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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经理的笑意再也绷不住了，他嗤笑出声。
“80块？打发叫花子呢？”
这些话瞬间伤了孩子们的心。
班长的小手一抖，那沓钱差点掉在地上。
他和其他几个孩子，都小心翼翼把沾着泥的脚，往后缩了缩。
“这位老师，我劝你一句。教育孩子，最重要的是要让他们认清现实。”
“有些地方，不是他们能来的。有些东西，也不是他们该想的。”
他用最伪善的口吻，说着最刻薄的话。
我感觉孩子们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我没有去争辩，也没有哭。
我俯下身，轻轻拍了拍小武的肩膀，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说。
“没事，老师在。”
而就在此刻，我的内心已做好决定。
我会让他看看，最后被赶出这个酒店的人，究竟是谁。
我们被王经理用眼神“请”出了酒店大门。
旋转门外，是湿漉漉的街道和灰蒙蒙的天。
周围进出的客人，投来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的目光。
王经理那副胜利者般的得意表情，让我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
班长拉了拉我的衣角，小小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老师，对不起，我们不该提这个要求的。”
另一个女孩也小声说：“老师，我们不洗了，我们回去吧。”
孩子的懂事和自责，比任何羞辱都更让我心痛。
却也让我彻底坚定了决心。
这份纯真，不该被如此践踏。
“不。”我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
“今天这个澡，我们必须洗，而且要舒舒服服地洗。”
我没有带孩子们离开，而是让他们在酒店门口的花坛边坐下。
我拿出手机。
没有报警，也没有打电话给工商局。
我打开了一个界面极其简洁，图标是一个金色云朵的内部APP。
输入一串复杂的密码和动态口令后，我进入了云庭集团的后台管理系统。
我迅速查清了这家“云庭花园酒店”的全部信息。
——非直营的加盟店。
——品牌授权协议，还有三个月即将到期。
——近半年客户投诉率，在整个华东区加盟店中，排名倒数第三。
这些都是我的筹码。
我继续查阅。
在集团法务部的数据库里，我调出了《云庭集团加盟商品牌声誉管理条例》。
我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目光锁定在其中一条加粗的条款上。
“任何加盟方，若因其服务、管理等问题，引发重大负面舆情，或对‘云庭’品牌形象造成严重损害，集团总部有权单方面、无条件终止授权合同，并保留追索巨额品牌损失赔偿的权利。”
这是可以一击致命的法律武器。
我关掉APP，悄悄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和录像功能。
并将手机不着痕迹地放在了花坛的灌木丛里，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
镜头调整好角度，正对着酒店金色的旋转门。
这是为接下来的交锋，准备好的“呈堂证供”。
王经理大概是见我们还没走，影响了他酒店的“门面”，不耐烦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而我站起身，平静地看着他，手里还拿着那80块钱。
他几步走到我面前，一把从我手中夺过那团皱巴巴的钱。
当着所有孩子的面，他将那80块钱揉成一团。
然后，像扔垃圾一样，狠狠地扔进了门前的景观水池里。
“哗啦”一声。
那团钱，在浑浊的水里，慢慢下沉。
“拿着你们的钱，滚！”他指着水池，对我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