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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公开课的日子越来越近,陆书桓和金可可的交往也越发频繁。两人经常在琴房讨论课程设计,在“老街坊”共进晚餐,微信上的聊天记录也从工作逐渐扩展到生活的方方面面。

周五下午,陆书桓刚结束一场试讲——金可可作为唯一的听众,提供了许多宝贵意见。从教室出来时,已经是傍晚六点。

“陆老师,你今天的状态比上次好多了。”金可可边走边说,“特别是编钟模仿那个环节,孩子们一定会喜欢。”

“多亏了你的建议。”陆书桓真诚地说,“要不是你提醒我增加互动性,这堂课可能又变成老师的一言堂了。”

两人走到办公室门口,正好碰见栗娜从里面出来。这位留洋归来的英语老师今天穿着时尚的连衣裙,看到他们并肩走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金老师、陆老师,刚忙完?”栗娜笑着打招呼,语气却有些微妙。

“在准备公开课。”金可可自然地回答,“栗娜,你今晚不是有约会吗?”

“取消了。”栗娜耸耸肩,目光转向陆书桓,“陆老师,听说你的公开课很受期待啊。余校长在例会上特别提了,说这是展示学校教学改革成果的好机会。”

“压力更大了。”陆书桓苦笑道。

栗娜正要说什么,秦海洋从走廊那头走来:“哟,都在呢!正好,今晚年级组聚餐,叶副校长请客,庆祝期中考试顺利结束。两位都得来啊!”

陆书桓下意识想拒绝——他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但金可可在旁边轻声说:“去吧,正好放松一下。而且叶副校长组织的聚餐,不去不合适。”

“那…好吧。”

聚餐地点选在学校附近的一家海鲜酒楼。二年级组的老师几乎都来了,加上叶副校长和教导主任老向,坐了满满两桌。

陆书桓被安排在金可可旁边,对面是栗娜和李阳。李阳是二(3)班班主任,对陆书桓似乎一直抱有莫名的敌意——陆书桓猜测,这可能与金可可有关。

果然,酒过三巡,李阳端着酒杯站起来:“陆老师,我敬你一杯!听说你的公开课准备得风生水起,连省里的专家都点名要听。前途无量啊!”

这话听着像恭维,语气却带着刺。陆书桓站起来,客气地说:“李老师过奖了,我还要多向各位前辈学习。”

“谦虚了!”李阳不依不饶,“谁不知道陆老师才华横溢,不仅课教得好,还会弹钢琴、拉小提琴,连我们金老师都赞不绝口呢。”

桌上气氛微妙起来。几个老师交换着眼神,秦海洋更是露出看好戏的表情。金可可皱了皱眉,正要说话,叶副校长开口了:

“李老师,坐下说,坐下说。陆老师有才华是好事,我们曙光小学就需要这样的人才嘛。”他转向陆书桓,笑眯眯地说,“小陆啊,这次公开课确实重要,学校很重视。有什么困难尽管提。”

“谢谢叶校长。”陆书桓礼貌回应,心里却明白这只是场面话。

接下来的饭局,陆书桓尽量保持低调,但李阳和秦海洋一唱一和,不时把话题引向他。栗娜偶尔帮腔解围,但更多时候是冷眼旁观。

金可可显然察觉到了这种氛围,她主动转移话题,聊起班级里的趣事,渐渐把气氛缓和下来。陆书桓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她却轻轻摇头,示意他不必在意。

酒局过半,叶副校长和老向有事提前离开。少了领导在场,气氛更加放松,也更加随意。几个男老师开始互相劝酒,金可可作为桌上少数几位女老师之一,也免不了被敬酒。

“金老师,我敬你一杯。”李阳又站起来,“咱们年级的语文成绩一直名列前茅,都是你的功劳!”

金可可推辞不过,只好喝了。接下来秦海洋、美术老师陈家豪也轮番上阵。陆书桓注意到金可可的酒量似乎不太好,几杯下去,脸颊已经泛起红晕。

“金老师,我替你喝吧。”陆书桓低声说。

“没关系…”金可可摇摇头,但眼神已经开始迷离。

栗娜在一旁冷笑:“陆老师还真是体贴啊。”

这话又引来一阵暧昧的笑声。陆书桓没有理会,只是专注地观察金可可的状态。当看到她又端起一杯时,他终于忍不住站起来:

“各位,金老师不太舒服,我先送她回去。大家继续,账我已经结了一部分,算是赔罪。”

这话一出,桌上安静了一瞬。李阳脸色难看,秦海洋则吹了声口哨。栗娜盯着陆书桓,眼神复杂。

“陆老师,不用…”金可可想说什么,但身体晃了一下。

陆书桓果断扶住她:“走吧,我送你。”

