口气吃了两个。

“慢点,小心烫。”姬辰笑。

“好吃嘛。”刘依依满足地眯起眼,“慈禧太后还挺会吃。”

饭后,他们步行去晋国遗址博物馆。博物馆在市区东郊,周围是农田和村庄,很安静。建筑是仿春秋风格,灰墙黑瓦,古朴庄重。

“这里就是晋国都城的核心区域。”姬辰买票时说,“上世纪五十年代修铁路时发现的,后来考古发掘,出土了大量文物,特别是晋国铸铜遗址,是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

下午2:40 晋国遗址博物馆

走进博物馆,首先是一幅巨大的晋国疆域图。从地图上看,晋国鼎盛时疆域包括今天的山西大部、河北西南、河南北部、陕西东部,确实是中原大国。

“晋国存在了六百多年,出过晋文公、晋悼公等明君,也有赵盾、荀林父等名臣。”姬辰看着展板,“孔子说‘晋文公谲而不正,齐桓公正而不谲’,但承认他们都是霸主。春秋五霸,晋国占了两席——晋文公和晋悼公。”

刘依依对这段历史不熟,但听着姬辰讲解,看着那些出土的青铜器、玉器、陶器,慢慢有了感觉。那些器物在灯光下泛着幽光,仿佛还带着两千多年前的温度。

走到铸铜遗址展区,刘依依被震撼了。这里不是复制品,是真实的考古发掘现场——巨大的陶范残片,青铜熔炉的遗迹,还有未完成的青铜器半成品。展板上说,这里出土了数万块陶范,能铸造鼎、簋、壶、盘等各种礼器。

“这就是晋国的手工业中心。”姬辰指着那些陶范,“你看这些纹饰,蟠螭纹、夔龙纹、云雷纹,多精美。两千五百年前,工匠们就在这里,用最原始的工具,铸造出这些精美的青铜器。然后用在祭祀、宴会、外交场合,成为权力和地位的象征。”

刘依依俯身细看一块陶范。上面是细密的云雷纹,线条流畅,排列有序。她想象工匠制作这块范时的情景——揉泥,塑形,雕刻,阴干,烧制…每一个步骤都需要极大的耐心和技艺。而这样的陶范,这里有成千上万块。

“他们知道自己做的东西能保存两千五百年吗?”她轻声问。

“应该不知道。”姬辰说,“对他们来说,这只是工作,是养家糊口的手段。但正是无数这样的普通人,创造了我们今天看到的历史。”

从铸铜遗址出来,是出土文物展区。青铜鼎、青铜簋、玉璜、玉璧…每一件都精美绝伦。刘依依在一套编钟前停留很久。编钟大小相次,悬挂在木架上,虽然不能敲击,但仿佛能听见两千多年前的雅乐。

“孔子说‘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姬辰说,“礼乐是周代社会的核心。这套编钟,就是晋国宫廷礼乐的见证。诸侯会盟,宴请宾客,祭祀祖先,都要奏乐。音乐不只是娱乐,是秩序,是教化,是文明的象征。”

刘依依看着那些青铜钟。钟体上铸有铭文,虽然看不懂,但能感受到那种庄重。她想,两千五百年前,就是这样的钟声,在晋国的宫殿里响起,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繁华。

走到最后一个展厅,是晋国历史的终结——三家分晋。展板上是示意图,韩、赵、魏三家如何瓜分晋国。墙上有句话:“晋国虽亡,但其制度、文化、人才,被三国继承,成为战国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

“所以没有真正的消亡,只有转化。”姬辰说,“晋国亡了,但晋文化活了。韩、赵、魏都继承了晋的遗产,成为战国七雄中的三雄。就像我们,从各自的家庭来,组成新的家庭,但带着原来家庭的印记。”

这话让刘依依心里一动。是啊,她带着四川的辣和洒脱,姬辰带着山西的醋和厚重,他们在一起,会创造出什么样的新文化?她不知道,但期待。

在博物馆的文创店,刘依依买了几个青铜器书签,又买了一套晋国明信片。结账时,收银员是个戴眼镜的姑娘,看到他们在盖章留念,笑着说:“你们是旅行结婚的吧?”

“你怎么知道?”刘依依惊讶。

“看你们盖的章——三星堆、剑门关、华山、潼关、大槐树、壶口…这一路够远的。”姑娘指指他们的盖章本,“而且你们看起来,很配。”

刘依依脸红了。姬辰倒是大方:“谢谢。你们博物馆很好,东西多,讲解也清楚。”

“应该的,这是我们的根。”姑娘认真地说,“我在太原读的大学,学博物馆学,毕业时好几个地方要我,但我选择回侯马。我爷爷说,咱侯马是晋国古都,得有人守着这些老祖宗的东西。我觉得对,就回来了。”

“你爷爷说得对。”姬辰点头,“根在这里,人走得再远,心里也踏实。”

从博物馆出来,已经下午四点半。夕阳西斜,给仿古建筑镀上金色。他们坐在博物馆前的台阶上,看着远处的田野和村庄。

“累吗?”姬辰问。

“不累,就是觉得…信息量好大。”刘依依靠在他肩上,“一天之内,从明朝的大槐树,到春秋的晋国,时间跨度一千多年。但好像又能连起来——都是从山西出发,都影响了整个中国。”

“这就是山西的厚度。”姬辰说,“一层历史压着一层,每个朝代都在这里留下痕迹。所以山西人实在,因为见过太多兴衰,知道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不重要的。”

“那你觉得什么重要?”

