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魏君孜的威胁,苏明铎大笑着鼓掌,很是畅快。
“魏君孜,你我同期科考,你进了户部,我进了刑部。”
“你莫不是以为我跟你一样靠着裙带关系,投机取巧吃闲饭?”
“这三年,我在刑部可不是白混的。”
“凡是没触犯律法的,都不惧去刑部。”
“凡是你这种狗急跳墙,搬出后台威胁我,害怕去刑部的,几乎是一查一个准。”
“魏君孜,你不妨猜猜,我手中有没有你贪赃枉法的实证?”
“……”魏君孜满眼错愕,又气又恼。
苏明铎这个狗娘养的东西,不会记恨他夺妻之恨,密谋三年等着他犯错误吧?
那这两首打油诗,是不是苏家的杰作?
“苏明铎,你卑鄙无耻,故意编造打油诗污我清白…”
“你也配我污你清白?”苏明铎满眼不屑打断魏君孜的话。
“魏君孜,这三年,你小人得势,可没少四处得罪人。”
“我是看你不顺眼,但我们苏家行事,讲究一个君子之风,我还不屑用这种手段。”
“你自己得罪谁?”
“你心中没数?”
“……”魏君孜咬紧牙,不是苏家,又是谁丝毫不惧叶家?
搞他的同时,还把江锦婳拉下水。
得罪他,得罪叶家,也得罪江家。
不会是陆玟媗背后的男人所为吧?
那男人是谁?
竟如此大胆,敢同时开罪叶家和江家?
他差点儿忘了,江锦婳生母出自苏家,也算苏明铎的表妹。
“苏大人,这首颠倒黑白的打油诗,不光污了本官的清白,也污了你表妹的清白…”
“少攀亲戚!”苏明铎满眼轻蔑冷笑。
“江锦婳生母,不过是我爹的堂妹,又不是我嫡亲表妹。”
“你们清不清白,该叶大人头疼,该江家头疼,关苏家什么事?”
“愣住作甚?”
苏明铎说着,满眼不耐烦地,轻踹一下他带来的衙役。
“堵上嘴!”
“带走!”
两个衙役对视一眼,迅速出手。
掏出早就备好的臭裹脚布,堵上嘴,压着魏君孜朝外走。
魏君孜又急又气,面目狰狞地对着苏明铎“呜呜呜”。
苏明铎满意点头,环顾一周,看向户部假装忙碌的众人。
“诸位!”
“太子殿下亲信说,太子殿下对魏君孜假借东宫之势欺人,很是震怒,命刑部彻查。”
“诸位与魏君孜是同僚,想必手中也有不少这厮的罪证。”
“我们刑部欢迎诸位随时来提供证据。”
户部的人,你看我,我看你,纷纷低头,不做出头鸟。
苏明铎眼底闪过一丝失望,想要一举扳倒魏君孜,他还得再加一把火。
他扬起手中纸。
“不知诸位今日可曾捡到同样的打油诗?”
户部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同时扔出好几个纸团。
苏明铎捡起纸团,看见都是打油诗,他不禁大笑起来。
有趣!
真有趣。
他来抓魏君孜的时候,魏君孜明显是什么都不知情。
他还以为,整个户部都不知晓此事。
没想到,户部这么多人,捡到打油诗,偷偷凑在一起看热闹。
就不告诉魏君孜。
可见魏君孜不讨喜。
“也不知魏君孜得罪何方神圣?”
“这打油诗,写的也是相当有趣。”
“江氏锦婳叶家媳,魏郎君孜婿为衣。五年苟且藏暗里,孽孙反被捧作稀。”
“啧啧啧,也不知道叶大人此刻的心情?”
话音一落,屋内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
苏明铎很满意户部众人看热闹,看笑话的态度。
他有足够的耐心。
等!
等想要趁机上位的人,偷偷递交证据。
*
叶家祠堂,江锦婳跪的双腿发麻,忍不住换成坐跪。
她屁股刚坐到腿上,就挨了一竹板。
监督她跪祠堂的刘嬷嬷,扬起手中的竹板,狗仗人势训斥她。
“二少夫人累了?”
“你咋好意思累?”
“因你一人之过,搅得整个叶家不得安生。”
“你在城门口大肆搜人,闹得满城风云,害老爷被参治家不严。”
“这事还没消停,你又得罪人,一首打油诗,让整个叶家沦为全京城的笑柄。”
“现在,整个叶家都在为你收拾烂摊子。”
“若非担忧此刻治罪你,等于坐实了打油诗上的内容,污了叶家,夫人早就给你一纸休书,让你滚出叶家。”
“还不跪好?”
“……”江锦婳咬牙切齿地瞪刘嬷嬷一眼,狠狠蹂躏手中纸。
到底是谁?
用如此歹毒的手段,污她的清誉。
“陆玟媗!”
“对,昨日我在城门口搜寻的妇人叫陆玟媗,她扬言说,让我等着她孩子爹的疯狂报复,快去查!”
“查陆玟媗那个贱妇,查她孩子爹是谁?”
“这两首打油诗,一定与陆玟媗那个贱妇背后的男人有关。”
“这个贱妇,她到底攀上了京城的谁?”
“竟敢同时开罪叶家,江家?还不忘把太子殿下也拉下水。”
“那个男人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面对江锦婳的气急败坏,刘嬷嬷的反应,倒是很平静。
“二少夫人,因你和姑爷的事,让整个叶家处于风口浪尖。”
“现在京城许多人,都盯着叶家,有人等着趁机咬一口,有人等着看叶家的笑话。”
“叶家容不得这时候闹出新的乱子。”
“你一口咬定,是陆玟媗所为,那你倒是说说陆玟媗是谁?”
江锦婳神情一滞,使劲蹂躏手中纸。
魏君孜把陆玟媗秘方当资源,讨好她的真相,肯定不能让叶家人知晓。
“五年前,我爹还在北凛城做县令。”
“颇为欣赏魏大人的才学,邀他到府中,教导我年幼的弟弟读书。”
“那时,陆玟媗与魏大人正在议亲。”
“看在魏大人的面上,我对陆玟媗颇为礼遇,也邀她家中做客。”
“没想到,那空有美貌的商女,她秉性不良,手脚还不干净。”
“她偷走了我千辛万苦寻来的秘方,死不承认,还与魏大人悔婚。”
“等我察觉时,她已经逃离北凛城。”
“这口气,我足足憋了五年,没想到又在京城遇见那贱妇。”
“我不过想要跟她讨回属于我的秘方,却被她反过来威胁。”
“陆玟媗在城门口扬言,让我洗干净脖子等着,等她孩子的爹,疯狂报复。”
“这两首打油诗,一定是她孩子爹所为,只要抓到那个男人,就可以证我清白…”
祠堂外的叶秉谦蹙着眉头,踏门而入,走到江锦婳的身侧。
“你方才说,陆玟媗是商女,她区区商女怎敢与叶家为敌?”
“她姓陆,你确定她与右相陆家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