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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晨光透过枝叶缝隙,在林间投下细碎斑驳的光影,顾牧踏着厚积的落叶,一步步朝着山林深处走去。脚下的落叶经年堆积,踩上去绵软厚实,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山林深处无人知晓的私语。越往深处走,周遭的树木愈发高大茂密,粗壮的树干笔直挺拔,直插云霄,枝叶交错缠绕,织成一片浓密的绿网,将天空遮得严严实实,只有零星的光线能勉强穿透枝叶,落在地面上,让林间始终透着几分昏暗。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腐叶气息,夹杂着草木的清香与山间特有的凛冽气息,深吸一口,沁人心脾,却也带着几分深山独有的静谧与凶险。顾牧身姿挺拔,脚步稳健,每一步落下都沉稳有力,背上的纯铁枪泛着冷冽的乌光,枪身贴合后背,随着步伐轻轻晃动,腰间的匕首鞘与衣物摩擦,偶尔发出细微的声响。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周遭的一切,耳朵微微竖起,捕捉着林间每一丝细微的动静,丹田之力在体内缓缓流转,滋养着四肢百骸,让他浑身气力充盈,感知也愈发敏锐。

这些年来,随着每日打坐调息,顾家枪诀的不断精进,他体内的丹田之力愈发醇厚,不仅让他体魄愈发强健,力大无穷,更让他的五感远超常人。视线能穿透昏暗的林间,看清数十步外枝叶上的纹路;听觉能捕捉到远处野兽的轻嗅声、飞鸟振翅的声响,甚至能分辨出落叶落地的细微差别;嗅觉更是敏锐,能从复杂的气息中,精准分辨出不同猎物留下的气味踪迹,哪怕是几日前行过的痕迹,也能隐约察觉。

一路走来,林间不乏猎物踪迹。几只野兔从脚边窜过,毛茸茸的身影一闪即逝,慌慌张张地钻进草丛深处;几只山鸡落在枝头,扑棱着翅膀,发出清脆的鸣叫,见顾牧走近,立刻展翅飞走,消失在密林之中;远处的林间空地上,甚至有几头野猪正在低头拱食,獠牙外露,身形壮硕,若是以往,顾牧定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将其猎捕,野猪皮厚实耐用,猪肉鲜美,无论是自家食用还是拿去售卖,都是极好的收获。

可今日,顾牧只是淡淡扫过这些猎物,脚步未停,径直朝着深处走去。他腰间的皮制行囊里,还装着不少干粮与水,家里的木柜中,腌肉、干肉也储存充足,足够他和小豆包吃上许久,根本无需为吃食担忧。此次进山,他本就没打算猎捕这些寻常猎物,既然已经深入山林,自然要寻些高价值的猛兽,老虎、黑熊、豹子之类,它们的皮毛珍稀,价值不菲,猎到一头,便能换取不少银子,既能为日后的打算多攒些积蓄,也能借着猎捕猛兽的机会,磨砺自己的武艺,检验这段时日的修炼成果。

心里揣着这份念头,顾牧的脚步愈发坚定,朝着山林更深处跋涉而去。白日里,他循着林间的踪迹,辨别方向,朝着猛兽可能出没的区域前行;夜晚便找一处相对安全的避风之所,生起篝火,抵御山间的寒意与野兽的侵袭,吃过干粮后,盘膝打坐调息,运转丹田之力,恢复白日跋涉的疲惫,同时不断淬炼自身的气力与感知。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已是三日。这三日里,顾牧愈发深入大山腹地,周遭的环境也愈发险恶。树木愈发高大粗壮,有些树干需要好几人合抱才能围住,枝叶愈发浓密,林间昏暗得如同黄昏,只有偶尔几束光线穿透枝叶,勉强照亮前行的路。地上的落叶愈发厚实,深处甚至能没过脚踝,行走起来格外费力,偶尔还会遇到陡峭的山坡与湍急的溪流,需要小心翼翼地攀爬、涉水才能通过。

