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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5

我死死盯着顾言沉。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那一刻凝固。

“是你做的?”

“是我。”

他承认得干脆利落。

我爸颓然靠在沙发上,彻底闭上了眼。

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了一辈子的男人,此刻像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他联合了我们所有的竞争对手。”

“用你给他的资源和渠道,做空股票,卷走了所有流动资金。”

我爸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念念,我们……被他骗了。”

“顾言沉!”

我哥江澈的怒吼声炸开,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冲过去一拳砸向顾言沉的脸。

“你这个白眼狼!”

顾言沉只是轻描淡写地侧身。

拳风擦着他的脸颊过去,他连发型都没乱。

他甚至抬手,弹了弹自己肩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江澈,这么多年,你还是老样子。”

“冲动,愚蠢。”

他轻蔑的眼神扫过我哥,又落到我爸身上。

“跟你爸一样,没用的东西。”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领带,看我的眼神,是猫捉老鼠的快意与怜悯。

他嗤笑一声。

“信任?”

“江大小姐什么时候信任过我?”

“你不过是把我当成一条会赚钱的狗。”

“一条可以让你在你的小姐妹面前炫耀的,听话的宠物。”

“你以为你赏我的那些东西,我真的稀罕?”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居高临下。

“现在,你一无所有了。”

“你曾经施舍给我的一切,现在我加倍还给你。”

“从云端跌落泥潭的滋味,好受吗,江大小姐?”

“是不是跟你以前逼我喝的那些廉价红酒一样,又涩又苦?”

看着他那张志得意满的脸,我心底的惊怒如潮水般退去。

只剩一片冰冷的平静。

我确实大意了。

我只当他是工具,却忘了,他更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

野心,心机,他一样不缺。

我亲手递给他梯子。

他爬上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踹翻梯子,再把我也狠狠踩进泥里。

真是……经典的主角复仇戏码。

系统幸灾乐祸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

【剧情修正启动。】

【反派终将被主角打败,这是不可更改的定律。】

【宿主,别挣扎了,跪下来求饶还能少受点苦。】

这个蠢货系统。

我忽然笑了。

起初是低低的笑。

接着笑声越来越大,震得我胸口发疼,笑出了眼泪。

顾言沉的笑容僵在脸上。

“你笑什么?”

他不喜欢我的反应,我本该崩溃哭喊,跪地求饶。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在看一个滑稽的小丑。

我擦掉眼角笑出的泪花,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顾言沉,你学得很快。”

“釜底抽薪,借刀杀人,这些招数用得不错。”

“我都快要为你鼓掌了。”

“但你是不是忘了,商战的第一课,是我教你的。”

“永远别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他的脸色,终于变了。

那志得意满的假面开始寸寸龟裂,透出底下的惊疑不定。

“你以为你赢了?”

我怜悯地看着他,轻轻摇头。

“不,你只是我推到台前的一颗棋子。”

“一个……吸引所有人火力的靶子而已。”

“你联合的那些竞争对手,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

“你拿什么去填他们的胃口?”

“用你从江家卷走的这点钱?”

“顾言沉,你不会天真地以为,他们会跟你讲信用吧?”

在他骤然收缩的瞳孔中,我拿出手机。

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接通。

“青青。”

我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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