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小七,早习开始了你还在这儿磨蹭什么?”
令雪慈一只大手抓住了还在跟桃绾“执手相看泪眼”的时小七的后衣领。
“嗷——师兄轻点!”
时小七被拽得一个趔趄,眼泪汪汪地朝桃绾伸出尔康手,“绾绾!救命啊——!”
就在这“生离死别”的感人时刻,大师姐叶筠雪,掐点驾到!
【滴!核心角色(男主)叶筠雪、(女配)时小七、(NPC)令雪慈已全部就位!剧情节点‘初遇的硝烟’正式启动!托管模式加载中……3…2…1…托管开始!】
系统提示音落下的瞬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上一秒还在令雪慈手里扑腾得像只泥鳅的时小七,身体猛地一僵!
紧接着,仿佛被什么神秘力量“啪”地一下切换了人格开关,挣扎停止了,眼泪收住了,连那副憨厚到有点傻气的表情也像被一键删除!
树上的吃桃专业户桃绾赶紧调整了下姿势,以便看得更清楚。
只见她的好姐妹时小七,缓缓地、带着一种睥睨众生的傲慢,抬起了下巴。
那双平日里总是盛满清澈愚蠢的眼睛,此刻深邃得像两口古井,里面翻涌着“尔等凡人皆蝼蚁”的傲慢。
嚯!
桃绾在心里吹了声口哨,这系统托管,演技派啊!
直接从“村头二丫”进化成了“钮祜禄·小七”!
希望大师兄不要被这突然转变吓到。
被托管的“钮祜禄·小七”手腕一翻,用一种极其做作且充满嫌弃的力道,“啪”地一声甩开了令雪慈的手!
力道之大,让猝不及防的令雪慈都懵了一下。
“放肆!”
影后七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又刻薄:
“谁给你的狗胆,敢用你那腌臜爪子碰本小姐的千金之躯!”
说完,她还极其夸张地从袖子里抽出一方雪白的帕子,对着刚刚被令雪慈抓过的衣袖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地擦拭,仿佛沾上了什么不得了的秽物,脸上嫌弃的表情能溢出屏幕。
令雪慈:“……”
这位素来以严肃刻板著称的大师兄,此刻的表情堪称精彩纷呈。
他额角青筋暴跳,眼睛眯了眯:“你说什么?有胆子你再说一遍!”
叶筠雪此时已走到近前。
她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周身的寒气仿佛能把空气冻出冰碴子。
但树上的桃绾凭借多年围观经验,敏锐地察觉到——大师姐今天这制冷功率,似乎比平时又调高了两档。
叶筠雪连个眼神都没给旁边的时小七,清冷的声音如同碎玉击冰,直接切入正题:
“令师兄,师尊命我前来,商讨三日后入门大会细则。”
令雪慈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把“时小七”吊起来抽一顿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个“嗯”字,对叶筠雪道:“师妹稍待,待我先处理了这个……”
他“白痴”二字还没出口,异变再生!
只见刚才还对他一脸嫌恶的“钮祜禄·小七”,忽然像装了弹簧一样,猛地转身,对着令雪慈的胸口就狠狠一推!
令雪慈:“!!!”
他毫无防备,加上心思都在她怎么的想法上,竟被推得“蹬蹬蹬”连退好几步才站稳。
而推开了障碍物的影后七,瞬间切换到了另一个频道!
她如同乳燕投林般,目标精准地扑向了叶筠雪的方向!
刚才还刻薄尖锐的嗓音,此刻像是被泡进了十斤蜜糖里,又嗲又黏,还自带波浪号:
“叶首席~~~”
那双古井般的眼睛,在看到叶筠雪的瞬间,迸发出了堪比探照灯的、实质性的粉色爱心光波!
整个人的气质从“恶毒女配”无缝切换成了“花痴晚期”。
她扭捏作态地绞着帕子,声音娇软得能滴出水来:
“其~实~人~家~也可以帮忙的哦~入门大会什么的,小七最~熟~悉~啦!叶首席要不要……多和人家交流交流经验嘛~”
她眼眸柔情似水,努力眨巴着,试图放电。
咔嚓!
树上,桃绾的下巴惊得差点脱臼,手里的桃子滚落在地。
旁边,刚站稳的令雪慈,一个趔趄,差点被这波精神攻击直接送走。
令雪慈就算再怎么生气,也终于察觉出不对劲了。
“胡闹够了!”
他眉头拧成死结,一把抓住矫揉造作的影后七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给她号脉号进骨头里,
“跟我去杏林峰!现在!立刻!马上!让药长老给你好好看看脑子!”
