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拾好自己，准备出门。
阳光穿过拱形玻璃窗，落在青灰色地板上，空气里一丝尘埃都看不见。
芷熙凭着记忆里昨晚管家介绍的路线，往前厅走去。
有穿着白色衬衫，A字黑裙的佣人从旁边经过，都将她当作空气忽略。
“小门小户的女人，就是没见识。”直到佣人以为走到她听不见声音的地方，才讥讽。
还没走到公馆大门，管家钟叔拦住了她：“沈小姐，先生没回来之前，你还不能出去。”
芷熙问为什么，钟叔给出沈东明签下的协议，上面明确规定，沈芷熙的所有，哪怕是人身自由，都由徐家控制。
芷熙气急，直接打电话给沈东明。
电话那头的沈东明无耻得厉害：“常人要想高攀徐家的资格都没有，你就好好伺候徐公子，别忘了你弟弟还在医院躺着！”
芷熙息了声。
一连四天晚上，别墅里都有女人的尖叫声，每次要开灯的时候，都停电，芷熙快被搞到神经崩溃。
今夜，女人的疯叫声再次响起时，芷熙深呼吸着，拿着手机电筒，出了房门。
长而深的走廊上，空荡寂静，不知道从哪里吹着阵阵阴风，缠绕在芷熙的发丝脚踝，让人头皮发麻。
去前厅的路线已经在心里熟记，手电筒的光线范围有限。
不像前两天晚上，前厅空荡荡的，只有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家具。
今天晚上，前厅不仅有人。
还有人的求饶声，微弱地只能竖起耳朵才能听见。
芷熙将手电筒关掉，蹑手蹑脚地走到前厅门前，探头望去。
昏暗的琉璃台灯下，男人半身都隐在昏暗的琉璃台灯后，黑色的风衣，黑色的长裤，黑色皮鞋，只有琉璃灯下的手看得清楚，修长冷白，指节分明，整个人散发着让人不可忽视的冷硬气场。
地上的人伸手拉住男人的裤脚，嗓子里像是都是血泡，一说话就冒血：“九哥，求您饶了我这一次。”
芷熙的视线才从男人的手指挪到地上求饶的身上，是个女人，穿得很清凉，身材凸凹有致。
腰侧鲜血淋漓，像是被人活活剜去了一块皮的模样。
被换做九哥的人像是在皱眉。
一旁的保镖躬身一把甩开了求饶的人，皮靴碾在女人刚刚拉着九爷裤脚的手，“九爷也是你敢称兄道弟的？”
地上求饶的人蜷缩着身子，扒拉着被拧断的手腕，痛苦地呜咽出声。
“处理干净。”男人的冷硬声音犹如金属撞击，低沉惊心，极尽威慑力。
芷熙心里一惊，直觉自己看到了不该看的场面。
保镖很快将地上挣扎尖叫的女人拖走。
“自己出来，还是我来请？”
明明男人没有动作，昏暗的灯光里，芷熙也看不到男人的眼睛，但是芷熙就是觉得，一道阴鸷散发着寒光的眼神落在了她的身上。
芷熙深呼吸了好几口气，稳了稳心神，才从拐角处站了出来，拧着衣角，低着头，有些心虚：“那个……我以为你家有鬼，出来看看。”
空气里还有浓浓的血腥气，地下还有一条长长地、被拖拽地血迹。
“奶奶五千万买过来的？”男人没有理会她的话。
芷熙瞳孔微缩，没有想到男人的问话这么直白。
抬眼望去，台灯在男人左侧，脸上一半隐在暗处，一半在灯光下，金丝眼镜边框有些反光，皮肤冷白，脸部线条很流畅。
斯文败类，这是芷熙脑海里唯一跳出的形容词。
“是。”芷熙手指僵了僵，轻声答应。
徐锦年看着面前看似不惊不惧，实际上睁着大眼睛定定地看着地上血迹地女人，心里有些烦闷，语气上还是平平淡淡。
“几天了？”
是问她来别墅几天了吧，芷熙小心翼翼揣度着回答：“四天了。”
“呵。”男人轻嗤，按下了案几上的内线电话。
不到两分钟，穿戴整齐的管家钟叔就兢兢业业地出现。
芷熙微惊，这是什么速度，睡觉时应该是挺尸一样穿戴整齐的睡的吧。
徐锦年靠在沙发靠垫上，姿态慵懒，看着面前低眉顺眼还有些走神的女人，问：“四天还没有学会规矩，养你们是来吃白饭的吗？”
管家钟叔额角全是冷汗，九十度弓着身，抖着嗓子开口：“九爷对不起，是我们的失误。”
啧啧啧，资本家的力量，果真是强大，芷熙心里唏嘘。
“明天之内，别让她乱跑。”男人薄唇飘出一句话，就将将头仰靠在椅枕上，闭目养神。
钟叔轻手轻脚地扯了扯芷熙的衣袖，示意她快点离开。
芷熙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再次看到这个掌握话语权的男人，上前一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礼貌：“九爷，我想出去工作。”
男人没有说话，手搭在眉心，似乎很累，钟叔几乎是将她给扯走。
不到十分钟，刚刚去处理女人的特助许隽回来了。
许隽微微俯身，轻声向男人汇报：“九爷，当晚的酒店录像丢失了，前台也没有那位小姐的登记信息。”
徐锦年睁眼，眼里有些红血丝，公司出现紧急情况，连轴工作了很多天，现在才有时间去细细查找当晚的女人。
“继续查。”冷冷丢出这三个字，又将手侧的画纸拿起，“她腰间的纹身图案。”
许隽颔首接过，上面画着一朵淡蓝色的鸢尾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