山间的雾气也愈发浓重,清晨时分,雾气弥漫,能见度不足数尺,只能凭借敏锐的感知与经验辨别方向,稍不留意便可能走错路。林间的野兽踪迹也愈发频繁,地上时常能看到巨大的兽蹄印记,有野猪的、鹿的,偶尔还能看到零星的猛兽爪印,深邃的爪痕嵌在泥土里,透着几分狰狞,让人不难想象留下爪印的猛兽有多凶猛。

顾牧丝毫没有畏惧,反而愈发谨慎。他知道,越是深入腹地,遇到猛兽的概率就越大,危险也就越多,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险境。他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惕,丹田之力在体内缓缓流转,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背上的纯铁枪握在手中,枪尖微微低垂,随时可以出手。

这一日傍晚,顾牧找了一处背靠岩壁的避风之地,清理掉周围的落叶与杂草,捡了些干柴,生起了篝火。篝火熊熊燃烧,跳动的火焰照亮了周遭的环境,驱散了林间的昏暗与寒意,也让潜藏在暗处的野兽不敢轻易靠近。顾牧坐在篝火旁,从行囊里拿出干粮与水,慢慢吃了起来,粗糙的干粮嚼在嘴里,却丝毫不在意,目光落在跳动的火焰上,心里渐渐平静下来。

他想起了家中的小豆包,想必小家伙此刻正在李婶家乖乖听话,说不定还在惦记着他什么时候回去,想着想着,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又想起了顾家的冤屈,想起了盘州城酒肆里客商们的闲聊,想起了外面混乱的世道,心里的坚定愈发浓烈,他必须尽快变强,攒足够的银子,为日后查清真相、洗刷冤屈做准备,只有这样,才能守护好小豆包,才能不负秦老管家的遗愿。

吃过干粮,顾牧将行囊放在一旁,解开背上的纯铁枪,放在手边,随即盘膝坐在篝火旁,闭上眼睛,开始打坐调息。丹田深处的温热气流缓缓苏醒,顺着既定的脉络流转,一点点滋养着四肢百骸,白日跋涉的疲惫渐渐消散,浑身的气力愈发充盈,感知也愈发敏锐,周遭林间的每一丝动静,哪怕是远处野兽的低吼、枝叶的轻颤,都能清晰地感知到。

夜色渐深,林间愈发静谧,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偶尔夹杂着远处野兽的嘶吼与林间虫豸的鸣叫。顾牧沉浸在打坐之中,周身气息沉稳,宛如一尊磐石,与周遭的山林融为一体。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即将彻底入定之时,一丝极其细微的动静,顺着地面传来,落入他的感知之中。

那动静极轻,像是野兽踏在落叶上的声响,距离尚远,却格外清晰。顾牧猛地睁开眼睛,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周身的气息骤然收敛,变得沉稳而警惕。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微微侧头,竖起耳朵,仔细分辨着那动静的来源,同时目光扫视着周遭的昏暗林间,试图找到动静的源头。

篝火的光芒有限,只能照亮周遭数尺的范围,再远便是漆黑一片,寻常人根本无法看清。但顾牧的视力早已远超常人,丹田之力流转间,视线穿透昏暗,朝着动静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数十步外的密林阴影中,一道修长矫健的身影悄然伫立,通体黝黑,在夜色与阴影的掩护下,几乎与周遭的环境融为一体,若是寻常猎人,哪怕近在咫尺,也未必能察觉其存在。

可顾牧凭借着远超常人的视力与感知,清晰地看清了那道身影的模样——那是一只豹子,一只通体纯黑、没有丝毫杂色的黑豹。黑豹身形修长矫健,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四肢粗壮有力,爪子收缩在肉垫之中,行走间悄无声息,只有偶尔踏在枯枝上,才会发出一丝细微的声响。它的眼睛格外明亮,在漆黑的夜色中,泛着淡淡的幽绿光芒,正死死地盯着顾牧所在的方向,眼神冰冷而警惕,透着一股猛兽独有的凶狠与狡黠。

一人一豹,隔着数十步的距离,在漆黑的夜色中静静对峙。篝火跳动的光芒,偶尔映照在黑豹黝黑的皮毛上,反射出淡淡的光泽,更显其神秘与危险。顾牧的心脏微微一紧,握着纯铁枪的手指下意识收紧,丹田之力瞬间运转起来,汇聚于四肢百骸,随时准备出手。他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一只黑豹,而且还是一只通体纯黑的黑豹。

