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摇被剥夺了呼痛的权力,巨痛来袭她的双手紧紧攥握身下的被褥,希望可以减轻些许痛苦。她攥得用力,骨节都已泛白,可疼还是疼,皆是徒劳罢了。
她与江扶楹明明同为齐国公的女儿,只因一个嫡出一个庶出,便注定了她们截然不同的人生。
江扶楹出生便是齐国公府千尊万贵的嫡出大小姐,自小娇生惯养没受过一点委屈。江扶楹长成后,国君一道旨意赐婚太子为太子妃。注定她将是未来的君后,成为大昭最尊贵的女子。
而她因托生在了姨娘的肚子里,自出生就要仰仗嫡母鼻息生活,嫡母一个不高兴,对她非打即骂,罚跪不给吃饭更是家常便饭。
她虽名为齐国公府的二小姐,实则连嫡母嫡姐身边的婆子和丫头都不如。甚至都不如嫡姐养的猫狗。
江扶摇样貌与江扶楹有七八分像,嫡母常道她能有几分像江扶楹,是她天大的福分。因此她做了嫡姐的陪嫁丫头,随嫡姐同入东宫。
江扶摇在东宫是个见不得光的人,白日囚在房中不可随意行走,夜间扮成嫡姐去伺候太子,只为能早日替嫡姐生下孩儿。
疼得死去活来的江扶摇越发觉得不公。
凭何嫡姐可以舒舒服服卧于软榻上,身边有丫头伺候捶腿,就连呼痛都有丫头来替。
自己要受着这非人能忍受的巨痛,生下的孩儿叫嫡姐为母亲。
突如其来犹如折骨之痛,让江扶摇上身挺起,双目瞪大,全身控制不住的大抖,口中发出呜呜的闷哼声。
两个稳婆将江扶摇按回产床,另一稳婆趁江扶摇阵痛之际,用力向下推起她的肚子。
江扶摇哪里受得住,痛哭流涕摇着头疯狂挣扎。
两个稳婆一左一右死死按住江扶摇,不准她乱动。
稳婆厉声呵斥,“你自己生不下来,咱们这是在帮你。你莫再乱动,好好配合咱们,快些将小主子生下来是正经!”
推肚的稳婆用了全力,已是大汗淋漓。
“老婆子我接生这么多,哪怕是皇城里的娘娘也是伺候过的,头一次遇到这么费劲的。我告诉你,你今日是生得出也得生,生不出也得生。好好配合咱们,才能少受些罪!”
稳婆说着话,手上的力度不减,狠力的推着江扶摇高高隆起的肚子。
江扶摇承受不住,一歪头生生疼得昏死了过去。
见江扶摇昏了过去,三个稳婆才松开了手。
三个稳婆蹙着眉,瞧着江扶摇直犯愁。
“这都七八个时辰了,再生不下来,怕是腹中的孩儿会有危险了。太子殿下还在偏殿等消息,孩儿有个万一,咱们怕是都活不成了。”
“谁说不是呢!我看就是她孕期吃的太多,太子妃又不准她乱动乱走,腹中的胎儿过大。就是疼死她,也难生下来啊。这可怎么好啊!”
“如今这等情形,咱们就莫要再耽误了,还是赶紧汇报给太子妃吧。”
最终,三个稳婆,推举了年纪最长的去向太子妃江扶楹回话。
年长的稳婆出了暖阁,走到软塌前向江扶楹屈了屈膝。
江扶楹早已等得不耐烦,见年长稳婆出来,连声抱怨道:“都这么久了,她怎么还没生下来?本宫这都陪了七八个时辰了,觉也不能睡,浑身乏累的很。不就是生个孩儿,怎得会如此费劲?”
年长的稳婆恭敬回道:“回娘娘的话。二姑娘这一胎养得太大,奴婢们想尽法子,小主子也生不下来。奴婢只能来请娘娘示下。真到万不得已时,是保二姑娘还是保小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