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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餐,
我像往常一样,为陈默倒好手冲咖啡,为儿子热好牛奶。
“老公,”
我搅动着自己的那杯牛奶,勺子碰到杯壁,
“我看了你昨晚带回来的诗集,很有感触。”
“那位许阿姨的事迹,也让我很感动。”
我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我想为她的学校捐一笔款,也算……为你们的理想尽一份力。”
陈默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变得警惕。
他放下咖啡杯:“瑾瑜,你能有这样的想法,说明你‘进步’了,我很高兴。”
“但是,”
“心意我代她领了。那里的环境不适合你,捐款这种‘物质’形式,反而会玷污了那份纯粹。”
他甚至不忘扭头,对正在喝牛奶的儿子进行思想巩固。
“思源,你看,妈妈也开始理解爸爸的追求了。但你要记住,真正的支持,是精神上的,不是用钱来衡量的。”
他把我的付出,把我们住的这套房子,开的这辆车,儿子上的国际学校,全部定义为“低级”。
而他那虚无缥缈的“精神追求”,才是唯一正确的。
我没有反驳。
我甚至顺着他的话说:“你说得对,是我俗气了。”
“那下次你再去山区‘采风’,带上我吧。我想亲身感受一下那种精神力量。”
他开始用各种借口搪塞。
“路途太艰苦了,你受不了的。”
“你会水土不服。”
“我这次去有很重要的学术任务,不方便带家属。”
我心中冷笑,表面却体贴地不再追问。
“好,都听你的。”
我转身走进厨房,关上门,拿出手机,给我的闺蜜林菲发了条信息。
“帮我查个人,许清岚,在一个偏远县城支教。”
“还有,推荐一个最擅长打离婚官司时,处理财产转移的律师。”
林菲的电话立刻就打了过来。
“白瑾瑜!你终于醒了!我早就说过陈默那孙子就是个装逼犯!”
她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却是我这两天里听到的,最温暖的声音。
“你等着,我马上把金牌离婚律师的微信推给你!人我立刻去查!”
挂了电话,我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我开始梳理家庭的财务状况。
很快,我发现了问题。
近两年来,有十几笔“小额”但极其规律的汇款。
每笔五千到一万不等。
收款人指向一个陌生的名字。
地点,正是许清岚所在的那个偏远县城。
接着,我在陈默换下的西装口袋里,找到一张揉皱的电影票根。
是两个月前的。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他说他在邻市参加一个重要的学术会议,两天一夜。
我上网查了那个会议的日程。
票根上显示的那一天,没有任何安排。
我将所有证据全部整理进U盘。
拿起手机,给陈默发了条信息。
“老公,你上次说的那个山区的特产茶叶还有吗?我想给爸妈寄一点。”
他很快回复:“有,我书房里还有一些,你找找。”
“好的,谢谢老公。等你回家。”
我要让他觉得,一切如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