寻常的豹子多为黄底黑斑,皮毛虽也值钱,却远不及通体纯黑的黑豹珍稀。黑豹极为罕见,数量稀少,其皮毛乌黑发亮,质地细腻,无论是制作衣物还是饰品,都是极其珍贵的材料,价值远超虎皮,若是能将这只黑豹猎捕,拿到盘州城售卖,定然能换取一笔巨额银子,足够他和小豆包安稳度日许久,甚至能为日后的打算,攒下一大笔积蓄。

顾牧的心里,瞬间涌起一股强烈的念头——一定要猎捕这只黑豹。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动作缓慢而沉稳,生怕惊动了黑豹。他没有立刻出手,而是悄悄伸手,朝着放在身旁的弓箭摸去。弓箭射速快,射程远,若是能趁黑豹不备,一箭射中其要害,便能轻松将其制服,避免不必要的缠斗。

可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弓箭的瞬间,那只黑豹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幽绿的眼睛骤然一缩,身形微微弓起,做出了攻击的姿态,随即猛地一转身,修长矫健的身影如同一道黑色闪电,朝着密林深处窜去,速度快得惊人,转瞬之间,便消失在漆黑的密林之中,只留下一丝淡淡的气息,与地面上刚刚留下的细微足迹。

“不好!”顾牧低喝一声,心里暗叫可惜。他没想到这只黑豹竟然如此警惕,反应如此迅速,仅仅是他抬手摸弓箭的动作,便惊动了它,让它趁机逃走。顾牧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抓起身边的纯铁枪,朝着黑豹逃走的方向追了上去。他的脚步极快,丹田之力全力运转,身形如同离弦之箭,穿梭在漆黑的密林之中,朝着黑豹消失的方向狂奔而去。

夜色漆黑,密林之中枝叶交错,障碍重重,可顾牧的脚步却丝毫不受影响。他的视力穿透黑暗,清晰地看清前方的路况,脚步灵活地避开交错的枝叶与凸起的岩石,同时凭借着敏锐的嗅觉,循着黑豹留下的淡淡气息,一路追赶。黑豹的速度极快,奔跑间悄无声息,很快便拉开了距离,可顾牧的脚力也远超常人,这些年来在深山打猎,早已练就了一副强健的体魄与极快的脚力,一路狂奔,紧紧追在黑豹身后,始终没有被彻底甩开。

一人一豹,在漆黑的山林深处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追逐。黑豹凭借着对山林环境的熟悉,不断穿梭在密林之中,时而跳跃,时而转弯,试图摆脱顾牧的追赶;顾牧则紧追不舍,丹田之力源源不断地提供着气力,脚步越来越快,眼神死死地锁定着前方黑豹的身影,哪怕只是一丝模糊的黑影,也绝不放过。

夜色渐渐褪去,天边泛起淡淡的鱼肚白,晨曦透过枝叶缝隙,洒进林间,让昏暗的山林渐渐明亮起来。追逐依旧在继续,顾牧已经追了整整一夜,浑身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身上,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脚下的落叶上,留下一个个小小的湿痕。他的气息微微有些急促,双腿也泛起了淡淡的酸痛,可眼神依旧锐利,丝毫没有放弃的念头。

他心里憋着一股劲,这只黑豹太过珍稀,价值连城,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日后未必能再遇到;而且他已经追了这么久,若是就此放弃,实在太过可惜。更重要的是,他不信自己追不上这只黑豹,如今他的体魄与脚力,早已远超常人,只要坚持下去,定然能追上它。

晨曦渐渐变成朝阳,金色的阳光洒进林间,照亮了整个山林。顾牧依旧在追赶,脚下的路越来越陌生,周围的环境也愈发偏僻,他早已偏离了原本进山的路线,深入到了从未涉足过的山林腹地。这里的树木更加高大茂密,地形也更加复杂,陡峭的山坡、深邃的沟壑随处可见,偶尔还能看到悬崖峭壁,让人望而生畏。

