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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临舟心疼得把我裹进怀里。
多天的磋磨,血染红了他的里衣。
因为太狼狈,我只是低声:“好,我等你。”
知道我感上风寒,谢临舟一直护到第二日。
他四处寻着草药咬碎用唇渡给我。
心中刚刚升起的暖意,因为他要离开,又虚弱地缩成一团。
我想,若是没有谢临舟照顾,我可能挺不过昨晚。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心头。
这一次,我果断写下和离书。
三日后,我颤抖着推开门。
而眼下,正是顾惊寒为她宴请宾客的日子。
我勾起唇角,觉得可笑。
若非主母大婚,寻常小妾又怎可安排喜事?
可顾惊寒却以自己寿辰为喜,亲自为她办下大婚。
此刻,我狼狈地站在他们面前,引得众人惊讶。
“顾侯,不是说主母称病告假吗?”
顾惊寒也想不到,我竟然会在今日出来。
他早知我感上风寒,觉得我不可能再有精力闹。
看见我的狼狈,他又下意识低下头,好像亏欠。
可我清楚,如今他只是觉得我的狼狈有伤侯府体面。
他凉薄出声:“沈知微,你为何来这!”
身后的手勾住许清欢的小指,暧昧非凡。
听着他的质问,我觉得好笑。
抬手间,那封就着血泪的和离书摆在顾惊寒面前。
“顾惊寒,我要与你和离。”
“和离?”
话落,顾惊寒不耐烦地皱眉。
“沈知微,你想闹就闹,别拿这种话威胁我。”
“难道,你离得开我?”
看着他不在乎的模样,我清楚自始至终他都觉得我不会计较。
可这一次,我真的累了。
心底升起莫名的勇气,我挺直腰,又一次坚定:“顾惊寒,我要与你和离。”
仿佛真的是我无理取闹,顾惊寒原本不屑的脸多了一丝怒意。
“沈知微,闹够就滚回去。”
“少在这丢人现眼。”
见我不为所动,他越过众人,死死擒住我的手腕。
因为太虚弱,我想抽开,却被攥得更紧。
细细麻麻的血丝在手腕泛起,痛泪逐渐模糊眼前的视线。
顾惊寒不为所动,眼神犀利。
“既然早就在意何必忍到今日?”
“有时候,你的得体,你的礼仪,真的挺要我恶心的。”
泪水砸在他的手背。
我咬着牙挣脱,却因为他的抽手,失力向后仰倒。
失重感紧抓心口,却在此时一阵灼热,暖上后颈。
感受到男人坚实的胸膛,此刻所有的委屈全都涌出。
谢临舟眉眼泛红,声音坚定:“别怕,我来了。”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涌落。
顾惊寒先是一愣,随即嗤笑:“谢临舟?”
“一个马夫,这里也是你能来的地方。难道你现在还对许清欢执迷不悟吗?还是说,你现在后悔了要找我要那一百两银子?”
可下一秒,出乎所有人意料。
谢临舟声如洪钟,斩钉截铁出声:“我来,是求娶沈知微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满堂哗然!
顾惊寒瞳孔骤缩,脸色瞬间铁青。
他死死盯着我,看着我下意识勾住谢临舟的手,像是第一次认识我。
他猛地甩开许清欢的手,一步踏前,牙关紧咬:“沈知微,难道是因为这个下贱的马夫?你才有底气跟我闹和离?”
他气得发笑,可脸上恐慌不减。
虚弱感阵阵袭来,我却挺直脊背。
“顾惊寒,与你和离,与任何人无关。”
“是你,从里到外,烂透了!”
闻言,顾惊寒暴怒狂笑,指着谢临舟,“我烂,那他呢?一个马夫!他能给你什么?粗布麻衣?馊饭剩菜?这就是你想要的?”
他语气极尽羞辱嘲讽,仿佛认定我离不开他。
而谢临舟面沉如水,并未看他。
下一秒,门外传来喧闹,为首的总管双手展开一卷明黄圣旨:
“陛下有旨,谢家冤屈已雪!即日起,复国公府爵位,赐金牌,享丹书铁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