“人重要。”姬辰握住她的手,“亲人,朋友,爱人。历史是帝王将相写的,但生活是普通人过的。把眼前人照顾好,把日子过踏实,就值了。”

刘依依靠在他肩上,不再说话。夕阳渐渐沉下,天空变成橙红色。博物馆的灯亮了,暖黄的光从窗户透出来,像历史的眼睛,温和地看着他们。

今晚,他们住在侯马。

第二天 2018年4月21日 上午9:20 前往翼城

从侯马到翼城只有三十公里,半小时车程。路是省道,两侧是典型的晋南乡村——砖房,杨树,麦田,偶尔能看到废弃的窑洞。四月的麦苗绿油油的,在晨风中起伏如浪。

“翼城是晋国的早期都城,比侯马还早。”姬辰开着车,“史书记载,晋国第一个都城是‘翼’,就是今天的翼城。后来迁到曲沃,又迁到新田(侯马)。所以翼城是晋国的起点。”

“那有什么可看的?”

“有古城墙遗址,有晋国早期墓葬,还有一个小型博物馆。”姬辰说,“但最主要的是感受——在晋国开始的地方,想象一个诸侯国如何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最后成为中原霸主。”

车子进入翼城县城。与侯马的现代感不同,翼城更古朴,更有小城的味道。街道不宽,房屋不高,行人步履从容。他们把车停在县政府前的广场,步行去博物馆。

上午10:10 翼城县博物馆

博物馆很小,只有两层楼,但很精致。门口有块碑,刻着“晋国始封之地”。进门是序厅,正中是唐叔虞的塑像——晋国的开国君主,周武王的儿子,周成王的弟弟。

“这就是晋国的始祖。”姬辰看着塑像,“周成王‘桐叶封弟’,把唐地封给弟弟叔虞,这就是晋国的开始。后来叔虞的儿子燮父改国号为晋,迁都到翼,就是这里。”

刘依依看着唐叔虞的塑像。年轻的面容,手持玉圭,目视前方。她想象三千年前,这个年轻人从镐京来到这偏远的唐地,建立封国,开拓疆土。那是怎样的勇气和担当。

展厅里文物不多,但很有特色。有西周时期的青铜器,有晋国早期的陶器,还有从墓葬出土的玉器。与侯马的宏大不同,这里的文物更质朴,更有初创期的气息。

“你看这个鼎,”姬辰指着一件青铜鼎,“比侯马出土的小,纹饰也简单。晋国刚立国时,国力弱,器物也朴素。后来强大了,器物才越来越精美。这就是发展的轨迹。”

刘依依看着那些简单的器物。她能感受到创业的艰辛——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一代代人接力。就像她和姬辰,从零开始,买房车,做旅行博主,一切都在摸索中前进。也许很多年后回头看,现在的简陋也会成为珍贵的起点。

在博物馆遇到一位老馆长,姓张,退休了但常来义务讲解。听说他们从四川来,很热情:“四川好啊,三星堆,金沙,古蜀文明。我们晋国和古蜀国差不多同时期,但一个在中原,一个在西南,都创造了辉煌的文明。”

“张馆长,您觉得晋国最重要的精神是什么?”刘依依问。

老馆长想了想:“务实和创新。晋国地处中原北缘,周边是戎狄,环境艰苦。所以晋人务实,不尚虚礼。同时又要生存发展,所以不断创新——最早设立县制,最早推行法治,最早打破世卿世禄。正是这种务实和创新的精神,让晋国从一个小封国成长为中原霸主。”

姬辰点头:“您说得对。山西人到现在还是这样,实在,不浮夸,但敢想敢干。”

“因为这片土地教给我们的。”老馆长说,“土地贫瘠,要活下去就得踏实干活;地处四战之地,要发展就得灵活变通。这是刻在骨子里的。”

聊了半小时,老馆长送他们到门口,还送了一本自己编的《翼城史话》。“年轻人,多看看历史,有好处。知道从哪儿来,才知道往哪儿去。”

“谢谢张馆长。”

中午12:20 翼城古城墙遗址

从博物馆步行十分钟,是古城墙遗址。其实只剩下一段土垣,长满荒草,在现代化的城市中显得突兀又珍贵。有牌子标明是“晋国翼都城墙遗址”,但除了这块牌子,没有其他保护措施。

“就这么露天放着?”刘依依惊讶。

“县里没钱,只能先这样。”姬辰说,“好在本地人知道这是老祖宗的东西,不破坏。你看,虽然荒着,但干净,没有垃圾。”

他们走到土垣下。三千年的风雨侵蚀,城墙只剩下一道土岭,最高的地方不过两三米。但站在下面仰望,依然能感受到当年的气势。刘依依伸手摸了摸黄土,粗糙,干燥,但有种坚实的质感。