他的心里渐渐泛起一丝不安,停下脚步,环顾四周,试图辨认方向。可周围的环境太过陌生,没有任何熟悉的标志物,地上的足迹杂乱无章,除了黑豹留下的足迹,还有其他野兽的踪迹,根本无法分辨自己所处的位置。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因为追赶黑豹太过仓促,早已迷失在了这片深山腹地之中。

想起自己放在营地的行李、马匹与篝火,顾牧的心里微微一沉。行李里装着他的干粮与水,若是找不到回去的路,时间一长,定然会陷入缺粮缺水的困境;马匹是他花费不少银子买来的,更是日后进山打猎、出行的重要帮手,若是丢了,实在太过可惜。可事已至此,后悔也无济于事,他只能先找到那只黑豹,猎捕之后,再想办法寻找回去的路。

顾牧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安,丹田之力缓缓运转,平复了一下急促的气息,缓解了双腿的酸痛。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凭借着太阳的位置,大致辨别了一下方向,随即又低下头,循着黑豹留下的足迹,继续追赶。他心里暗暗盘算:“如今我体魄强健,脚力充足,哪怕没有干粮与水,短时间内也能支撑下去,只要找到那只黑豹,猎捕之后,便能凭借其皮毛换取足够的银子,弥补损失。而且只要等到明天太阳升起,就能准确辨别方向,总能找到回去的路,无需太过担忧。”

打定主意后,顾牧再次迈开脚步,朝着黑豹留下的足迹追去。他的脚步依旧稳健,眼神更加坚定,一路循着足迹,朝着山林更深处走去。不知又走了多久,前方的地形渐渐发生了变化,树木渐渐稀疏起来,远处隐约出现了一道深邃的峡谷轮廓,峡谷两侧是陡峭的悬崖峭壁,高耸入云,中间一道狭窄的缝隙,便是峡谷的入口,看起来幽深而神秘。

就在这时,顾牧的目光一凝,只见前方不远处的密林边缘,一道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正是那只他追逐已久的黑豹。黑豹的速度依旧很快,朝着前方的峡谷入口跑去,转瞬之间,便钻进了峡谷之中,消失不见。

“终于追上了!”顾牧心里一喜,立刻加快脚步,朝着峡谷入口跑去。他一路追了这么久,行李丢了,马匹丢了,还迷了路,若是再追不上这只黑豹,那真是得不偿失。如今黑豹钻进了峡谷,峡谷地形狭窄,黑豹想要再像之前那样轻易摆脱他,就没那么容易了,这次无论如何,他都要将这只黑豹猎捕,绝不能再让它逃走。

顾牧快步跑到峡谷入口,停下脚步,微微喘息了一下,目光扫视着峡谷内部。峡谷入口狭窄,两侧的悬崖峭壁陡峭而光滑,上面长满了青苔与低矮的灌木,峡谷内部幽深昏暗,隐约能看到里面树木丛生,雾气弥漫,透着一股神秘与凶险。他没有丝毫犹豫,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纯铁枪,一步步走进了峡谷之中。

峡谷内部的地形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地面凹凸不平,布满了碎石与枯枝,两侧的悬崖峭壁上,偶尔有泉水滴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回荡在幽深的峡谷之中,显得格外静谧。雾气弥漫在峡谷之中,能见度不足十余步,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夹杂着草木的清香与一丝淡淡的奇异气息。

顾牧放慢了脚步,愈发谨慎,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遭的环境,同时循着黑豹留下的足迹,一步步朝着峡谷深处走去。他的感知全力展开,捕捉着周遭的每一丝动静,生怕黑豹突然从暗处窜出,发起攻击。可奇怪的是,一路走来,他始终没有再看到黑豹的身影,只有地上的足迹,证明着黑豹确实朝着峡谷深处走去。

而且,顾牧渐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从进入峡谷开始,黑豹留下的足迹变得有些凌乱,不再像之前那样急促而慌乱,反而带着几分从容,仿佛刻意放慢了速度,在等待着什么。更让他疑惑的是,好几次,他明明感觉到黑豹就在前方不远处,可追上去之后,却发现黑豹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丝淡淡的气息,而当他继续前行一段距离后,又会在前方看到黑豹的身影,远远地站在那里,似乎在注视着他,随即又转身朝着深处跑去。

一次两次,或许是巧合,可次数多了,顾牧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浓。他渐渐停下脚步,眉头微微皱起,心里暗自思索:“不对劲,这只黑豹的行为太过反常了。它若是想逃走,以它的速度,早就该彻底甩开我了,可它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让我能追上它,却又无法靠近。而且刚才它站在前方注视我的时候,眼神里似乎没有之前的凶狠与警惕,反而带着几分奇异的意味,像是在……挑衅?又像是在……引导我去什么地方?”

