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霍庭渊的眼球像要迸出眼眶，颤抖地吼道：
“叫医生！把全城最好的医生都给我找来！”
“她要是没了，你们全部和她一起死！”
顶层病房的空气骤然炸锅，白大褂们手忙脚乱地推来心电仪。
霍庭渊站在床边，神色骇然，死死地盯着我。
心电仪刚接上，那刺耳的长鸣声和刺眼的一条直线，
让霍庭渊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整个人晃了晃。
医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霍总…节哀，江小姐她…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霍庭渊扬手就掀翻了旁边的药架，玻璃药瓶碎了一地。
他赤红着眼睛瞪着医生：
“听不懂人话？我要你现在！立刻！把她弄醒！”
医生连滚带爬地应着，指尖抖得连听诊器都握不住。
他们不知道，我就在自己的身体里，听着他们这场混乱。
守完灵火的那一刻，族人们解脱了，我也以为终于能跟他们团聚了。
可为什么还是被困在这里？
母亲曾说过，滞留人间的灵魂，都是因为有解不开的执念。
我到底是执着那句抱歉，还是在恨他亲手灭我全族？
霍庭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出去打了个电话。
很快我就听到一个道士的声音，“霍总倒是信我。”
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后，
“霍总，九尾狐的灵火未完全消散，可用聚魂塔借阳还魂，能吊住些许时日，让她像个正常人。”
“不过借阳还魂本就逆天，怕是会折损您的阳寿。”
“而且这不过是强行续命，时辰一到，还是会魂飞魄散。”
霍庭渊轰然跪地，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传来。
我死了他竟然哭了？他不是一直巴不得我死掉吗？
接着，我感受到了熟悉的剧痛，重新睁开了双眼。
霍庭渊的脸近在咫尺，
“够了。” 他声音发紧，像是在强迫自己镇定，
“马上举行婚礼，我要让你做一辈子的霍太太。”
“你给我乖乖听话。”
“霍庭渊，” 我扯了扯嘴角，血沫从嘴里渗出来，
“霍太太的位置你给苏婉儿吧，你让我安心地离开人世吧！为什么我都死了还要继续折磨我？！”
他猛地掐住我的下巴，指腹的茧子蹭得我生疼。
“江绾柔，为什么到现在你还不肯服软？”
他眼泪滑落，
“我的全家被你们都死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忍住不杀你已经很仁慈了！”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震得我耳膜发疼。
我长叹了一口气，“你夺走我全部珍视物，怎么没想过今天？”
“放过彼此，让我走吧。”
我们都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要掐死我，他却突然松了手。
“算了，说好让你做一辈子的霍太太，我不会食言。”
他紧握我的双手，
“我让人去找无上秘宝了，他们说狐族灵力能靠这个续上。”
“绾柔，我不管你是恨我还是怨我，只要活着，总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