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芽可以干活!”
芽芽忽然仰起头,眼神坚定。
“姐姐,求求你!救救妈妈!芽芽帮你干活!”
“我会扫地、薅草、择菜,还会捡柴火,我捡柴火可快了!”
“……”
姜之念笑起来,“现在都不用烧柴火了。”
芽芽愣了一下,眼泪差点涌出来。
她吸吸鼻子,强忍泪水,脸都皱成一团包子。
“姐姐,芽芽什么都可以学!”
姜之念忍不住抬手捏捏,“不逗你了,没有钱不要紧,你可以用别的东西来换,比如,你家里有没有一些老物件?”
芽芽歪头想了想,“有!姐姐你等我!”
芽芽说完,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老物件,她知道!
没过一会儿,芽芽就拎着一个麻袋回到了时空超市。
她迫不及待将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
旧行军水壶、破了口的陶罐、煤油灯……
姜之念一一看过去。
这堆东西,老是老。
但没一件值钱的,最多能卖个十块八块的。
芽芽小心翼翼看着姜之念,知道姜之念不太满意,“姐姐,只剩一样了,不行芽芽再去找……”
芽芽把最后一样东西拿了出来。
一个老的石臼和一个杵子。
石臼就是普通石臼。
但那个杵子……
姜之念眼睛骤然瞪大,那压根不是石臼配套的杵子,那是一枚手榴弹!
她小心翼翼拿起来,很沉。
除了铁疙瘩那头沾了些红色辣椒粉末外,没有任何破损。
就连手榴弹上拉环都还在!
也就是说,这还是个完好的手榴弹。
“你们拿这个捶辣椒?”姜之念不可思议地问。
“嗯!奶奶说铁疙瘩好用!”芽芽乖巧点头,“姐姐,你要嘛?”
姜之念想了想,这个东西在她的时代不能用,但要是出售给古代或者是末世的顾客,倒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不知道,过了这么久,里面的火药还能不能用。
“可以,不过,如果用不了,你得把药钱还上,行不行?”
“好!芽芽想法子挣钱还!”
芽芽生怕姜之念反悔,立即应下来。
姜之念从柜台把药拿了出来,问芽芽:“你识数吗?我告诉你怎么吃。”
她提前在网上下的单,芽芽没回来之前,药就已经被送过来了。
芽芽伸出五根手指头,“妈妈刚教过,一、二、三、四、五……”
意思是,只能数到五。
姜之念递出的手又收了回来。
“我还是帮你分好吧。”
芽芽拿着分好的药,认真挥手道谢:“谢谢姐姐!”
回去后,芽芽喂妈妈吃了药。
又清理了地上的呕吐物。
躺下就已经很晚了。
宋春枝病得难受,一会盖被一会掀被,辗转反侧,时不时难受得呻吟。
芽芽睡在旁边,一晚上也跟着醒了好几回。
天快亮才算睡安稳。
早上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芽芽起床第一时间先去看宋春枝的状态。
宋春枝还没醒,脑袋依旧滚烫。
芽芽没叫醒宋春枝,而是穿了鞋,回了隔壁陈家新房。
她要先去拿些吃的,等妈妈醒了不会饿肚子。
陈老太正在院子洗衣服,看见芽芽回来,翻起白眼。
“哟!不是找你那短命妈去了?回来干啥?”
芽芽双手捂住耳朵,假装没有听见,径直走向厨房。
陈家人已经吃过早饭,锅碗都刷干净了,没给芽芽和宋春枝留一点。
芽芽也没指望他们给留。
她就想拿几个窝头走。
但她踩着小凳子,翻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一个窝头。
昨天刚蒸的一大锅窝窝头。
平时要吃三天。
这才过了一天,咋可能就没了?
芽芽昨晚就没吃饭,此刻肚子开始抗议,咕噜噜叫个不停。
芽芽托着小脸,有些发愁。
他们故意把窝头藏起来不给她吃,这一顿没饭吃,下一顿恐怕还得饿肚子。
芽芽在厨房半天不出来,也没出一点声音。
陈老太不免有点犯嘀咕。
她往厨房门口看了好几眼,终于没忍住,放下正洗的衣服,走向厨房。
厨房里面压根没有芽芽的影子。
陈老太一拍大腿,“坏了!不会让那鬼丫头找着了吧?”
窝窝头被藏在她自己的卧室。
她急匆匆跑回去检查。
陈老太离开后,芽芽从大水缸后面探出脑袋。
背着袋子就往外跑。
袋子里,是十斤白面。
怀里还抱了一个鹅蛋。
白面和鹅蛋这些东西,陈老太只给芽芽的三叔和怀孕的二婶吃,芽芽平时很少能吃到。
芽芽力气小,最多只能背得动这些,只能捡好东西拿。
她知道,偷出这些东西很快会被发现,没敢回老房子,而是拐了个弯,去了支书陈保田家。
“桂花奶奶,保爷爷!”
“哎哟,小芽芽咋来了?”陈保田开门,笑眯眯地问,“咋还抱着个鹅蛋?”
“爷爷,芽芽饿……”
芽芽话还没说完,陈老太就追过来了。
“死丫头!敢偷东西!我今天非要打死你!”
陈老太手里握着个烧火棍,面目狰狞,朝着芽芽就冲了过来。
芽芽害怕地躲在陈保田身后,“爷爷……”
陈保田挡住陈老太,“振华他妈,你干啥?有啥话好好说,咋能不分青红皂白打孩子呢?”
陈老太咬着后槽牙,“支书,这事你别管,家里就剩十斤白面,她全给我偷走了!你看她背上背的啥!”
“芽芽,你奶奶说的是真的?”陈保田问芽芽。
芽芽小脸一皱,眼泪就“啪嗒啪嗒”落下。
“芽芽饿,奶奶不给芽芽和妈妈饭吃,芽芽只能自己想办法……”
陈老太不承认。
“你个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啥时候不让你吃饭了?你自己在老院不回来,怨我?”
芽芽抹着眼泪,“芽芽去照顾妈妈,妈妈生病了,芽芽不想看妈妈死掉……”
陈老太一家对芽芽和宋春枝怎么样,村子里的人都知道。
昨晚他们把宋春枝扔到老屋,一晚上时间,也都传开了。
都说宋春枝一死,芽芽就要受罪了。
陈保田叹了口气,“振华妈,不是我说,振华这几年没少往家汇钱,你家那房子、老二彩礼,哪样不是花振华的钱?你家老头腰不好干不了重活,前几年吃大锅饭的时候也全靠人家振华媳妇给你们挣工分。现在振华媳妇生病,你们把人往老屋一扔,就不管了,是不是有点太丧良心了?”
村里其他人听到吵架,也纷纷出来看热闹。
“真是不太地道……”
“啧,谁说不是呢?”
“……”
陈老太瞪向他们。
“那可是发疟子!去县医院得花多少钱你们知道吗?种几年地才能去得起?再说去了就能治好吗?你们不丧良心,你们出这钱!刚说话的人,一人给我出五十块,行不行?”
“……”
“……”
一时间,鸦雀无声。
陈老太得意地挺起胸膛,“都没话说了?没话说就让我把人……”
芽芽高声打断,“我给妈妈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