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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总,夫人的微博……爆了!”
助理的声音带着惊慌,陆景深烦躁地掐断电话,点开了那个已经快被他遗忘的软件。
热搜第一,鲜红的“爆”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苏念陆景深离婚】
他看着苏念那段简短又冷漠的文字,怒火中烧。
她怎么敢?
她凭什么用这种施舍的语气来结束他们的关系?
他拨通她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却是冰冷的机械女声。
“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疯了一样冲出公司,驱车赶回别墅,可迎接他的,不是那个永远温顺等待他的女人,而是一片被烧成焦炭的废墟和刺眼的警戒线。
邻居们议论纷纷。
“听说是陆太太自己放的火呢。”
“唉,真是想不开,人好像也走了,再也没见回来过。”
他站在废墟前,仿佛能看到那天的大火是如何吞噬掉这里的一切,也吞噬掉了他唯一的退路。
他派人去查,去机场,去港口,动用了所有关系,得到的结果却只有一个:苏念在一个小时前,已经登上了飞往瑞士的航班,从此人间蒸发。
没有了苏念的别墅,很快就迎来了新的女主人。
林月月心安理得地住了进来,指挥着佣人换掉所有苏念用过的东西,语气粗鄙又贪婪。
“这个花瓶什么品位啊,扔了!”
“还有这个沙发,颜色太素了,我不喜欢,换个爱马仕橙的!”
陆景深看着她颐指气使的样子,第一次觉得无比厌烦。
他想起苏念,她总是安安静静的,把家里打理得清爽雅致,她从不会大声说话,眉眼间总是带着一抹温婉的笑意。
鲜明的对比,像一根根针,扎得他心烦意乱。
那天晚上,林月月又因为一件首饰和他大吵大闹,他忍无可忍,吼了一句“你能不能像苏念一样安分点”,摔门而出。
他在废墟旁坐了一夜,直到天亮。
老管家端着一杯热茶走过来,看着他憔悴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
“先生,您真的觉得,您对得起太太吗?”
“太太那次流产,是她自己故意从楼梯上滚下来的。她喝的安胎药,也被她换成了伤身体的‘绝子汤。”
“她早就知道您和太太的血型一样,那天摔倒,也是她算计好的。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那个孩子,她只是想要一个能把太太彻底踩进泥里的理由!”
管家的话,像一道道惊雷,在陆景深脑子里炸开。
他想起那天林月月裙摆上的血,想起医生焦急的脸,想起苏念苍白如纸的嘴唇和她最后那个绝望的笑。
悔恨与恶心如同潮水将他淹没。
他冲回临时住所,像扔垃圾一样把林月月和她所有的东西都扔了出去。
然后,他开始了长达数年的,疯狂的寻找。
他几乎翻遍了整个世界,却找不到关于苏念的任何踪迹。
直到两年后,在米兰国际建筑展上。
他隔着人群,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站在聚光灯下,用流利的英语介绍着自己的设计作品,自信、从容,光芒万丈。
她不再是那个围着他打转的陆太太,而是著名的新锐建筑师,Su.
而她的身边,站着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
男人是建筑界的泰斗,真正的世家贵公子,谢知言。他看着她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两人偶尔的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那一刻,陆景深嫉妒得快要发疯。
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抓住苏念的手腕,声音嘶哑地哀求。
“念念,跟我回家。”
苏念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平静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甚至没费力挣扎,因为她身边的谢知言已经上前一步,礼貌而强势地隔开了他。
“这位先生,请你放手。”
陆景深看着苏念冰冷的眼神,彻底崩溃了。
他当着所有媒体和宾客的面,“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念念,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回来好不好?我把一切都给你,我的命也给你!”
他卑微地忏悔,用尽了一切手段,却只换来苏念淡淡的一瞥。
她甚至没再看他第二眼,便挽着谢知言的手,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仿佛他只是一块碍事的石头。
多年后,陆氏集团濒临破产。
陆景深独自坐在那间他按照原样重建、却永远也等不来女主人的冰冷别墅里。
电视上,正在直播一场世纪婚礼。
新娘是他刻在心上的人,美得不可方物。
新郎谢知言执起她的手,深情款款地致辞:
“所有人都知道我为你设计了享誉世界的‘倾城,但他们不知道,我毕生最得意的作品,不是那些冰冷的建筑。”
他顿了顿,满眼宠溺地看着苏念。
“而是你。谢谢你,让我有幸,为你建造一个真正的家。”
陆景深关掉电视,房间陷入一片死寂。
窗外万家灯火,没有一盏是为他而留。
他将用余下的永恒岁月,被囚禁在这座亲手打造的、名为悔恨的牢笼里,日夜噬心,永无宁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