他怀疑师妹的识海被不明秽物污染了,急需净化!
转头对叶筠雪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家长式命令:
“抱歉,叶师妹,今日我有急事(带娃看病),入门大会明日再议!”
在他心里,没有比师妹脑子进水更急的事了!
然而,那位素来行动快过言语的“冰山男主”叶筠雪,此刻却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执着”。
一只冰凉的手如同铁钳般,精准地扣住了令雪慈抓着影后七的那只手腕!
叶筠雪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毫无波澜,红唇轻启,吐出的话语却带强制冰冷逻辑:
“她可以自己去,师尊安排的任务,今日事,今日毕。师兄该为大事着想不应一点小事拖住脚步。”
仿佛在念一道程序指令。
令雪慈:“……?”
他感觉今天的世界格外玄幻。
不仅从小养大的师妹疑似被夺舍,连这位公认的行动派、能动手绝不废话的叶筠雪,也变得如此……诡异?
他刚想反驳,就听见身旁被自己抓住的“影后七”,极其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用只有他能听到的音量嘀咕道:
“碍手碍脚的老古板!真碍事!”
碍事?老古板?
先是一瞬间的空白——仿佛大脑CPU被这突如其来的叛逆干烧了。
紧接着是难以置信——从小养到大的小师妹,今天吃错药了?
最后是熊熊怒火“腾”地窜起——反了天了!敢骂他老古板!
只见“时小七”在被他抓住、身体微微侧向他的角度,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
猛地抬起那只自由的手,对着自己娇嫩的脸颊,“啪”地就是一记清脆响亮、力道十足的自扇耳光!
令雪慈:“!!!”
吓得他立即收回手。
他双目圆睁,嘴巴微张,他精心养大的师妹当着他的面表演了一出“我打我自己”的绝世好戏!
脑子里的弦“嘣”一声,断了!
她在干嘛?师妹为什么要打自己?还打得这么狠?她脸上那是什么表情?嫉妒?!她嫉妒谁?嫉妒……我?
没等他宕机的大脑重启成功,“时小七”已经戏精附体!
她顺着自扇耳光的力道,身体柔弱无骨般地向后一倒,完美地摔坐在地(甚至不忘调整了下裙摆角度)。
下一秒,豆大的泪珠瞬间盈满眼眶,她捂着自己迅速红肿起来的脸颊,带着哭腔,声音颤抖,控诉得字字泣血:
“呜……师兄!你为何要打我?难道就因为我、我不想跟你去杏林峰吗?可是我根本没病啊!为何要去!”
她抬起泪眼,目光“哀怨”又“嫉妒”地扫过令雪慈和叶筠雪之间,仿佛抓住了什么不得了的把柄。
“还是说……师兄你见不得我和叶首席关系亲近,心生嫉妒,才故意打我泄愤?”
令雪慈:“………………”
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信息量巨大到足以摧毁他构建了几十年的世界观和逻辑体系。
嫉妒?他嫉妒她和叶筠雪?他嫉妒个锤子啊!
他明明是怕她脑子坏了!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用严肃镇压这荒诞的场面:
“你、你又在胡闹些什么?赶紧给我起来!莫要在此胡搅蛮缠,丢人现眼!”
说着,他习惯性地伸手要去拉她起来——就像过去无数次收拾她闯祸的烂摊子一样。
然而,他的手刚伸到一半,就被地上的“时小七”毫不留情地“啪”一声拍开!
力道之猛,声音之清脆,比刚才她自扇那下有过之而无不及!
“时小七”像只受惊的兔子,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哧溜一下躲到了叶筠雪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对着令雪慈继续她的“绿茶”输出,声音又嗲又委屈:
“阿雪~你看!大师兄他就是这般恶毒、不讲道理、还爱动手打人!”
她拽着叶筠雪一片冰凉的衣角,努力挤眉弄眼。
“他连自己师妹都这般对待,肯定更没法善待新入门的弟子了!阿雪,入门大会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交给他呢?不如看看我呀!我会好好配合你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才不会像大师兄那样冷酷无情无理取闹呢!”
令雪慈怔愣的看着自己被打的手,眸中泛起阴翳的风暴。
恶毒?冷酷无情无理取闹?还打人?
呵,好得很。
忽的这位被“时小七”当成救命稻草和告状对象的冰山大师姐,连眼皮都没撩一下。
她那冰冷的目光如同两把实质的冰锥,直勾勾地、坚定不移地、穿透了空气,牢牢钉在令雪慈身上!
