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远,你在这干啥呢?你、你、你不会是来追我的吧?”
杨春华望着岸边的向远有些吃惊,更多的是欣喜。
莫非他也是喜欢自己的?
杨春华这样一想,所有的烦恼顿时消失了。
面对杨春华的质问,向远来不及回答,赶紧低头看脚下的这个人。
这一看,他再次呆住了。
这人虽然也是女的,可却不是杨春华。
而是之前被自己拒绝过的李翠花!
“翠花,你、你怎么在这?”向远紧张到结巴,毕竟他刚才可是把她当杨春华了,硬生生给下河捞鱼的李翠花拽上了岸。
李翠花气呼呼的看着他:“向远,我怀疑你就是故意的,我下河捞鱼你拽我干什么?”
“我……”向远总不能说认错人了吧,那样就更尴尬了。
自己毕竟拒绝过她,今天又错把她当杨春华救了。
李翠花知道绝对得炸。
所以向远只能含糊其辞的说:“你别生气,我以为你想不开呢……”
“呸,你才想不开,好好的捞个鱼,我招谁惹谁了。”
李翠花本就恨向远,一听他误会自己寻短见更气了。
得,解释不清了,随她怎么说吧。
向远不准备解释什么了。
李翠花毕竟喜欢过向远,看到他尴尬后也收了收脾气:“好吧,看在你那么在意我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你欠我一桶鱼,啥时候空了记得还给俺,走了!”
说完,李翠花也没心思捞鱼,毕竟心上人就在一旁,又不能在一起这种滋味很难受。
李翠花急忙拿着网就跑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小远,我听明白了,你把她当我了吧?”
杨春华乐的直不起腰。
向远瞪了她一眼:“你还笑,都是你,没有你我能闹出这笑话?”
“小远,你消消气嘛,证明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吗?”杨春华贼心不死。
“没有,我心里没有你。”向远赶紧摇头否认。
可不能给她任何希望,不然麻烦事儿少不了。
杨春华脸上的笑意僵住了,她直直地望着向远,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一点开玩笑的痕迹。
“小远,你还生气呢?我跟你闹着玩呢,你把她当我,说明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
向远摇了摇头,态度很坚决。
“没有,我心里没有你。”
他不想再有任何纠缠,快刀斩乱麻才是最好的办法。
“你别多想了,不然以后麻烦事少不了。”
杨春华不信,她往前凑了一步,几乎要贴到向远身上。
“一点点都没有吗?向远,你看着我的眼睛说。”
向远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春华婶子,我一直把你当长辈,当温暖的朋友。就这些,没别的了。”
杨春华的肩膀垮了下来,所有的力气都好像被抽走了。
向远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都是些零零散散的票子,他数都没数,直接递过去。
“这些天辛苦你了,做饭收拾屋的,这钱你拿着,算是我给你的辛苦费。”
杨春华看着那叠钱,大概有五百块,在这个年代,这笔钱足够在村里盖一间新瓦房了。
她穷,很需要钱,可她看着这钱,却觉得烫手。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帮你是因为钱?”
向远把钱往她手里塞。
“不是那个意思,你确实帮了我很多,这是你应得的。”
杨春华猛地把手抽回来,好像被蝎子蜇了一下。
“我不要!向远,你这是在侮辱我!”
向远有些头疼,他最烦处理这种事。
“这不是侮辱,我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我跟温暖在一起了,你是她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她为难。拿着钱,咱们两清,以后你还是她朋友,我还是我。”
这话一说出口,杨春华的眼泪就下来了。
“两清?你想跟她好好过日子,就拿钱来打发我?”
她哭得很大声,充满了委屈。
向远把钱直接丢在她脚边的草地上。
“钱我放这了,你拿不拿是你的事。我得回去了。”
他不想再多说,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杨春华撕心裂肺的哭声,向远脚步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
他不能回头,为了温暖,也为了自己。
这件事必须有个了断,不然以后就是个无底洞。
他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毕竟杨春华对他确实不错,可感情这事,勉强不来。
回到家的路上,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晚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让他混乱的脑子清醒了些。
离院子还有一段距离,一阵浓郁的饭菜香味就钻进了他的鼻子。
向远脚步一顿,有些奇怪。
这个香味,是从自己家里飘出来的。
他加快脚步,推开院门。
向远走进屋里,整个人都愣住了。
满满一桌子菜。
盘子里的肉片泛着油光,炒青菜绿油油的,还有一盘金黄的炒鸡蛋,旁边一大碗汤还冒着热气。
四菜一汤,丰盛得不像话。
温暖正背对着他,在灶台边解下身上的围裙。
听到动静,丰韵的她转过身。
“回来了。”
向远嗯了一声,眼睛还在盯着那桌菜,有点不敢相信。
温暖把围裙挂在墙上,走到桌边。
“去洗洗手,吃饭吧。”
她的语气很平静,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温柔。
向远走到院子里的水盆边,胡乱洗了把手,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
太梦幻了。
他坐到桌边,感觉浑身不自在,像是坐在别人家一样。
温暖拿过酒瓶,给他倒了一杯白酒。
然后,她又拿起碗,盛了满满一碗米饭,放在他面前。
最后,她拿起一双筷子,轻轻地摆在他的饭碗旁边。
整个过程,她一句话没说,动作熟练又自然。
向远呆呆地看着她做完这一切。
他敢肯定,温暖那个过世的丈夫,一天这种待遇都没享受过。
自己这是何德何能?
这太吓人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拿起筷子,却没有动。
“小暖,你这是干什么?”
温暖正在给自己倒酒,闻言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他。
“吃饭啊,干什么?”
向远指了指满桌的菜,又指了指她。
“你突然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他不得不怀疑,这顿饭是鸿门宴,或者是最后的晚餐。
温暖没回答,她给自己也倒了满满一杯白酒。
她端起那只小小的酒杯,坐直了身体。
屋里的灯光下,她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但她的举动却带着一股决绝。
她仰起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喝得太急,一滴酒顺着她的嘴角滑落,流过白皙的脖颈,消失在衣领里。
她的脸上迅速泛起一层红晕。
“咚”的一声,她把空酒杯重重放在桌上。
她脸色瞬间红的粉嫩,抬起头直视着向远。
“对,我有话跟你说。”
向远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
他手里的筷子,突然变得有千斤重。
完了,这就要摊牌了。
他最怕听到的那句话,恐怕马上就要来了。
什么三天试验作废,什么我们不合适,什么你别再想了。
他甚至能想象到她说这些话时的表情,一定和现在一样,坚定,不容置疑。
向远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只能看着她,等着那把悬在头顶的刀落下来。
给他来个痛快。
温暖又倒了一杯,美艳的脸蛋上粉扑扑的,缓缓开口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