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国安喉结剧烈滚动,狠狠地堵住了那张吐出要命称呼的嘴。
张月玥被他亲得往后仰去,后背抵在了冰凉的墙壁上。
她抬起手臂,环住了他结实的脖颈,任由他予取予求。
【亲到了。】
【她回应我了!】
【她是我的!是师长夫人!我顾国安的媳妇儿!】
【这下全天下都知道了!】
他吻得更深,更用力,像一头终于巡视完自己领地的雄狮,在最心爱的宝贝身上,烙下独一无二的印记。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都被抽干了。
“呃……”
一声极其不合时宜的,像是被掐住脖子的怪叫,从旁边传来。
顾国安的动作猛地一僵。
转过头去。
只见赵小虎张着嘴,瞪着眼,像个被雷劈了的木头桩子一样杵在原地。
他手里还捏着那个从兜里掏出来的信封,整个人保持着一个前倾的姿势。
他看见了。
他从头到尾都看见了。
顾国安的脸,以一种恐怖的速度,从耳根开始,迅速涨成了猪肝色。
【!!!!!!!!】
【他怎么还在这儿!!!】
【他全看见了!!!我亲我媳妇儿,被他从头看到尾!!!】
【我堂堂一个师长!新上任的师长!我的威严!我的脸面!全没了!!!】
“赵小虎!”
赵小虎一个激灵,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信封“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老、老大……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我刚才眼睛瞎了!对!我瞎了!”
他一边语无伦次地辩解,一边手忙脚乱地往后退。
“滚!!!”
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震得屋子里的新窗帘都抖了三抖。
“哎!好嘞!我马上滚!立刻滚!”
赵小虎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冲到门口,拉开门,一溜烟就没了踪影,速度快得像后面有狼在追。
门被他慌不择路地摔上,发出“砰”的一声。
张月玥靠在墙上,脸颊绯红,嘴唇被他亲得又麻又肿,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她看着男人那副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的样子,实在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笑声,像一盆凉水,浇在了顾国安熊熊燃烧的怒火上。
他猛地转回头,恶狠狠地瞪着她。
可那眼神里,没有半分凶狠,全是窘迫和无措。
“你还笑!”他咬牙切齿。
“不笑难道哭吗?”张月玥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发烫的嘴唇,眉眼弯弯,“恭喜你啊,顾师长,当着下属的面亲自己媳妇儿,这算不算以身作则,给全师的干部树立夫妻恩爱的榜样?”
顾国安被她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榜样?我那是没控制住!】
【完了,这下全师都要知道了!我顾国安是个大白天就抱着媳妇儿啃的色中饿狼!】
【我的威信。】
他越想越觉得没脸见人,烦躁地在屋里踱了两步,最后走到桌边,端起那杯早就凉透了的水,仰头一口气灌了下去。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总算让他那颗快要烧起来的脑子,冷静了一点点。
他放下杯子,转过身,看着还靠在墙边的张月玥。
她正含笑看着他,那双清亮的杏眼里,盛满了细碎的光,比窗外最好的阳光还要晃眼。
他忽然觉得,什么脸面,什么威信,在她的这个笑容面前,好像都不那么重要了。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她面前,重新牵起她的手。
他的手掌依旧滚烫,紧紧地包裹着她柔软的手。
“师长说,”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地复述着,“他说,你是个不简单的,有智慧,他说一个好媳妇,一个安稳的家,对我来说,是助力。”
“他说,等你什么时候真正懂得了什么是‘家’,什么时候,才算是一个真正成熟的指挥员。”
这些话,从这个不善言辞的男人嘴里说出来,比任何动听的情话,都更能敲动张月玥的心弦。
她感受着他手心传来的温度,感受着他言语里那份真诚的认可和骄傲,眼眶微微有些发热。
原来,她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她不仅仅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更是他亲口承认的,能让他变得更好的助力。
这种被需要、被认可的感觉,让她觉得无比踏实和心安。
她反手,握紧了他的手。
“那顾师长现在,懂了吗?”她轻声问。
顾国安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攥紧了,又酸又软。
【她快哭了?】
【我说错什么了吗?没有啊。】
【她肯定是太激动了。】
【我得对她更好才行。】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用空着的那只手,笨拙地擦了擦她根本没有眼泪的眼角。
“以后,这个家,都归你管。”他用一种宣布命令的语气,郑重地承诺,“师长夫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张月玥被他这副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眼里的那点湿意瞬间散去。
她抽回手,走到新买的梳妆台前坐下,看着镜子里倒映出的两个人。
一个高大挺拔,像一棵能遮风挡雨的松柏。
一个坐在他身前,眉眼含笑,岁月静好。
真好。
“师长夫人,”她对着镜子,慢条斯理地开口,“现在想把那个旧的破窗帘给扔了,换上我亲手缝的这个,顾师长,搭把手?”
“是!”
顾国安立正应声,立刻行动起来。
就在两人一个指挥,一个动手,准备换上新窗帘的时候。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
两人对视一眼。
顾国安走过去拉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干部服,腋下夹着个公文包的中年男人。
是师后勤处的刘干事。
刘干事一看到顾国安,立刻笑着敬了个礼:“顾师长!”
这一声“顾师长”叫得又响亮又自然。
看来,消息传得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快。
顾国安点了下头,侧身让他进来:“刘干事,有事?”
“是这样的,顾师长,张夫人,”刘干事笑容满面地看向屋里的张月玥,态度恭敬了不止一点半点,“师里的任命文件刚下来,按照规定,要为您二位安排新的住处。咱们师里给师长安排的住处已经腾出来了,就在家属院最里头的那一排,是一栋带院子的独立二层小楼。您二位看,什么时候方便,我好安排人过来帮忙搬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