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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一眼时间。
还有十五个小时。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我站起来。
“既然龙哥认定是我们中的一个,那就得找证据。”
“怎么证?”Lily姐问。
我指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
“去龙哥别墅。”
“他既然这么执着,家里肯定藏着线索。”
“我们要去偷他的底牌!”
三人像看疯子一样看我。
“去龙哥家偷东西?嫌命长?”
“不去也是死。”
我冷冷道,“去了,说不定还有活路。”
“我不去。”兰姨屁股黏在板凳上,死活不挪窝。
“那是龙潭虎穴,我又不是嫌命长。”
“当年那船上打扫厕所的领班是我老乡,咱们问她不就好了?”
Lily姐眼睛一亮:“对啊!肯定有人看见过什么,赶紧打!”
电话通了,免提开着,那头传来搓麻将的声音。
兰姨赔着笑脸:“胖姐,跟你打听个事儿。五年前东方公主号上,到底是谁把龙哥赢得底裤都不剩的?”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
“哦,那晚啊!那个女的特狠,红衣裳,身上一股子鱼腥味!”
红衣服,鱼腥味。
“彪嫂,藏得够深啊。”
Lily姐往后缩了缩,“合着就是你害我们死了一次又一次?”
彪嫂脸上的横肉哆嗦起来:“放屁!我是杀鱼的,身上是有味儿,但我那天光顾着在后厨刮鳞了,哪敢上桌?”
“那人家胖婶能瞎编?”
兰姨冷笑,“肯定是你贪财,上去摸了两把,赢了钱不敢认,就是你!”
彪嫂急得直跺脚:“我真没有!我要是赢了钱,早买大金链子挂满脖子了!”
我皱眉打断她们:“胖婶的话不可信。她在厕所,隔的那么远能闻见什么味?那八成是海风味。”
“胖婶的话听听就算了,这种道听途说的消息,拿去跟龙哥交差,那就是嫌死得不够快。”
我站起身,看着她们三个,“人嘴会骗人,记性会出错,但东西不会。”
“想活命,路只有一条,去龙哥家。”
人的好奇心有时候比求生欲还强。
再加上横竖是个死,这三个女人眼里的恐惧,慢慢变成了亡命徒的狠劲。
“干了!”
彪嫂一咬牙,“大不了这条命赔给他!”
于是,贫民窟最离谱的盗窃团伙成立了。
一个洗剪吹,一个卖鱼佬,一个包租婆,加一个便利店小妹。
半山别墅围墙高得像监狱。
但这不算事儿。
我们挨个踩着彪嫂肩膀翻进院子。
再一起把彪嫂拉过来。
别墅大得离谱,花园里全是带刺的荆棘。
龙哥这人,心里得多阴暗。
我们猫着腰,顺墙根溜到主楼。
“门锁了。”
兰姨摸了摸那扇红木门,“这锁高级,铁丝捅不开。”
我凑过去。
指纹锁,带密码。
“让开。”
我掏出一个黑乎乎的小盒子。
这是我在便利店打工时,一个落魄极客没钱买烟,押给我的解码器。
没想到真亮了。
“滴”的一声,门开了。
兰姨她们眼神都变了。
“阿真,你还说你不是高手?”
“这是科学。”我回了一句。
别墅里黑得阴森。
我们不敢开灯,借着月光摸索。
大厅空荡荡,正中间摆着一张麻将桌。
我走近一看,眼皮子一跳。
这副牌……正是大四喜。
龙哥这人真是魔怔了。
“这变态……”Lily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别管牌,找东西。”
我压低声音,“找文件、日记,任何能证明那晚的东西。”
我们分头行动。
彪嫂去了厨房,Lily姐去了衣帽间,兰姨去了书房。
我鬼使神差上了二楼。
推开主卧门,一股浓烈的烟味扑面而来。
房间很大,却很简单。
一张床,一个柜子,满地烟头。
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画,蒙着黑布。
我心跳加速,慢慢走过去,掀开黑布。
借着月光,我看清了画上龙哥的恩人,她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