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他们开始在小区里散播我的谣言。
说我退休金一个月大几千，却一毛不拔，眼睁睁看着亲孙子没人带。
说我自私冷漠，心里只有自己，根本不配当一个母亲，一个奶奶。
一些不明真相的邻居开始对我指指点点。
我的老朋友张姐气不过，好几次想冲上去跟他们理论，都被我拦了下来。
“嘴长在他们身上，让他们说去。”
我只是平静地对张姐说。
一天傍晚，我出门散步，正好看见林月推着聪聪从小区门口进来。
她一边走，一边低头专注地玩着手机，连聪聪的婴儿车撞到了路边的石墩上都毫无察觉。
聪聪在车里被颠了一下，吓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林月这才不耐烦地抬起头，呵斥道：“哭什么哭！烦死了！”
她甚至没有检查一下孩子有没有受伤，只是敷衍地晃了晃婴儿车，又继续低头看手机。
我感觉心口那里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又闷又疼。
我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才克制住自己冲上去的冲动。
我告诉自己，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我不能再插手。
当晚，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晚上十点多，我家门被敲响。
我打开门，魏强和林月一脸惊惶地站在门口。
“妈！不好了！聪聪发高烧了！浑身抽搐！”魏强语无伦次地说。
“我们打不到车，您快帮帮忙，送我们去医院吧！”林月哭着说。
和上一世，一模一样的场景。
我的血液，几乎凝固。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他们见我堵在门口不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妈！你还愣着干什么啊！救命啊！”魏强推了我一把。
“是啊妈，求求你了，聪聪快不行了！”林月跪了下来，抱住我的腿。
我看着他们俩惊慌失措，丑态百出的样子，心中却是一片死寂。
上一世的我，比他们更慌，更怕。
我抱着滚烫的孙子，疯了一样地冲下楼，在寒风中拦了半个小时的车。
而他们呢？
一其享受着二人世界，在KTV里狂欢。
现在，报应来了。
我缓缓地抬起头，看着他们。
然后，我轻轻地开口。
“这关我什么事？”
魏强和林月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妈，你，你说什么？”魏强结结巴巴地问。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重复着他们曾经对我说过的话。
“我说，孩子发烧不是很正常吗？你们就是见不得我清净，故意想破坏我的晚年生活！”
“你们能不能学会独立一点，别总拿点小事来烦我？”
“你们不是要去过结婚纪念日吗？别因为这点小事，耽误了你们的二人世界。”
我看着他们惊骇欲绝的眼神，缓缓地，关上了门。
“砰”的一声。
将他们的哀嚎和绝望，彻底隔绝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