这个念头一出,顾牧心里愈发疑惑。一只猛兽,为何会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它若是想袭击自己,早就该动手了,毕竟在这幽深的峡谷之中,它占据着绝对的地利优势;若是想逃走,也早已能彻底摆脱自己。可它偏偏不逃不袭,反而一路引导着自己朝着峡谷深处走去,这实在太过诡异。

顾牧犹豫了片刻,心里泛起一丝警惕。他不知道这只黑豹究竟想做什么,也不知道前方等待着他的,究竟是什么。可转念一想,他如今体魄强健,武艺精湛,手里还有纯铁枪这等趁手的兵器,哪怕前方有什么危险,他也有足够的把握应对。而且他已经追了这么久,无论如何,都要弄清楚这只黑豹的意图,也要将它猎捕,不能白白浪费这么多时间与精力。

打定主意后,顾牧不再犹豫,再次迈开脚步,循着黑豹留下的足迹,朝着峡谷深处走去。这一次,他更加警惕,丹田之力全力运转,周身气息沉稳而凌厉,手里的纯铁枪握得更紧了,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不知又走了多久,前方的雾气渐渐稀薄起来,隐约能听到一丝潺潺的水流声,顺着水流声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一道白色的身影映入眼帘——那是一道瀑布。瀑布从悬崖峭壁上倾泻而下,水流湍急,撞击在下方的岩石上,溅起无数水花,发出“轰隆轰隆”的声响,回荡在峡谷之中,格外壮观。瀑布下方,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潭,潭水清澈见底,倒映着瀑布与周遭的草木,格外美丽。

顾牧的目光一凝,只见瀑布边上的一棵大树上,一道黑色的身影正静静地趴在那里,正是那只他追逐已久的黑豹。黑豹趴在树枝上,身体舒展,黝黑的皮毛在透过雾气的阳光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它的眼睛依旧明亮,正死死地盯着顾牧所在的方向,眼神平静,没有之前的凶狠与警惕,也没有挑衅,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一动不动。

“它怎么不走了?”顾牧心里愈发疑惑,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与黑豹遥遥对峙。他不明白,黑豹一路引导着自己来到这里,为何突然停下了脚步,只是静静地趴在树上注视着自己,它究竟想做什么?

就在顾牧满心疑惑之时,一阵轻柔的吟唱声,顺着瀑布的水流声,悄然传入他的耳中。那吟唱声格外轻柔,带着几分奇异的韵律,像是歌谣,又像是某种咒语,声音清澈悦耳,宛如山涧清泉,缓缓流淌,让人听了之后,心里不自觉地平静下来。

顾牧猛地一愣,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起来。他没想到,在这幽深的峡谷瀑布边,竟然还有其他人。他循着吟唱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瀑布下方的水潭边,一堆篝火正静静燃烧着,篝火旁,坐着一道纤细的身影。

那是一个女孩,与顾牧年龄相仿,身形纤细窈窕,穿着一身奇异的服饰——上衣是紧身的短衫,下身是长裙,衣物的颜色鲜艳而独特,上面绣着繁复而精美的花纹,花纹样式奇特,与六水镇和盘州城常见的服饰截然不同。女孩的身上佩戴着不少银饰,银项圈、银手镯、银耳环,还有一些造型奇特的银饰,点缀在衣物上,随着她轻微的动作,银饰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与瀑布的水流声、篝火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格外和谐。

