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的天，这鬼子的炮一开火，动静跟打雷似的！”
“刚才光顾着盯前面那帮小鬼子，压根儿没留意后头那堆炮！”
“要是这玩意儿冲咱这边来几发，咱这几十号人怕是连灰都剩不下了。”
邓四福抹了把冷汗，声音还有点发颤。
他这话一出，林江眼神立马冷了。
干了！必须把这炮阵地端了！
万一鬼子发现这边不对劲，把炮一调过来，他们这群人连喘气的机会都没了！
机枪扫步兵跟割草一样爽，可打炮？那纯属找死！
“一连，原地待命！”
“把刚才缴来的那堆小鬼子手雷，全给二连！”
“二连，跟我上！”
林江话音刚落，邓四福就蹿了过来：“营长，你真要冲那炮阵？”
“不然呢？等他们把咱轰成渣？”
“你就在这儿顶住，听见响儿就赶紧接应，别乱动！”
“我们一动手，鬼子的援兵眨眼就到！”
“记住！别贪功，听见没？”
“是！营长，交给我！”邓四福一挺胸，嗓门都拔高了。
“二连长！”
林江转头，盯着对方：“三百颗鬼子手雷，一人五颗，全分了！”
“听我口令，一起扔！”
“明白！”
这些小鬼子的手雷，叫九七式，老百姓管它叫“小香瓜”——长得圆乎乎，跟地瓜似的，可炸起来比过年放的二踢脚猛十倍！
人家工厂造的，壳子薄、炸药足，一爆就是七八米范围，破片乱飞，连树皮都能掀掉一层。
手雷分完，二连就跟群影子似的，悄悄往鬼子炮位摸过去。
独立营吃不饱，人瘦得跟竹竿似的，再加上扛着机枪，爬两百来米，个个喘得像拉风箱。
林江抬手一停：“歇一分钟！”
大伙儿瘫在土沟里，连口水都不敢喝，生怕咳一声引来鬼子。
他悄悄探头，数了数——整整十门炮！
九二式步兵炮，鬼子的“宝贝疙瘩”，矮墩墩的，连防盾算上也就半人高，拆了防盾，跟个重机枪差不多，藏在土堆后头，你瞅十遍都未必能发现。
最狠的是，这玩意儿打得准，弹道稳，不像迫击炮飘乎乎的，瞄哪打哪。
而那帮鬼子炮兵，正低头装弹、推炮、开火，压根儿不知道——他们后背，上百双眼睛，早就锁死了他们！
“一排，左边绕！”
“二排，右边包抄！”
“三排，从屁股后头压上去！”
“听着！别跟他们磨叽！炮手一倒，立马扔雷！”
“还有！记住！这鬼子手雷，得在地上磕一下才能炸！别手贱扔半空里！”
林江压低嗓门，每个字都像刀子。
这炮最大射程不过三公里，鬼子步兵一听到响，十分钟内就能扑到。
拖一秒钟，都可能被围成肉馅。
二连长段根瞅着那些黑乎乎的铁家伙，眼都直了：“营长……全炸了？”
“咱……弄一门走呗？这可是好家伙！”
他一脸肉疼，跟看着自个儿媳妇被烧了似的。
林江摇头，冷得像块冰：“你背得动吗？二百多公斤！四百多斤！”
“抬一炮，等于扛俩麻袋粮食，还带人抬你？”
“鬼子的步兵就在眼皮底下，咱们拖个炮，等死？”
段根喉咙动了动，憋了半天，才闷闷地：“……行，炸吧。”
其实林江心里也痒得慌。
他想弄一门回去，靠系统，一天造出一百门都不是梦。
可现实不是打游戏，没有背包扩容。
这玩意儿，搬不走，也带不走。
赔本买卖？他林江从不干。
一排二排，悄无声息，分头包抄，像两把冷刃，从两侧捅了过去。
林江端着机枪，子弹推上膛，猛地从掩体里跃出！
“哒！哒！”
两发点射，正对着一个蹲在炮旁填弹的鬼子后脑勺。
那人吭都没吭，啪叽就趴地上了，炮弹咕噜噜滚出老远。
枪响那一刻，整个炮阵地炸了锅！
鬼子们回头一看，好家伙——十几条火舌从左右前后喷过来！
机枪子弹像雨点砸下来，打得泥土乱溅、木屑横飞。
有人刚想抓枪，胸口就爆出一蓬血雾。
有人想爬起来跑，膝盖一软，直接躺平。
这帮炮兵，除了几把步枪，连冲锋枪都没几支，完全没法还手。
不到一分钟，阵地上能站着的鬼子，连十个都不到。
二连的战士压根儿不废话。
所有人把怀里的手雷和手榴弹一股脑全砸了进去！
“轰——！”
“轰——！”
“轰——！！！”
炸得地皮都抖三抖！
不止手雷炸了，炮弹也跟着殉爆！
一颗炮弹炸开，第二颗跟着响，第三颗第四颗……整个阵地连成一片火海，黑烟冲天，火光把夜空都染红了。
林江脚下的土地都在颤，差点没站稳。
“走！撤！”
他吼一声，带头拔腿就跑。
整场突袭，干净利落，没半点拖泥带水，像刀切豆腐——快，准，狠。
苍云岭上，烟尘还没散尽。
李云龙和张大彪缩在战壕边扒出来的一个小土坑里，连个像样的顶棚都没有。炮弹要是歪点砸过来，咱俩直接就变肉泥了。
“操他祖宗！”李云龙拍着屁股上灰，嘴没停过，“小鬼子炮弹是捡来的吧？炸了这么半天，咋还没炸完？”
“团长，”张大彪嗓门扯得跟杀猪似的，“我瞅着不对劲——这回，鬼子要玩命了！”
“好啊！”李云龙咧嘴一笑，牙都露出来了，“老子就盼着他们来猛的！”
他突然压低声音：“刚我瞅见东边山坡上，冒了根铁管子——天线！十有八九是鬼子指挥所！等会儿，老子亲手给它端了！”
……
“咦？”
张大彪耳朵一竖，外头突然静得瘆人。
“炮……停了？”
“呸！”李云龙一把拽出腰间的驳壳枪，“炮一停，鬼子步兵就得往上冲！都他娘的回位置！快！”
两人从土坑里翻出来，猫腰贴着掩体爬到前头。
可等了半天——
别说人影，连个鬼叫都没有。
“团长，这不对劲啊！”张大彪举着望远镜，手都抖了，“死人倒是一堆，可活鬼子呢？全人间蒸发了？”
话音刚落——
“轰——！！！”
天边一声闷雷似的炸响，震得地皮直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