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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盛京这些贵妇小姐个顶个地爱拿派头,若是他拿顾客看乐子的事情传出去,只怕明日他就要关门大吉。

“二位姑娘原是姐妹,小的想着不好擅自插手。”

“既是姐妹,你更不该袖手旁观。方才江二小姐说了这簪子她早就看中,且一早跟你说了要你留下。

你既然答应,为何还将这簪子摆出来卖,又收了大小姐的银子?”

掌柜的叫苦不迭,“小姐这话可就错怪小人了,咱们做生意的哪有将客人往外赶的道理。二小姐虽说要留,可她前日说了,却直到今日才上门。

且这簪子标的价是二百两,她硬是讲价到一百五十两。若是没有旁的人来买,小的留给她也就罢了。

可今日大小姐来了,又一分价钱也不讲,小的做生意,自然是往那价高的卖了。”

这话说完,周围人的眼神都变了,江春吟更是脸颊涨红,颇为难堪。

是了,前天说要买,中间却隔了这么久没有来,这哪里能说是早就定下了?分明只是随口一句话而已。

更何况她还压了这么多的价,别说是掌柜的,就算是他们自己也不会将这簪子留给江春吟,定然会卖给出高价的人了。

“庶女果然是庶女,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是了,江大小姐好端端买个簪子,平白叫人泼了一身脏水,真是晦气。”

“偏她还好意思闹出来,果然是没脸没皮的玩意。”

江春吟忍无可忍地捏着拳头,“你们,你们不过欺我是个庶女而已。可我买这簪子,为的是明日赴皇后娘娘的诗会。”

听她提起皇后,众人不约而同噤声。

如今盛京谁不知道江春吟得了大皇子的抬举,这段时日跟在皇后娘娘身边打点诗会。

若是被她到皇后娘娘面前上点眼药,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江春吟狠狠吐出一口浊气。

权势这两个字,实在太好用了。

一想起这几日跟在皇后娘娘身边,旁人都高看她一眼的风光,江春吟不由自主挺直了背。

“我知道长姐身为嫡女,自是财大气粗,以往府中无论什么衣衫、首饰都是以长姐为先,我能拿的不过是些边角料而已。

可这次赴诗会,我也代表了江家的脸面,却因为囊中羞涩,这才不得不凑了许久的月例银子买一支簪子。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她眸中微光吟吟,声音却满是与柔弱截然相反的坚决和嘲讽:

“若是有错,我也是错在我身为庶女却没有如诸位贵人以为的一般永远籍籍无名、永远甘于平凡!”

这话掷地有声之余又憾人心神,若非盛灼是那波被她暗指的“贵人”,想必也会为她的风骨而喝彩。

可惜。

盛灼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

她眼睛生得极漂亮,不笑的时候,只让人觉得她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可笑起来,满是让人自惭形秽的风华光彩。

“说起来,我记得江夫人娘家是江南富商,不但带了大笔嫁妆嫁入江家,就连去年黄河水患,江夫人都捐了不菲的银子助江大人赈灾。”

众人听她提起旧事,俱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江夫人家中富裕是大家都知道的,便也没有人反对。

盛灼话锋一转,侧头去问江夏月,“早就听闻江大人为官清廉,江府上下的月例想必都是江夫人所出吧。”

这话说完,众人俱都回过味来。

是了,刚刚江春吟口口声声说自己攒银子买簪子不容易,言语之间更是暗示江家苛待庶女。

可她的月例银子分明都是江夫人嫁妆中发出来的,她拿了人家的银子不知感恩就算了,反而还在外面大肆抹黑夫人的亲生女儿。

如此行径,实在忘恩负义、狼心狗肺至极。

江春吟也听明白她话里藏刀的意思,那双一直掩藏得极好的眼睛,这会终于忍不住露出些许憎恶与凶光。

盛灼迎上她的视线,不闪不避与她对视。

“江二小姐,此前你混入傅老夫人的寿宴生事,我只当你是处事没有分寸。今日看来,你分明不是没有分寸,而是太有分寸。

江大小姐事先并不知道你三天前口头定下这枚簪子,这才花钱买下。再名正言顺不过的事情,由你口中添油加醋一说便成了仗势欺人。

江夫人费心操持打理江家内宅,更被你说成了苛待庶女。

事实如何暂且不说,只说你身为江家的女儿却当众抹黑长姐,你可曾想过江大小姐身为江府嫡女,她的名誉代表了江家的名誉。

你抹黑她正是将江家的名声放在地上踩。你此举将江夫人置于何地,又将江大人的官声置于何地!”

江春吟被这连串的问话逼得身形一震,脚步踉跄着接连往后退了三四步。

自打重生之后,她自负于先知和比别人多活了十几年的优势,在江家内宅几乎是无往不利。

可眼下面对盛灼的发问,她却大脑乱成一片,一句反击的话也说不出。

这也是自然,哪怕她重生了一回,可她前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内宅妇人,并没有多少眼界和见识。

她只知道自己重活一世,定不能再逆来顺受、任人欺凌。

只知道事事要压人一头,绝不肯再让人小看。

她知道如何在内宅占上风,知道得了贵人青睐便可以将江夏月踩在脚下。

可何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为一个姓氏同气连枝?

盛灼说的这些世家贵女习以为常,却是江春吟无法理解的事情。

直至此刻,她竟生出些许畏惧。

一开始挑选盛灼做她扬名的第一块台阶,无非是因为知道她是个草包而已。

又料想她一辈子顺风顺水,定然没什么心计本事,就是吃了亏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可哪想到,盛灼压根不是什么软柿子,反而是个硬石头,这回搬起石头却砸了自己的脚!

甚至眼下,盛灼甚至无需搬出她的贵妃姑姑和国公爹爹,也无需摆出什么贵女的架子以势压人。

她甚至没有做出争抢的姿态,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让她颜面扫地,无地自容!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江春吟脑子里一团乱麻,久久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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