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意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寄给了律师,心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块。
她艰难地迈步上楼,推开主卧的门,一股浓烈而暧昧的气息扑面而来。
目光所及之处,原本所有属于她的东西全都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女人的痕迹。
到处都是情趣内衣和扯破的丝袜,像是战利品一样。
乔晚意瞳孔一震,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扶住门框,才勉强压住那几乎冲破喉咙的呕吐感。
“晚意姐……” 身后传来许薇薇故作惊慌的声音:“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今天出院……我、我这就收拾,把房间还给你!”
她嘴上说着抱歉,动作却慢条斯理。
乔晚意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别演戏了,既然你喜欢,那就送给你。”
陆司屿和许薇薇睡过的房间,已经脏了。
她转身就要走,许薇薇却猛地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对不起,晚意姐!是我不该鸠占鹊巢,我这就滚!”
她泪如雨下地冲出去,精准地撞进了站在门口的男人怀里。
“司屿……不怪晚意姐,是我不好,说错了话惹她生气,她打我也是应该的……”
她依偎在陆司屿胸前,哭得肩膀颤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看着这拙劣的表演,乔晚意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底窜起,忍不住冷笑道:
“许薇薇,你这么好的演技,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不过,你恐怕没这个机会了。”
“我已经联系警方,重启五年前那场车祸的调查。你迟早要为你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晚意。” 陆司屿蹙紧眉头,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偏袒意味:“薇薇固然有错,可你昏迷的这五年,她为了让你早日康复,特意去学了护理,任劳任怨地照顾你。她从小娇生惯养,能做到这一步不容易。看在她真心悔过的份上,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看着这个自己曾深爱入骨的男人,乔晚意有一瞬间的恍惚,忽然间觉得他好陌生。
他曾将她捧在心尖,不容任何人伤她分毫。
记得当年,一个同学仅仅是在言语上冲撞了她,他便动用陆氏法务部,以诽谤罪将对方送进了看守所。
可如今,他竟轻描淡写地让她给差一点撞死她的凶手一个机会!
如果不是她命大,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她变成植物人,平白失去五年光阴。
而他,非但不为她讨回公道,还和罪魁祸首狼狈为奸,现在甚至还为许薇薇开脱?
原来,爱消失了,所有的在乎与珍视,也随之荡然无存。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乔晚意无法呼吸。
她死死咬住下唇,用尽全身力气才逼回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嗓音沙哑得厉害:“我不是圣母,做不到原谅一个蓄意谋杀、害我变成植物人的罪犯!”
陆司屿眼底似乎掠过一丝不忍,脚步微动想要上前。
这时,他身旁的许薇薇“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
“对不起,晚意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她涕泪俱下,哭得撕心裂肺,“是我太爱司屿,执念成魔,才会一时糊涂对你下手……事后我每天都活在悔恨里,只能用照顾你的方式来赎罪!”
“还好你终于醒了,如果你要追究,我绝无怨言。只求你和司屿能好好过日子,不要因为我吵架……”
她哭得楚楚可怜,仿佛自己才是受尽委屈的那一个。
乔晚意冷冷地看着她表演,眼底满是嘲弄。
陆司屿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薇薇已经知道错了,这五年来她日夜守着你,几乎没有睡过一个整觉,时常自责得快要崩溃,你为什么就非要……”
“陆司屿!” 乔晚意气得浑身发抖,眼底瞬间布满血丝,“你当真以为,你们之间那些龌龊事,我一无所知吗?!”
陆司屿眼神闪烁了一下,语气强硬却难掩心虚:“你误会了!我和薇薇之间清清白白,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许薇薇脸上飞快闪过一丝得意,随即假惺惺地说:“是啊晚意姐,你真的想多了,司屿心里全是你,怎么可能做对不起你的事呢?”
乔晚意要气笑了,差点就要跟他们摊牌。
可话到嘴边,又被她强行咽了回去。
离婚协议陆司屿已经签了,此时撕破脸,只怕会节外生枝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语气淡漠如冰:“你们说是误会,那就是误会吧。”
说完,她决然转身下楼,只想立刻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然而,陆司屿再次拦住了她。
他的语气听起来依旧温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你刚醒,身体还没恢复。薇薇是专业的护理人员,她自愿留下贴身照顾你,你就别回去给岳父添麻烦了。”
乔晚意正要反驳,他又慢条斯理地抛出一枚重磅炸弹:“对了,岳母的遗物,下周会公开拍卖。你若是想要,就去警局撤案。到时候,我陪你去拍下来,如何?”
乔晚意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嘴唇都在颤抖:“你……你拿我母亲的遗物威胁我?陆司屿,你还是人吗?!”
男人眉心紧蹙,脸上浮现愠怒:“这不是威胁,是商量。晚意,你说话一定要这么咄咄逼人?”
分明是他步步紧逼,欺人太甚,此刻却倒打一耙!
积压的怒火瞬间冲垮了理智,乔晚意忍无可忍,扬手就朝他那张虚伪的脸狠狠扇去!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
可这一巴掌,却落在了突然冲过来的许薇薇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