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的哭声,凄厉而又充满了感染力。
她很清楚,现在拼拳头,整个院子没人是江渊的对手。唯一的武器,就是舆论和道德。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着,很快,就从屋里拉出了三个孩子——最大的棒梗七八岁,小的槐花还在襁褓里。
“噗通”一声。
她竟然拉着三个不明所以的孩子,直挺挺地,跪在了江渊的面前!
这一跪,瞬间就将整个事件的戏剧性,拉到了顶点!
“江渊!江渊兄弟!我求求你了!”
秦淮茹哭得梨花带雨,一张俏脸苍白如纸,看起来柔弱又无助,足以激起任何一个男人的保护欲。
“我们家东旭他……他就是个浑人,他是一时糊涂,才冲撞了你!你看在他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就高抬贵手,饶了他这一次吧!”
她一边说,一边用力地按着棒梗的脑袋,让他给江渊磕头。
“棒梗!快!快给你江叔叔磕头!求他放过你爸!”
棒梗虽然年纪小,但在贾张氏的耳濡目染下,也是个天生的白眼狼。他不明所以,但还是学着他妈的样子,一边哭,一边“砰砰砰”地磕起了响头。
小的两个孩子,被这阵仗吓得哇哇大哭。
一时间,整个院子里,都充斥着女人的哭喊声和孩子的啼哭声,交织成一曲卖惨的交响乐。
院里的邻居们,本来还被江渊那狠辣的手段震慑着,此刻看到这“孤儿寡母”跪地求饶的凄惨一幕,不少人的心,又开始动摇了。
“唉,这……江渊下手是不是有点太重了?”
“是啊,再怎么说,贾东旭也是家里的顶梁柱啊。他这一倒,这一家子可怎么活哟!”
“秦淮茹也怪可怜的,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不容易啊。”
舆论的风向,似乎在悄然地发生着转变。
就连壹大爷易中海,也皱着眉头,走了上来,准备再次扮演他那“和事佬”的角色。
“江渊,你看……”
然而,他才刚开口,就被江渊一个冰冷的眼神,给硬生生地怼了回去。
江渊,从始至终,都没有动一下。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居高临下地,冷冷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哭得死去活来的秦淮茹。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动容。
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的怜悯。
只有一片化不开的、冰冷的、如同在看一场拙劣表演般的讥讽。
眼泪?
卖惨?
道德绑架?
江渊心中冷笑。
如果眼泪有用,那当初,他母亲李淑芬跪在地上,求他们高抬贵手,不要抢走家里最后一点口粮的时候,他们怎么没有心软?
如果卖惨有用,那当初,他十二岁的妹妹江月,哭着喊着求他们不要把自己卖掉的时候,他们怎么没有一丝怜悯?
现在,轮到自己了,就开始玩这一套了?
晚了!
“秦淮茹。”
江渊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冷的、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这嘈杂的哭喊声,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你哭完了吗?”
秦淮茹的哭声,猛地一滞。她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楚楚可怜地看着江渊,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江……江渊兄弟……”
“别叫我兄弟,我嫌恶心。”江渊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他蹲下身子,与秦淮茹的视线平齐。
他的目光,像两把淬了毒的尖刀,死死地盯着秦-淮茹那双含着泪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收起你那套恶心的表演。你的眼泪,对我江渊,毫无作用。”
“我只问你几个问题。”
“当初,我父亲工伤惨死,你们贾家,是不是第一个冲进我家,抢走了我爸半个月工资买的新棉被?”
秦淮茹的脸色,“唰”的一下,白了。
“当初,我母亲病重在床,你们家的贾张氏,是不是天天堵在我家门口,咒我妈早点死,好把房子腾出来给你们?”
秦淮茹的身体,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
“当初,我母亲下葬的第二天,你们一家,是不是像一群饿狼一样,冲进我家,搬走了我家的缝纫机、收音机,甚至连我妹妹唯一的布娃娃,都被你儿子棒梗给抢走了?!”
“当初,贾东旭和许大茂联手,把我打成重伤,把我妹妹卖给人贩子的时候,你秦淮茹,是不是就躲在人群里,冷眼旁观?!”
江渊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冰冷,一句比一句严厉!
他的话语,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狠狠地扎进了秦淮茹的心脏!
也扎进了在场所有知情人的心里!
他将当初贾家犯下的桩桩件件的恶行,当着全院人的面,血淋淋地,全部撕开,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秦淮茹的哭声,彻底消失了。
她的脸色,从苍白,变成了死灰。
她张着嘴,想辩解,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江渊说的,全都是事实!
“怎么不哭了?”
江渊站起身,再次恢复了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继续哭啊。”
“继续用你的眼泪,来告诉全院的人,你秦淮茹,有多么‘无辜’,多么‘可怜’啊。”
“你……你……”秦淮茹被他这番杀人诛心的话,刺激得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那伪善的面具,被江渊当着所有人的面,撕得粉碎,连一片遮羞布都没剩下!
院子里,鸦雀无声。
之前那些还对秦淮茹抱有同情的邻居们,此刻都闭上了嘴,看向她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是啊,江渊说得没错。
跟贾家对江家做的那些事比起来,江渊今天这一下,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易中海看着眼前这一幕,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知道,这个时候,他再说什么“以和为贵”,都只会显得像个笑话。
秦淮茹的表演,彻底失败了。
她知道,自己在这个院里,最后的、也是最强大的武器,已经对江渊,完全失效了。
她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江渊没有再看她一眼。
他转过身,走回自己的屋子,“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他知道,贾东旭这条所谓的“顶梁柱”,今天算是彻底废了。
一个残废的男人,一个只会撒泼的老虔婆,一个失去了眼泪武器的白莲花,再加上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贾家这个毒瘤,离彻底垮台,已经不远了。
院子里。
人群渐渐散去。
许大茂混在人群中,悄悄地溜回了家。他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江渊刚才那番话,不仅是在说给秦淮茹听,也是在说给他听!
他清楚地感觉到,江渊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自己!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许大茂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和决绝,“必须想个办法,先下手为强!”
他想到了自己最擅长的手段。
“江渊,你不是能打吗?你不是横吗?”
“我就不信,你还能斗得过……官家?”
“小子,你等着,我这就去写匿名信!”
“对!就举报你!说你来历不明!我看你怎么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