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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只开了盏昏黄的小灯。
裴敬之和宋临月相对而站，脸上都红扑扑的，像是喝了酒。
忽然，宋临月像是害羞似的，笑着低下头。
下一秒，裴敬之像是崩断了最后一根弦，猛然上前一步，强硬地抬起宋临月下巴，不顾一切吻了上去。
起初宋临月还在挣扎，
“敬之，我们不能这样……”
可很快，她沉溺在铺天盖地的吻中，软了身子，仰头迎合着。
黎青雾赤脚站着地板上，看着自己的丈夫如此热切地吻着另一个女人，心底最后一丝期待也彻底消失殆尽。
从前她还在骗自己，裴敬之只是感情上的游离。
至少他的身体还是干净的，还在忠于这段婚姻。
此刻眼前的这一幕，彻底撕碎了黎青雾最后的幻想。
她僵在门后，指尖抠进门框，木屑刺进指甲缝里都感觉不到疼。
楼下的两人已经滚倒在沙发上，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黎青雾轻轻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
冰冷的触感从地板渗进身体，却比不上心口的万分之一的寒意。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起，刚结婚时，裴敬之也曾缠着她，在洒满阳光的主卧大床上厮磨。
是从什么时候变的？
大概就是三月前那场商业晚宴，她误将洗手用的水当成饮用水喝了几小口。
裴敬之当时脸色就沉了，回家后，他就以“需要清净处理公务”为由，搬进了书房。
后来，他偶尔会深夜带着酒气进她的房间。
过程粗暴直接，像完成一项任务。
完事后立刻起身离开，从不过夜。
黎青雾只当他是工作压力大，却不想他也会这本温柔缱绻。
一夜无眠。
天亮后，黎青雾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房门。
餐厅里，裴敬之和宋临月已经坐在那里。
宋临月穿着一件丝质吊带睡裙，领口松散，锁骨和胸前暧昧的红痕若隐若见。
看见黎青雾，她故作惊慌地拉了拉裙摆，脸上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黎青雾垂下眼，沉默地走到餐桌另一端坐下，拿起筷子，努力想集中精神，但眼前总晃动着昨夜沙发上纠缠的身影。
她无意识地伸筷子去夹眼前的小菜，一下，两下，三下……
第四下刚要落下，裴敬之“啪”地一声将筷子摔在桌上，声响骇人。
“黎青雾！你的脑子是摆设吗？说过多少次，夹菜不过三！最基本的规矩，教你一百遍都记不住？”
裴敬之眉头紧锁，满脸厌烦。
宋临月立刻柔声劝道，
“敬之，别生气嘛，青雾妹妹可能只是没休息好，一时忘了。”
裴敬之怒气未消，
“忘了？她是根本就没把裴家的规矩放在眼里！烂泥扶不上墙！”
他还想再说什么，恰好手机响起，他接起电话，语气急促地应了几句，便抓起外套匆匆离开了，自始至终没再看黎青雾一眼。
黎青雾味同嚼蜡地吃完早餐，起身要走。
宋临月却快步挡在她面前。
“昨晚，你都看见了吧？”宋临月压低声音，笑容挑衅。
黎青雾脚步一顿，没说话，想绕开她。
宋临月却不依不饶，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敬之昨晚……真的好温柔，跟伺候公主一样。”
“听说从前你俩刚结婚哪会儿，你们同房后你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我昨晚好奇问他，他说，”
她故意顿了顿，欣赏着黎青雾瞬间苍白的脸，
“他说，我是千金之躯，自然要小心呵护。至于你嘛……”
“皮糙肉厚的，没必要怜香惜玉，反正也弄不坏。”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黎青雾自己都没意识到手是怎么抬起来的，巴掌就已经打在了宋临月脸上。、
宋临月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随即尖叫着扬手要打回来，
“你敢打我？！”
黎青雾一把攥住她挥下来的手腕。
常年捕鱼留下的力气此刻爆发出来，捏得宋临月动弹不得，疼得五官扭曲。
“滚。”黎青雾甩开她的手，眼神冷得像冰。
宋临月被她的气势慑住，一时竟不敢再上前。
黎青雾不再看她，转身回了房间。
关上门，强撑的力气瞬间抽离，她瘫倒在床上，
意识昏沉。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将她从床上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