“这就是晋国的起点。”姬辰轻声说,“三千年前,就是这道墙,保护着城里的宫殿、民居、作坊。墙外是原野、河流、敌国。晋国的历史,就从这里开始。”

刘依依想象那时的场景——士兵在城墙上巡逻,工匠在作坊里劳作,农民在田野耕种,贵族在宫殿议政。一个新兴的诸侯国,在这片土地上扎根,生长,最终长成参天大树。

“可惜树倒了。”她说。

“但种子留下了。”姬辰说,“三家分晋,晋国亡了,但韩、赵、魏继承了晋的遗产。晋文化没有消失,只是换了形式。就像这道墙,虽然塌了,但土还在,记忆还在。”

他们在城墙下坐了一会儿。中午的阳光很暖,风吹过荒草,沙沙作响。远处有小孩在放风筝,笑声清脆。历史与当下,在这里奇妙地共存。

“姬辰,”刘依依忽然说,“我觉得我有点理解你了。”

“理解什么?”

“理解你为什么带我来山西,为什么先看这些地方。”刘依依看着他的眼睛,“你想让我看你的根,看这片土地的历史和厚度。然后我才明白,你从什么样的地方来,带着什么样的烙印。”

姬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头:“是,我想让你明白,我不是凭空出现的人。我有来处,有根。我看过这片土地的兴衰,所以我珍惜现在,但不怕变化。因为我知道,再大的变化,根扎得深,就倒不了。”

刘依依靠在他肩上。是啊,这片土地见过三千年的兴衰,见过王朝更替,见过战火硝烟,但人还在,生活还在。这种坚韧,这种淡定,已经刻在了这片土地的人的骨子里。姬辰有,王福均有,陈向波有,张馆长有,那个博物馆的姑娘也有。

而她,正在被这种气质感染,被这种力量滋养。

下午1:30 翼城县城

在县城找了家小馆子吃午饭。翼城的特色是“炒祺”,一种用小米面做的食品,切片和肉、菜一起炒,香脆可口。还有“生生粥”,小米粥里加各种豆子、红枣,熬得稠稠的,养胃。

“真好吃。”刘依依吃得满足,“小地方的东西,反而实在。”

“晋南的小县城都这样,物价低,东西实在,人淳朴。”姬辰说,“我小时候在阳城,也是这样。早上喝碗小米粥,吃个馒头,一天都踏实。”

吃完饭,在县城里随便走走。翼城不大,一条主街,几条小巷,半小时就能走完。但那种慢节奏的生活气息,让刘依依着迷——老人在门口晒太阳,妇女在巷口聊天,孩子在空地上玩耍,狗在树荫下睡觉。

“真想在这儿住几天。”她说。

“以后有机会。”姬辰说,“等我们走累了,找个这样的小城住一阵,每天晒太阳,逛菜市场,和邻居聊天。”

“那说定了。”

走到县城西边,有个小集市。卖菜的,卖水果的,卖日用品的,很热闹。刘依依买了些当地特产——小米、红枣、核桃,还买了几个手工做的布老虎。

“给王福均儿子的礼物。”她说,“还有陈向波,你姐姐的孩子,你妈妈…都得带点。”

姬辰笑了:“你想得周到。”

“应该的,都是你的亲人朋友。”

下午三点,他们准备离开翼城。车子驶出县城时,刘依依回头看了一眼。小城在午后的阳光中安静地躺着,像一幅褪色的水彩画。她想,她会记住这个小城,记住这里的古城墙,记住张馆长的话,记住这里的慢和暖。

傍晚5:20 返回临汾方向

车子在国道上行驶,夕阳把黄土高原染成金色。刘依依整理今天的照片——晋国博物馆的青铜器,翼城的古城墙,集市上的笑脸,还有她和姬辰在城墙下的合影。

她选了九张发朋友圈,配文:“在侯马看晋国最后的辉煌,在翼城看晋国最初的梦想。三千年的兴衰,在这片土地上层层堆积。而我们,何其有幸,站在历史的肩膀上,看见来路,也看见去路。”

很快有评论。陈向波评论:“翼城我去过,张馆长还在吗?代我问好。”王福均评论:“弟妹越来越有文化了!”四川的朋友评论:“依依姐在山西扎根了?”

刘依依笑着回复。姬辰专注开车,偶尔看她一眼,眼神温柔。

“姬辰,”刘依依放下手机,“谢谢你。”

“又谢什么?”

“谢谢带我看这些,谢谢让我懂你。”刘依依认真地说,“现在我知道你从哪儿来,知道你心里装着什么。这比看多少风景都重要。”

姬辰伸手握住她的手:“也谢谢你愿意看,愿意懂。”

车子在夕阳中前行,黄土高原的沟壑镀上金边,远处的村庄升起炊烟。刘依依看着窗外,心里是满的,静的。

这一天,从晋国的终点到起点,从辉煌到质朴,从宏大到细微。她看到了一个国家的兴衰,也看到了一个人的根脉。

而她和姬辰的根,正在这看与懂之间,悄悄生长。

前路还长,但根扎下了,就不怕风雨。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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