女孩盘膝坐在篝火旁的岩石上,双目紧闭,眉头微蹙,嘴里念念有词,正是那轻柔吟唱声的来源。她的头发乌黑亮丽,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旁,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能看到她的肌肤白皙细腻,五官精致秀丽,眉眼间带着几分淡淡的清冷与坚韧,虽然闭着眼睛,却依旧难掩其独特的气质。

顾牧的心里满是惊讶与疑惑。他没想到,在这荒无人烟的深山峡谷之中,竟然会遇到这样一个穿着奇异服饰的女孩。看着女孩身上的服饰与银饰,他忽然想起了六水镇老人们常说的话——西南十万大山深处,居住着苗疆族人,苗疆族人有着自己独特的服饰与习俗,擅长采药、蛊术,平日里很少与外界接触,大多隐居在深山之中。

眼前这个女孩的服饰、银饰,与老人们描述的苗疆族人特征极为相似,难道她是苗疆族人?可她一个苗疆女孩,独自一人在这深山峡谷之中做什么?而且还盘膝坐在那里,念念有词,像是在修炼,又像是在做什么仪式。

顾牧没有立刻上前,而是悄悄躲在一旁的密林阴影中,静静地观察着女孩。他不想贸然打扰,也想弄清楚女孩的来历与目的。篝火跳动的光芒,映照在女孩的身上,也映照在周围的环境中,瀑布水流湍急,水花四溅,潭水清澈,草木葱茏,整个场景宁静而优美,却又透着几分神秘。

而那只黑豹,依旧静静地趴在瀑布边的大树上,注视着顾牧,没有任何动作。顾牧留意到,黑豹的目光虽然落在自己身上,却始终带着几分平静,没有丝毫攻击的意图,反而像是在守护着篝火旁的女孩,防止外人靠近。

顾牧静静地观察了片刻,女孩依旧盘膝坐在那里,嘴里的吟唱声没有停下,眉头依旧微蹙,似乎在承受着某种痛苦,又像是在专注地做着某件重要的事情。他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浓,这个苗疆女孩究竟是谁?她为何会独自一人在这里?她嘴里吟唱的,又是什么?

就在这时,趴在树上的黑豹忽然动了。它轻轻一跃,从树枝上跳了下来,落在地面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随即,它迈开脚步,朝着篝火旁的女孩走去,步伐缓慢而从容,丝毫没有之前的矫健与凶狠,反而带着几分温顺。

看到这一幕,顾牧心里猛地一惊,暗道不好。他以为黑豹要袭击女孩,毕竟黑豹是凶猛的猛兽,哪怕之前行为反常,也未必不会突然发起攻击。女孩此刻盘膝而坐,双目紧闭,显然没有察觉到危险,若是黑豹发起攻击,根本无法防备。

顾牧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从阴影中冲了出来,握紧手中的纯铁枪,丹田之力全力运转,身形如同离弦之箭,朝着篝火旁的女孩与黑豹冲去,同时嘴里低喝一声,试图提醒女孩危险。

他的动作极快,转瞬之间,便冲到了篝火旁。而那只黑豹听到动静,猛地转过身,对着顾牧龇牙咧嘴,发出低沉的嘶吼声,眼神瞬间变得凶狠起来,浑身的毛发也竖了起来,做出了攻击的姿态,挡在了女孩的身前,试图阻止顾牧靠近。

篝火旁的女孩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猛地睁开眼睛,眼神中满是惊讶与警惕,下意识地朝着身后退去,看向顾牧的目光充满了防备。她显然没想到,会突然有人冲到自己面前,而且还手持长枪,气势凌厉。

顾牧停下脚步,举起手中的纯铁枪,正准备对着黑豹出手,将其逼退,保护女孩。可就在这时,女孩忽然开口了,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几分急促与慌乱,对着顾牧喊道:“这位大哥,不要激动!不要动手!”

顾牧的动作一顿,疑惑地看向女孩,不知道她为何会这么说。女孩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再次开口,语气缓和了许多,指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黑豹,对着顾牧说道:“这位大哥,你误会了,它不会伤害我的,这只黑豹,是我的宠物。”

“你的宠物?”顾牧猛地一愣,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只凶猛的黑豹,竟然是眼前这个苗疆女孩的宠物。一只通体纯黑、极为罕见的黑豹,竟然被人当成宠物饲养,这实在太过不可思议了。

顾牧握着纯铁枪的手微微一松,眼神中的凌厉稍稍收敛,却依旧保持着警惕,看着女孩,疑惑地问道:“你是谁?你是苗疆族人?独自一人在这深山峡谷之中,做什么?”