离开包厢时,陆书桓能感受到背后各种各样的目光。但他没有回头,只是小心地扶着金可可下楼,叫了辆车。

车上,金可可靠在他肩上,喃喃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别说话,休息一下。”陆书桓轻声说,对司机报了金可可之前提过的住址。

车子在夜色中穿行,窗外霓虹闪烁。金可可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陆书桓看着她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保护欲——在这个复杂的人际环境中,她始终保持着自己的原则和善意,这并不容易。

到了金可可住的小区,陆书桓付了车费,扶着她上楼。这是一个老式小区,楼道灯昏暗,但环境还算整洁。

“钥匙…”金可可摸索着包包。

陆书桓接过,打开门。房间不大,但布置得温馨雅致——浅色调的家具,墙上有几幅水彩画,书架上满是书籍,窗边还有一架电子琴。

“你坐一下,我去倒水。”陆书桓让她坐在沙发上,找到厨房倒了杯温水。

金可可接过水杯,喝了几口,眼神稍微清醒了些:“谢谢…今晚真的不好意思。”

“该说不好意思的是我。”陆书桓在她对面坐下,“如果不是因为我,李阳他们也不会一直劝你酒。”

金可可摇摇头:“不关你的事。李阳一直这样,工作上竞争不过,就在酒桌上找存在感。”她顿了顿,看向陆书桓,“你刚才…其实不用那样做。他们会说闲话的。”

“让他们说去吧。”陆书桓坦然道,“我不能看着你被灌醉而不管。”

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张力。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两人之间铺开一片银白。金可可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眼神中有些陆书桓读不懂的情绪。

“陆老师…”她轻声说。

“嗯?”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很像?”金可可的声音很轻,像怕打破这份宁静,“都不太合群,都坚持一些别人不理解的东西,都…孤独。”

这句话击中了陆书桓内心深处。他想起那个世界的自己,整日对着电脑屏幕,与现实脱节;想起穿越后的迷茫与挣扎;想起只有在这个女人面前,他才能卸下所有伪装。

“也许吧。”他低声回应。

金可可站起身,脚步还有些不稳。陆书桓连忙扶住她,她却顺势靠进他怀里。

“陆书桓…”她第一次叫他的全名,“你知道吗?第一次听你上课,我就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你不是把教书当成工作,而是…当成使命。”

陆书桓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他能闻到金可可头发上的清香,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理智告诉他应该推开,但情感却让他无法动弹。

“金老师,你喝醉了。”他艰难地说。

“可能吧。”金可可抬起头,眼神迷离却认真,“但有些话,只有喝醉了才敢说。”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陆书桓的脸颊,然后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那一瞬间,陆书桓的脑中一片空白。柔软的触感,淡淡的酒香,还有怀中人轻微的颤抖——所有这一切混合成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三年的孤独,穿越后的迷茫,在这个吻中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他回应了那个吻,起初是试探性的,渐渐变得热烈。理智的防线在情感洪流中溃不成军,两人从客厅相拥着移动到卧室,倒在柔软的床上。

月光如水,倾泻在交缠的身体上。金可可的手指划过陆书桓的背部,留下炽热的痕迹;陆书桓的吻从她的唇移到颈间,感受着她急促的脉搏。衣物一件件滑落,肌肤相贴时,两人都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那一夜,他们抛开了所有身份和顾虑,只是两个孤独灵魂的相遇与慰藉。金可可的喘息中夹杂着他的名字,陆书桓的动作里满是怜惜与渴望。当高潮来临时,两人紧紧相拥,仿佛要将彼此融入骨血。

夜深了,激情渐渐平息。金可可在陆书桓怀中沉沉睡去,眼角还带着泪痕。陆书桓却睡不着,他看着天花板,心中五味杂陈。

他喜欢金可可吗?是的,毫无疑问。但这份感情在此时此地发展,是对的吗?同事关系会变得多复杂?公开课在即,会不会受影响?

更关键的是——他是穿越者,这个身份的秘密,他能告诉她吗?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时,陆书桓轻轻起身,穿好衣服。他想在金可可醒来前离开,避免尴尬。但刚走到卧室门口,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

“要走了吗?”

陆书桓转身,金可可已经坐起来,用被子裹着身体,眼神清醒而复杂。

“我…觉得这样比较好。”陆书桓有些局促。

金可可沉默片刻,轻声说:“昨晚的事…”

“我会负责的。”陆书桓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这话有多老套,“我是说…我不是那种一夜情后就不认账的人。”

金可可笑了,笑容里有些苦涩:“陆老师,我们都是成年人,不需要用‘负责’这种词。昨晚…我也有责任。”

“不,我是认真的。”陆书桓走回床边,认真地看着她,“金可可,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喝醉了,不是因为昨晚发生了什么。而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让我看到了真实的你——善良,坚定,有理想。”

金可可的眼睛湿润了:“但是…”

“我知道有很多困难。”陆书桓握住她的手,“李阳的敌意,同事的闲话,还有我的公开课…但如果我们彼此有意,这些都不应该是障碍。”

“你确定吗?”金可可的声音颤抖,“我的家庭很传统,我父亲对我的婚姻有很多期待。而且…我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

陆书桓心中一震。是啊,在这个世界,他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但对他来说,金可可已经是他穿越后最重要的人,是黑暗中照亮前路的光。

“时间不能衡量感情的深度。”他轻声说,“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慢慢了解彼此,好吗?”

