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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几天里,苏听雪忙着收拾东西和办理相关的手续。
而陆屹也很忙,忙着每天陪着姜挽秋,连家都没怎么回。
这天,正当苏听雪在收拾行李时,客厅的电视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大礼堂里,陆屹穿着笔挺的西装召开了通报会,“今天召开这场通报会是为了帮我的挚友,姜挽秋女士澄清一些事情,对于最近谣传的姜女士酒驾肇事逃逸均不属实,均属无稽之谈,经我方查实是有人在背后操作,后续,如果再有不怀好心之人进行恶意传播,我们将采取强制手段。”
但明显有记者不买账,“陆首长,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总不能是假的吧?既然说是有人在背后操作的究竟是谁?”
陆屹微微颔首,然后对着提问的记者语气认真,“这件事的幕后指示者,正是我的太太,苏听雪。”
“自从姜挽秋回国后,我的太太苏听雪就多次刁难她,甚至怀疑我跟她有不正当关系,而这次更是策划了这么大的谎言,作为她的丈夫,我代表她向各位广大群众说一句抱歉,听雪,这一次我不能选择包庇你了,棠眠的画展开幕在即,我不能让你毁了她的事业。”
镜头前,陆屹一副好男人的模样,“为表示歉意,我代表我的太太向姜女士捐赠五万作为画展的补偿。”
这一刻,苏听雪终于明白了心如死灰究竟是怎么样的,她早就应该明白,在她和姜挽秋之间,陆屹只会一次又一次地无条件选择姜挽秋。
此刻,被反复刺痛的心,只剩下麻木,苏听雪平静地关闭电视。
而下一秒,几个警卫员冲进了大院里,“太太,首长让您走一趟。”
不顾及苏听雪的反抗,她直接被粗暴地塞进车里。
二十分钟的车程后,她被带到了一间画室。
一间近两百平米的私人画室,里面的装修可以用豪华来形容,纯欧式西式装潢,每一处都能看出造价不菲,沿墙而立的一排悬浮储物柜,上面赫然放着七个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未成形的胚胎。
画室的正中央,是七幅《母亲的痛苦》的系列画。
看到这场景,苏听雪的身体再次不可控制地颤抖起来。
陆屹走了过来,“叫你来是想让你帮个忙,挽秋马上就要画展了,但是第七幅作品她一直不满意,你是她的灵感缪斯,一定有帮她的办法。”
姜挽秋也顺势走了过来,拿着画笔不停地围绕着苏听雪转。
转到第九圈的时候,姜挽秋突然眼睛一亮,她猛地上前抓起苏听雪绑着纱布的手指,“我想到了!我想到了!我的画中少了一抹红,我要用她的血来做我的颜料!”
“苦难早就艺术,《母亲的痛苦》怎么可以没有母亲的血与泪呢?”
说着,姜挽秋立刻拿起画架上的小刀,对着苏听雪的手腕猛地划下去,鲜血顿时间涌了出来。
“姜挽秋,你个疯子!”
苏听雪挣扎着想要缩回手,却被陆屹猛地按住手臂,“挽秋已经意识到错误了,上次的事情我也惩罚她了,再说如果不是你哥哥的事情耽误了她创作,她不至于到现在有没有完成,苏听雪这件事你应该要负责。”
“你少反抗就能少受点苦。”
对上陆屹冰冷的眼神,苏听雪只能将苦楚默默往心里咽去,她不能再惹事,不能让陆屹再对家人下手。
白色的陶瓷碗里很快接满了一碗鲜血,苏听雪捂着受伤的手腕,手腕处是钻心地疼,而坐在对面的姜挽秋,拿着画笔,居高临下地享受着她曾经的苦难。
苏听雪数着日子,今天是离婚证下来的日子。
而就在这时,对面的姜挽秋开了口。
“你哥来找我那天,我心情很差,我喝了好多的酒,想激发我的灵感,但是我却一点也画不出,好巧不巧的你哥来了,于是我让人绑了他,还给他灌了好多的白酒,等他喝醉了,我就将他扔进车里,带到马路上飙车,我跟他将我了我的系列画的创作灵感,我明明跟他分享的是艺术,可是他却好生气好生气,还想掐死我。”
“但他哪里还有力气,我直接把他扔下了车,你知道吗?开车撞向你哥的那一刻,当血溅在我脸上的那一刻,我曾经缺失的灵感都回来了,看着你哥躺在地上苟延残喘,我都能想象到你会有多痛苦……于是我开着车,一遍又一遍撞向他。”
苏听雪整个人都在发着抖,全身如坠冰窖,她默默打开手机中的录音功能,然后咬着下唇强迫地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哭。
“苏听雪,你哭啊!你怎么不哭?!你应该很痛苦的!”
不,她不会再流一滴眼泪,她再也不要让自己的痛苦变成她艺术创作的养料。
整整三个小时的精神折磨,从陆屹的背叛到哥哥的车祸再到母亲的病情,苏听雪硬是一滴眼泪都没有落。
终于,在太阳落山的那一刻,姜挽秋赶到无趣就让陆屹将苏听雪送了出去。
离开时,陆屹挡住正要关闭的车门,“明天是挽秋的画展,我希望你能来,地址警卫员会告诉你。”
看着手机上发过来的定位,苏听雪平静地抬头,而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带着一股从未有的狠戾。
明天的画展她要送姜挽秋一份大礼。
苏听雪从民政局拿到离婚证,带着行李直接去了机场,同时将手机里的录音移交给公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