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建国在外面喂了两个小时的蚊子,亲眼看着李翠儿离开家属楼这才敢从角落里出来。
他堂堂国营厂棉纺厂的厂长竟然会被一个基层工人逼到这个地方,说出去他都嫌丢脸。
本以为回到家又会看到一罐子糟心的烂咸菜,和白秀凝絮絮叨叨的吐槽,谁知却看到一家人谈天说地的和谐场景。
白秀凝看到他笑呵呵的跟他打了一声招呼,“你回来啦!赶紧去做饭好好好犒劳犒劳芝芝。”
她拿起围裙给阮建国带上,“芝芝咱家的大功臣,她今天可是大发神威直接和李翠花划清界限,李翠花最近估计不会再来找你了。”
“李翠花这么容易就放弃了?”
阮建国有些意外,那他以前那么多天的苦口婆心说的是什么?是废话吗?
“她不放弃还能怎么样,她自己的工龄不够,贡献不够还经常迟到早退本来就不符合分房资格,她就是凭着芝芝喜欢她而已蒋文轩才过来跟你纠缠,想让你靠在芝芝的面子上给她放松一下分房要求,可是咱芝芝直接跟他儿子划清界限了,她就是再闹也没有任何希望了,所以就乖乖的走了呗!”
“就这么简单?”阮建国有些不敢相信。
阮芝芝淡淡一笑:“就这么简单,你还想要多复杂?”
阮建国摇摇头,他就是没想到烦心的这么久的事情,被阮芝芝几句话就解决了,他心里感觉十分的欣慰。他的女儿真的长大了。
饭桌上,阮芝芝吃饭速度明显比之前优雅多了但是速度依旧很快,阮建国的饭菜做的很好吃,她很满意。
阮芝芝吃饱吃饱喝足慢条斯理的放下筷子。
“爸爸,关于李翠花的事情你上班以后想办法敲打她一下,别让她在厂长乱说话败坏你的名声,特别是我返城的事情被她给知道了,该怎么做应该不用我再给你教了吧!”
阮建国嘴里还吃着东西,听到阮芝芝话连忙点头,“知道了,这件事你不用担心,爸爸知道怎么做。”
对于阮父的听话阮芝芝十分满意,既然如此她便可以放心的给他多透露一些事情。
“爸爸,厂子里那个叫何远的会计你住一下,他心思不正估计会背后给你使绊子。”
“这个叫何远的会计是白秀秀继父的儿子,白秀秀就是蒋文轩在乡下喜欢的知青,最重要的是白秀秀曾暗地里设计过我,不过被我侥幸逃脱了。”
阮芝芝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何远以后会做的事情,她没说的是何远后面会与白秀秀联手诬陷阮建国贪污受贿挪用公款,导致阮建国被革职查办下放改造下场可谓是十分凄惨。
白秀凝跟着阮建国一起下放,由于环境恶劣心理压力过大不久就病死了。
至于阮向松的下场也不是很好,他为了给阮建国犯案拼命做任务立功最后死在一场地震中,虽然荣获一等功却失去了生命。
而且一切都是白秀秀和何远造成的。
“怎么回事?芝芝,什么设计?什么逃脱,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不跟妈妈说呀!”
白秀凝紧张的抱着阮芝芝,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一遍。
阮芝芝把白秀秀给她下药的事情以及让她自食恶果的事情告诉了他们,当然,她找男人给她解药的事情就略过了,她可不想打破原主在父母心中美好纯洁的形象。
“哎呦,我的芝芝啊!你真是吓死妈妈了,以后可不敢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白秀凝听到阮芝芝的遭遇心疼的不得了,紧紧地搂着她不松手。
“白秀秀,她简直是在找死。”阮向松气的一拳头砸在桌子上,拳头上的青筋暴起,似乎要一拳捶死白秀秀。
阮建国脸色也变黑沉沉的,但是他的反应却不似阮母和阮向松的反应那么大,只是呼吸不自觉的加重了几分,“好的,你说的这个事情爸爸知道了,爸爸会注意的。”
第二天,阮建国一上班就吩咐下去,就给工人分配住房的事情开了一场大会。阮建国先是放低姿态自我检讨,然后才把李翠花当成典型拎出来,严厉要求必须杜绝给领导送礼的歪风邪气,就连咸菜也不行。
李翠花羞的无地自容,为了保住工作当场发誓再也不去厂长家胡闹了,工人住房她她也不争了。
至于那个何远,阮建国暂时不准备动他,只是把他的师父程大英叫到办公室跟她了解了一下何远的情况。
李翠花被当成典型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罚钱不说还要求她写一篇五千字的检讨书。
她就上了小学二年级,让她写检讨比让她干活还要难,为了这五千字天天愁的睡不着,熬的她也没有心情去纠缠阮芝芝了。
阮芝芝在家过了几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她这样一副懒散的样子,阮父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剥夺了她的假期直接送进厂厂上班了。
阮芝芝进了工厂播音室,每天的工作就是按时播放上下班的音乐,发布生产通知,进行紧急情况的通报,偶尔还需要播报新闻传达上级精神,宣传先进典型。
阮芝芝的声音清亮婉转咬字清晰,很快就把这份工作干的得心应手。
阮芝芝每天按时上下班,中午和阮建国一起在食堂吃饭,白秀凝白天要去学校上课下班回来也累了,所以家里的晚饭就落在了阮向松这个在家休假的人身上。
阮向松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是却遗传阮建国做的一手好饭,特别是那一手的辣菜十分得阮芝芝的喜爱,每次必须得吃两碗大米饭。
直到有一天,她猛的发现自己胖了,原本纤细婀娜的小蛮腰粗了,脸也圆了一些。她捏着圆鼓鼓的小脸,虽然还是那么漂亮却臃肿了许多。
她意识到不能再这样吃下去了,不然真的有可能会变成一个大胖子。
她撒娇耍赖让阮向松给她做点清淡点的减脂餐。
阮向松嘴上说嫌麻烦,但是第二天餐桌上的红烧肉就变成了清蒸鱼,白花花的米饭也变成了杂粮馒头。
阮芝芝望着那份色香味俱全的清蒸鱼,一股莫名的突然从胃里涌出来,来的是那样的猝不及防。
她连忙捂着嘴巴冲进卫生间。
“喂,你这什么意思?我这是按你的要求做的,你这什么反应啊!有这么恶心吗?”
阮向松被阮芝芝的反应气的直跳脚。
阮芝芝趴在水池上呕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呕出来。
门外传来白秀凝担忧的声音,“芝芝,你还好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妈,我没事,就是胃有点不舒服,你们先吃不用管我。”
白秀凝听她说话铿锵有力也就没有多想,“那行吧!我去给你找胃药,你好了就出来把药吃了。”
阮芝芝趴在水池上洗了洗把脸,望着镜子里日渐圆润的小脸她突然想到什么,她算了算自己的例假心里更是咯噔一下。
“不会吧!就那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