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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白气像鬼魂一样从柜门缝隙里溢出，瞬间裹挟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爸爸第一个冲了过去。
然后，他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僵在了冰柜前。
下一秒，一声野兽般的哀嚎从他喉咙里迸发出来。
“安安！”
他双腿一软，几乎要跪下去，被旁边的警察死死架住。
他伸出颤抖的手，想要碰触我蜷缩着已经呈现诡异青紫色的僵硬小身体，却又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
“我的女儿……我的安安啊……”
他语无伦次，眼泪和鼻涕糊了满脸，之前的怒气荡然无存，只剩下崩溃和绝望。
妈妈还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冰柜内部。
她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似乎想站起来，但四肢软得像面条，只能徒劳地用双手撑着地面。
“报告，发现一名女童……已无生命体征。”
经验丰富的警察声音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迅速封锁现场，呼叫法医和支援。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我透明的魂魄正漂浮在冰柜上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我看着爸爸痛不欲生的脸，心里有点难过，又有点陌生。
原来爸爸也会为我哭得这么伤心吗？
可是，他为什么不要我和妈妈了呢？
我的目光，更多是落在妈妈身上。
她好像变成了一尊苍白的石像，只有眼珠死死地盯着冰柜里那个小小的我。
震惊、恐惧、难以置信……种种情绪在她脸上交织，最后凝固成一种空洞的茫然。
程叔叔闻讯赶来，看到现场的景象，特别是冰柜里的我时，他倒吸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看向妈妈，声音发颤。
“这里面是安安？”
妈妈像是没听见，依旧呆呆的。
警察开始例行询问。
“李女士，请你解释一下，孩子为什么会在冰柜里？你最后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妈妈猛地一颤，像是被这句话刺醒了。
她抬起头，眼神慌乱地扫过爸爸和警察，突然激动起来，声音尖利得破音。
“不是我！是意外！是她自己调皮爬进去的！对！是意外！”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语速飞快地重复。
“我设置了自动关机的！就20分钟！冻不坏的！是她自己不小心从里面扣上了儿童锁！对！就是这样！是意外事故！”
爸爸闻言，如同暴怒的狮子般挣脱搀扶，扑向妈妈，目眦欲裂。
“意外？李月华！你他妈管这叫意外！你把她关进去的！是你杀了她！你杀了我们的女儿！”
警察奋力拦住几乎要失控的爸爸。
妈妈被爸爸的疯狂吓得往后缩，但嘴上却更加固执地重复。
“是意外！就是意外！我不是故意的！谁让她不听话！谁让她非要找那个野女人跑的爹！”
她的辩解在冰冷的事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法医初步检查后，沉重地摇了摇头，对为首的警察低语了几句。
警察的脸色更加凝重，他转向妈妈，语气严肃。
“李月华女士，根据现场情况和初步判断，这很可能不是一起简单的意外。我们需要你回局里配合详细调查。现在，请你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