那眼神,专注得仿佛要在令雪慈那张俊朗严肃的脸上烧出两个洞来!
然后,在令雪慈和树上桃绾屏息凝神的注视下,叶筠雪薄唇轻启,用她那标志性的、毫无起伏的冰冷声线,吐出了石破天惊的五个字:
“不要。我只要他。”
令雪慈:………现在合理怀疑她们在演戏。
如果说刚才时小七的自扇耳光是平地惊雷,那叶筠雪这句“我只要他”简直就是九天玄雷精准劈在了令雪慈的天灵盖上。
他像是被这句话烫到一样,猛地甩开了叶筠雪还扣在他手腕上的那只冰凉的手,整个人连退三大步,瞬间拉开了安全距离!
令雪慈的眼神彻底变了,不再是愤怒,不再是阴鸷,而是一种高度警惕的审视。
演,我看着你们演……
叶筠雪那两道冰锥子似的目光,终于从令雪慈俊脸上移开转到“绿茶の绝唱”的“时小七”身上。
她眉梢几不可察地一挑,红唇轻启,吐出的字眼儿比北极的风还冻人:
“要说恶毒,那也轮不到令师兄,时师妹,你当真以为……”
她微微侧头,扭着时小七的下巴道:“……我刚才瞎了,没看清是你自己动的手?”
咔嚓!
树上桃绾仿佛听到了叶筠雪(托管版)人设碎裂的声音。
没等“时小七”从被当众扒皮的震惊中回魂,“叶筠雪”的下一个暴击接踵而至!
她甚至优雅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捻起自己被拽住的袖角,轻轻一抖。
声音清晰得能传遍整个落清峰:
“况且,男女授受不亲!时师妹,请自重!”
只见“时小七”浑身剧烈一颤,那双还残留着粉色爱心残影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一种混合了绝望、疯狂和琼瑶剧女主附体的癫狂光芒!
“自重?”
她像是听到了世上最荒谬的笑话,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能刺破耳膜。
“你让我如何自重!”
她猛地后退一步,双手捧心,开始了她的“癫疯”独白,眼泪像开了闸的自来水一样汹涌澎湃:
“从刚进山门的第一眼,我就……我就……整整喜欢了你十年啊!叶筠雪!十年!你知道这十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树上的桃绾和旁边看戏的令雪慈:???
时小七进宗门满打满算才八年零三个月,哪来的十年?
她猛地指向一旁还处于“世界观重建中”的令雪慈,眼神怨毒得像淬了毒:
“若不是因为他!这个道貌岸然、阻我仙途的老古板!我本该拜入掌门门下!与你朝夕相处!双宿双栖!都是他!都是他毁了我的一生!毁了我的爱情!!”
桃绾:……她完了,今日耶稣也救不了她。
大师兄眼神逐渐不对味了。
控诉完,“时小七”仿佛用尽了毕生的癫狂之力,发出一声凄厉(且做作)的哀嚎:
“我的命——好苦——啊——!!!”
喊罢,她捂着脸,以一种看似悲痛欲绝、实则目标明确的姿态,转身就要上演“泪奔而去”的经典桥段!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她刚迈出第一步,脚还没落地……
只听身后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却带着破空锐响的“咻——!”
砰!
令雪慈快如闪电的出现在她身后,手起掌落,一记精准无比、蕴含着“物理超度一切牛鬼蛇神”奥义的手刀,稳、准、狠地劈在了“时小七”的后颈上。
“时小七”那声酝酿到一半的“苦命鸳鸯”式呜咽戛然而止,翻腾的戏精之魂瞬间熄灭。
她身体一软,像只被抽掉了骨头的布偶,直挺挺地就要往地上栽去。
令雪慈眼疾手快,长臂一捞,熟练地将软倒的小师妹稳稳接住,打横抱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终于安静的师妹,那张古板严肃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一种“世界终于清净了”的疲惫,以及……
“得,赶紧送去杏林峰看看脑子”
坚定执着。
他甚至没再看旁边同样行为诡异的叶筠雪一眼,抱着“病患”,脚下生风,目标明确地朝着杏林峰的方向绝尘而去。
落清峰训练场,瞬间恢复了死寂。
风,卷起几片落叶,尴尬地打了个旋儿。
树上,全程目睹了这场“从恶毒女配到苦情女主再到物理下线”全流程的桃绾,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鹅蛋。
她缓缓地、缓缓地抬起手,不是鼓掌,而是用力揉了揉自己快要笑抽筋的腮帮子。
颠……
太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