女孩看着顾牧,见他没有再动手的意图,心里的防备也稍稍放下了一些。她轻轻拍了拍身前黑豹的脑袋,黑豹立刻收敛了凶狠的姿态,不再嘶吼,只是依旧警惕地看着顾牧,紧紧地守在女孩身边。女孩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与银饰,对着顾牧微微欠身,轻声说道:“我是苗疆族人,名叫阿史朵。几日前进山采药,不小心从山崖上跌落下来,腿部受了伤,无法行走,便找到了这个地方暂时落脚,在这里打坐调息,疗伤恢复。”

说着,阿史朵微微撩起自己的裙摆,露出了左腿。只见她的左腿膝盖下方,缠着一圈粗布,粗布上隐约能看到淡淡的血迹,显然伤口还未愈合。顾牧的目光落在阿史朵的腿上,确认她确实受了伤,心里的警惕又放下了几分。

阿史朵看着顾牧,眼神中满是疑惑,也问道:“这位大哥,你是谁?为何会来到这里?而且还拿着长枪,一副要动手的样子,难道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顾牧看着阿史朵,心里的疑惑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尴尬。他没想到,自己一番好意,竟然是误会了,还吓到了女孩。他收起手中的纯铁枪,微微拱手,对着阿史朵歉意地说道:“抱歉,姑娘,刚才是我误会了,以为这只黑豹要伤害你,所以才贸然冲了上来,吓到你了。我叫顾牧,是六水镇的一个猎人,此次进山打猎,偶然遇到这只黑豹,见其皮毛珍稀,便一路追赶过来,没想到竟然追到了这里,还迷了路。”

阿史朵听到顾牧的话,才恍然大悟。原来眼前这个男子是个猎人,一路追赶黑豹来到这里,难怪会拿着长枪,气势凌厉。她看着顾牧,脸上露出了一丝理解的神色,轻声说道:“原来是这样,顾大哥不必道歉,你也是一片好意。这只黑豹名叫墨影,确实极为罕见,顾大哥想猎捕它换取银子,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它从小便跟在我身边,是我的伙伴,还请顾大哥手下留情,不要伤害它。”

顾牧看着阿史朵诚恳的眼神,又看了看她身边温顺下来的黑豹墨影,心里的念头渐渐动摇了。他一路追赶黑豹,本是为了其珍稀的皮毛,可如今得知黑豹是这个受伤苗疆女孩的宠物与伙伴,女孩独自一人在深山受伤,若是失去了黑豹的守护,定然会更加危险。而且他追了这么久,虽然丢了行李与马匹,却也因此遇到了女孩,或许这也是一种缘分。

想到这里,顾牧轻轻点了点头,对着阿史朵说道:“姑娘放心,既然它是你的伙伴,我自然不会再伤害它。此次追赶,也是我一时执念,如今既然知晓了缘由,便不会再强求了。”

阿史朵听到顾牧的话,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对着顾牧拱手道谢:“多谢顾大哥手下留情,大恩不言谢。顾大哥一路追赶至此,想必也累了,还迷了路,不如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喝口水,吃点干粮,缓解一下疲惫。”

顾牧看着女孩真诚的笑容,心里的尴尬渐渐散去,也对着女孩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多谢姑娘了。”说着,他便走到篝火旁的岩石上坐下,将纯铁枪放在身边,看着篝火旁的女孩与黑豹,心里的疑惑虽然解开了一些,却依旧有不少疑问。这个苗疆女孩阿史朵,独自一人进山采药,跌落山崖受伤,被困在这深山峡谷之中,她的族人在哪里?她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而自己如今迷了路,丢了行李与马匹,又该如何离开这里?

篝火依旧跳动,瀑布水流潺潺,银饰碰撞声清脆悦耳,一人一女,一只黑豹,坐在幽深的峡谷瀑布旁,气氛渐渐变得平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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