金可可凝视着他,良久,轻轻点了点头。

离开金可可家时,晨光已经洒满街道。陆书桓走在回学校的路上,心情复杂而沉重。他得到了想要的回应,但肩上的责任也更重了。

回到宿舍,他打开系统面板,惊讶地发现昨晚虽然没有上课,但能力值有了变化:

【通过深入情感交流,沟通与心理洞察+5】

【当前数值:51/100】

原来系统的判定范围比他想象的更广。这不仅是对教学能力的提升,更是对他理解他人、建立深层连接能力的肯定。

手机震动,是金可可发来的消息:

“到学校了吗?”

“刚到。你再多睡会儿。”

“睡不着了。在想昨晚的事…和你说的话。”

“我也是。但我不后悔。”

“我也是。”

简单的对话,却让陆书桓心中安定下来。他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开始新一天的工作。公开课还有一周,他必须全力以赴。

上午在办公室备课,栗娜敲门进来。她今天看陆书桓的眼神格外意味深长。

“陆老师,昨天送金老师回家,还顺利吧?”

“顺利。”陆书桓平静地回答,“栗老师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提醒你一下。”栗娜靠在门框上,“李阳那个人心眼小,昨天你让他下不来台,他可能会找机会为难你。公开课要小心。”

“谢谢提醒。”

栗娜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问:“你和金可可是认真的?”

陆书桓抬起头:“这与工作无关吧?”

“就当是同事间的关心。”栗娜耸耸肩,“金可可是个好女孩,但她的追求者都不是简单角色。你好自为之。”

说完,她转身离开。

陆书桓放下笔,深吸一口气。栗娜说得对,前路不会平坦。但他已经做出了选择,就要勇敢走下去。

中午在食堂,他故意坐到金可可旁边。几个老师交换了眼神,但没人说什么。金可可有些紧张,陆书桓却坦然地为她夹菜,低声讨论下午的课程安排。

这种公开的亲近,本身就是一种宣言。

下午,陆书桓接到教导处通知:公开课的课题和教案需要提前一周提交省教育厅审核。时间紧迫,他必须今晚完成最终版本。

加班到晚上九点,金可可敲门进来,手里提着保温盒。

“老街坊的宵夜。”她微笑着说,“老板娘听说你要准备公开课,特意多给了份量。”

“谢谢。”陆书桓心中一暖,“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吃?”

“因为你总这样,一工作就忘了时间。”金可可自然地坐在他旁边,打开保温盒,“先吃饭,吃完我帮你看看教案。”

两人在办公室里共进晚餐,然后一起修改教案。金可可的语文功底这时发挥了作用——她帮陆书桓润色了所有文字表述,让教案更加专业规范。

“这里,教学目标的表述可以更具体。”金可可用红笔圈出一处,“不要写‘培养学生的音乐兴趣’,要写‘通过XX活动,让90%的学生能够XX’。”

“有道理。”陆书桓认真记下。

夜深了,校园一片寂静。办公室的灯光下,两人肩并肩工作,偶尔交换一个微笑,气氛温馨而默契。当最终版本完成时,已经是午夜时分。

“终于好了。”陆书桓伸了个懒腰,“没有你的帮助,我不可能完成得这么快。”

“互相帮助。”金可可收拾东西,犹豫了一下,“那…我回宿舍了。”

陆书桓站起来:“我送你。”

“就在隔壁楼…”

“我送你。”

简单的三个字,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金可可脸一红,点了点头。

月光下,两人并肩走在校园小径上。快到女教师宿舍楼时,陆书桓停下脚步。

“可可。”他第一次这样叫她,“等公开课结束,我们正式约会吧。”

金可可抬起头,眼中映着月光:“好。”

一个轻吻落在她的额头,如羽毛般轻柔,却承载着沉甸甸的承诺。

回到宿舍,陆书桓站在窗前,望着对面楼的某个窗口——那里也亮着灯。他知道,金可可也在看着他。

这个夜晚,两颗心跨越了最后的距离,在月光下紧紧相连。而前方的路,虽然布满荆棘,却因为有了彼此,变得不再可怕。

公开课在即,感情初定,陆书桓在这个平行世界的生活,正朝着他从未想象过的方向发展。而无论未来如何,此刻的月光,此刻的心动,都将成为他记忆中最明亮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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