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沈月昭嗔怪的抽出被萧炀拉住的手，却又哼笑一声：“臣妾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萧炀忍不住，上前又一把抓住那柔嫩的小手在掌中捏了捏，“再说了，朕允许的，你为何不敢？”
“臣妾担心，酒刚倒好，皇上……便又被人请走了。”沈月昭微微歪着头，目光流转，长睫轻轻一眨。
眨的萧炀想直接将她抱在怀里：“爱妃……”
“皇上，还是先尝尝臣妾自己做的梅酒吧。”沈月昭稍稍矮身，便从萧炀手下溜走。
她像是一只活泼的蝴蝶，瞬间便从萧炀身边飞到门口，吩咐人去将准备好的菜端上来，又让临秋去取埋好的酒。
不知道自家主子要做什么，临秋难免有些惴惴不安。
她抱着还沾着泥土酒坛，小心的走进来，原想着先找个酒壶，却被沈月昭招呼过去：“皇上瞧瞧，去岁……臣妾便埋下了这酒坛，只盼着能与皇上畅饮一番了。”
……刚埋了个不到一个月的酒，被她说成了陈年佳酿，也换来萧炀的一丝愧疚：“朕……从前竟不知爱妃心思。”
沈月昭没说话，萧炀却直接接过那酒坛，不顾上面的泥土，直接拍开纸封。
一股冲鼻的香味迸发而出，萧炀深深吸了一口，随后眼睛一亮：“好酒！”
“这酒劲儿大，皇上，今日只喝一壶可好？”沈月昭连忙说道。
萧炀笑着看她：“是，喝完酒还要与爱妃……下棋，自然不能多饮。”
沈月昭又让自己脸红了一下。
她拿起酒壶，和萧炀合力倒满，然后便让临秋先将酒坛收了下去：“再封起来埋好，下次……再请皇上来喝。”
“那朕明日还来！”
此时，萧炀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但这酒不知为何，确实好喝，味甘醇浓，入喉绵柔，喝下去甚至觉得从心口到身体都暖暖的。
萧炀自持酒量极好，但不过两三杯，他便有了醉意：“爱妃，来。”
看着他猛拍自己的腿，沈月昭无声的翻了个白眼。
知道他此时已经有些醉了，沈月昭便不太担心，只端起酒壶又替他斟满：“皇上，臣妾的酒怎么样？”
“极……好！”萧炀一拍桌子，仰头又喝下一杯。
被酒气晕染，他丝毫没有察觉，这一壶酒沈月昭只给自己倒了一杯还没喝，剩下的，全进了他的肚子里。
不过片刻，萧炀便醉倒在软榻上，嘴里还喃喃喊着“爱妃”，也不知是在喊谁。
沈月昭垂眸看了他片刻，临秋小心上前：“娘娘，奴婢让其他人都出去了，邱淮公公……也在外面了。”
“嗯。”沈月昭想了想，弯腰扛起萧炀，将他丢在自己床上，然后上手便扒开了龙袍——
“娘娘！”临秋大惊失色，“这、这……皇上喝多了，不如等、等下次？”
“没事，你不必管，也出去吧。”沈月昭沉着吩咐，“记得将屏风后面的浴桶装满水。”
临秋没经历过，不明白沈月昭的意思，但看她似乎胸有成竹的模样，思索之后，还是依言去办了。
萧炀一夜好眠，早上被叫起时也很快清醒。
他坐在床边，按了按额头，惊喜回头与抱被起身的沈月昭笑道：“朕竟一点也不头疼！”
“臣妾的酒，若让皇上不舒坦，那可是大罪了。”沈月昭声音微哑，眼尾的绯色还未下去。
她太懂得如何表现出一副承恩次日的模样，这会儿更是做出一副极力忍耐着要坐起的样子。
萧炀没有丝毫怀疑。
他坚信自己酒量极佳，酒品也是好的，而且喝酒就是助兴的么？他确定，自己并未忘记来长乐宫的目的，昨晚残存的记忆不甚清晰，但也确实足够销魂。
笑着伸手按在沈月昭裸露的肩膀上轻轻一按，萧炀道：“你昨晚劳累，继续睡吧，朕晚点再来看你。”
“臣妾送皇上上朝……”话未说完，沈月昭便像是忽然腰软一般，不由自主的往锦被里一倒。
她嘤咛一声闹了个脸红，却逗的萧炀大笑起来：“你呀，莫要逞能，让邱淮来就是了。”
等萧炀收拾好，才走出宫门，沈月昭已经闭上眼睛准备睡个回笼觉了。
这般早，傻子才要起床送个男人。
“对了，临秋，香灰记得埋起来，莫要被人发现……”
一句话叮嘱完，沈月昭已经睡着。
临秋心跳如擂鼓，小心的将香灰先收进自己的香包，接着去取早餐时，将其分散埋到别宫墙根底下才放心。
她回去的时候，沈月昭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似笑非笑的捏着一个白色帕子。
“娘娘，这是什么？”临秋不懂。
沈月昭昨晚给自己造了初次侍寝的元帕，还专门割破了脚趾弄了血上去。
原以为，酒醉和迷香应该已经足够让萧炀相信，没想到对方竟还从被褥中找到元帕看了一眼。
还要再谨慎全面一些，沈月昭提醒自己。
尤其是……她要做的，不管哪一件，都是值得掉脑袋的大事。
长乐宫的得宠很是突然，哪怕萧炀一早从这里离开，也没多少人察觉。
直到散朝之后，流水般的赏赐源源不绝从乾清宫送到了长乐宫，后宫众人才警觉——贤妃这是，复宠了？
这下甚至连淑妃都坐不住了。
她扶着宫女的手坐在沈月昭下首时，目光已经不着痕迹的从沈月昭脸上细细打探过一次了。
那种被滋润过的状态不似作假，贤妃当真……承宠了？
周玉瑾深知自己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若不是有那催情药，萧炀是不愿碰她的……
她现在有孕却不敢宣扬，也只是怕萧炀知道后不许她留下这个孩子，后宫手段，她自认还是可以应付的……
可凭什么？
凭什么之前最让皇上讨厌和警惕的贤妃，却能大张旗鼓的承恩，还被这般赏赐？
周玉瑾再抬眸时已经笑的很是自然：“瞧着姐姐气色这般好，妹妹真是羡慕呀。”
刚说完这句话，外面传来消息，却是德妃李嫣然也来了。
但是有了之前沈月昭的提醒，李嫣然进来殿中，第一眼看向的却是淑妃周玉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