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周蔓在他怀里轻轻动了动，他立即收敛了脸上的厉色，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
再看向我时，眼神又恢复了之前的冰冷。
“别忘了，”
他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像淬了毒，
“你父亲还在ICU里躺着。每天两万多的治疗费，呼吸机、特效药、专家会诊……
哪一样不是沈家出的钱？”
他向前逼近一步，声音里满是讥讽：
“还是说，你终于找到下家接手你这个残废，连你父亲的死活都不顾了？”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我心中最后一点希望。
是的，我还有爸爸要救，我不能没有钱。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转身继续上楼的身影，周蔓得意的眼神从他肩头投来。
离婚的念头在这一刻彻底粉碎。
我平静地看着他冷漠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尽头，听着楼上传来房门关上的声响。
良久，我缓缓蹲下身，一件件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
每捡起一件，就仿佛捡起一个破碎的自己。
最终，我抱着那堆被践踏过的衣服，安静地走向客房。
关上门，终于隔绝了客厅里的一片狼藉。
我蹲在行李箱前，开始机械地收拾最后几件物品。
手指有些发颤，但还是仔细地将每件衣服叠好放平。
就在我拉上行李箱拉链时，楼上隐约传来声响。
“司珩哥……”
周蔓的声音带着甜腻的撒娇意味，
“你刚才对她那么凶，我好害怕……”
沈司珩的回应低沉而温柔：
“怕什么？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
接着是床垫轻微的响动，周蔓的轻笑变得暧昧：
“那你要怎么证明？”
“这样证明够不够？”
沈司珩的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宠溺。
喘息声渐渐加重，周蔓断断续续地说着：
“你要答应我……再也不见她……”
“好，不见。”
沈司珩的应答毫不犹豫。
我的手指紧紧攥着行李箱的拉链头，关节泛白。
周蔓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发誓……这辈子只爱我一个……”
“我发誓。”
他的承诺清晰传来，“从来都只爱你。”
那些亲密时的低语、承诺、喘息，一字一句都清晰地落在我耳中。
我缓缓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床沿。
声音渐渐平息后，我听见周蔓满足的轻笑：
“那你明天陪我去挑新婚纱……”
“都依你。”
沈司珩的应答温柔依旧。
我静静地坐着，直到楼上彻底安静下来。
最终，我站起身，轻轻拉上行李箱。
第二天清晨，我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
护士的声音带着歉意：
“苏小姐，您父亲的治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停了。我们联系不上沈先生……”
我的心猛地一沉，立即给沈司珩打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里是周蔓欢快的声音：
“司珩哥，这件好看还是那件好看？”
“有什么事？”沈司珩的语气冷淡，“我现在很忙。”
“我爸的治疗为什么停了？”
我急切地问，“医院说……”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周蔓尖锐的哭喊：
“是不是苏晚？是不是她？是不是她又来纠缠你！我不要听！我不要！”
沈司珩的声音立刻变得紧张：
“蔓蔓乖，别激动，深呼吸……”
一阵混乱的声响后，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冰冷：
“苏晚，你明知道蔓蔓不能受刺激。
昨天你突然出现在家里，害得她病情加重，整晚都没睡好。”
“所以你就停了我爸的治疗？”
我不敢置信地问。
“这是你该得的教训。”
他的声音毫无温度，
“既然你管不住自己，非要出现在蔓蔓面前，那就用你最在意的东西来换。”
背景里周蔓还在哭闹，他柔声哄着：
“乖，我这就挂电话，再也不理她了。”
然后对着话筒冷声道：
“等你学会安分守己，离我们远点，治疗自然会继续。
现在，好自为之。”
电话被粗暴挂断后，我浑身冰凉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