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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怎么做?”

碎骨骷髅的问题如同冰冷的石子投入死水,在玄夜疲惫的心湖中荡开涟漪。

他缓缓抬起头,血瞳中映着对方幽绿的火焰。怎么做?他从未真正思考过这个问题。从部落覆灭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就被复仇和生存的本能推着前行,像激流中的枯木,身不由己。

“活下去。”玄夜的声音干涩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然后…变强。找到凌霄帝尊,让他…血债血偿。”

这是他心中唯一的、燃烧着血色火焰的答案。

碎骨骷髅的颅骨发出咯咯的轻响,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叹息。

“复仇…嘶…很好的…动力…”

“但…也很容易…你你…变成…下一个…囚渊…”

“或者…彻底…沦为…你臂甲中…那残念的…奴隶…”

它幽绿的火眸扫过玄夜右臂那狰狞的臂甲,意有所指。

玄夜沉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臂甲冰冷的表面。他何尝不知这力量的危险?每一次使用,都像是在与深渊共舞。但那又如何?没有这力量,他早已死在北境的雪原上,死在祭坛的废墟中,死在净坛使者的净化光柱下。

“我需要它。”他低声道,像是在对自己说。

“控制它…嘶…而不是…被它控制…”碎骨骷髅的声音带着一丝古老的疲惫,“否则…你追求的复仇…终将…吞噬你自身…”

它顿了顿,骨爪指向昏迷的赤瞳:“而且…你现在…并非…独自一人…”

玄夜的目光随之落在赤瞳苍白却稍缓和的脸上,心中一紧。是的,他不再是独自一人。这神秘的“观命师”救过他,尽管目的不明,但他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离开这里…”碎骨骷髅忽然说道,幽绿的火眸转向冥河下游那无尽的黑暗,“沿着…冥河…向下…”

“穿过…‘叹息之渊’…抵达…‘葬骨隘口’…”

“那里…或许有…通往外界的…路径…”

“或许?”玄夜捕捉到这个词的不确定性。

“嘶…这里的路…早已…被遗忘…和改变…”碎骨骷髅的骨爪相互摩擦着,“我…太久…没有离开…这片河滩…”

“葬骨隘口…是…一处…古老的…战场遗迹…空间…极其不稳定…”

“能否找到路…看你们的…运气…”

它的语气平淡,却让玄夜的心沉了下去。看运气?在这诡异莫测的地下世界,运气是最不可靠的东西。

“你…不跟我们一起走?”玄夜注意到它的措辞。

碎骨骷髅缓缓摇头,幽绿的火眸似乎黯淡了几分:“我…是这里的…看守…也是…被看守者…”

“离开冥河…我的…残念…便会…消散…”

“而且…”它顿了顿,颅骨转向他们来时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岩壁,“那些…白色的苍蝇…很快…就会…找到…更聪明的…‘清道夫’…”

“我需要…留下来…尽可能…误导…拖延…它们…”

玄夜怔住了。他没想到这个诡异的碎骨堆,竟然打算为他们断后。

“为什么?”他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帮我们?”

碎骨骷髅沉默了片刻,幽绿的火眸跳动了一下,似乎陷入了某种遥远的回忆。

“或许…是因为…囚渊…”

“或许…是因为…你们身上…有…‘祂’的影子…”

“又或许…”它的声音变得极其飘忽,“只是…我…厌倦了…永恒的…看守…”

“走吧…”

“趁…还有时间…”

它不再多言,转过身,面向冥河上游的方向,如同化作了一尊真正的骨骸雕像,唯有眼窝中的幽火,执拗地燃烧着。

玄夜看着它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他深吸一口冰冷的、带着腐朽气息的空气,不再犹豫。

他小心翼翼地再次背起赤瞳,她的身体依旧冰冷,但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魂晶似乎起了一些作用。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尊沉默的碎骨背影,然后毅然转身,沿着冥河岸边潮湿泥泞的滩涂,向着下游无尽的黑暗,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去。

脚步声和冥河 的流水声是唯一的主旋律。光线迅速消失,只有臂甲表面偶尔流转的微弱暗红纹路和可能存在的、河对岸遥远岩壁上某些发光苔藓提供的极其微弱的光亮,让他勉强能看清脚下几步远的范围。

越往下走,空气越发阴冷潮湿,河面似乎也变得宽阔起来,对岸完全隐没在浓重的黑暗里,只能听到河水更显空旷的流动声。两侧的岩壁逐渐退远,头顶的穹顶越来越高,仿佛走入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

偶尔,能听到从河流深处或四周黑暗中传来的、若有若无的怪异声响,像是某种巨大生物的叹息,又像是岩石摩擦的呻吟,让人毛骨悚然。

玄夜全神贯注,将感知提升到极限,小心翼翼地前进。背上的赤瞳成了他最沉重的负担,也是最不能放弃的责任。

走了不知多久,前方冥河的流向似乎发生了变化,水流声变得更加湍急响亮。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种淡淡的、类似硫磺的刺鼻气味。

拐过一个巨大的弯道,眼前的景象让玄夜骤然停下了脚步,血瞳因震惊而微微收缩。

冥河在此处并非注入更深的深渊,而是…断流了?

不,并非完全断流。

前方是一片更加广阔无垠的地下湖,或者说,是一片浩瀚无边的黑色水泽。冥河水在此处分散成无数条细小的支流,如同黑色的血脉,蜿蜒注入这片望不到边际的黑暗水泽之中。

而在这片水泽之上,弥漫着浓郁得化不开的灰白色雾气,雾气之中,隐约可见无数巨大、嶙峋的阴影矗立着——那是无数巨大生物的骸骨,它们半浸在黑水之中,如同一片死亡森林, 诉说着某种惨烈的结局。

这里,就是“叹息之渊”?

更让玄夜心悸的是,他感觉到这片区域的空间极不稳定,偶尔会产生细微的、扭曲的波动,仿佛随时会破裂。空气中弥漫的硫磺味也愈发浓烈。

如何渡过这片死亡水泽?

直接涉水?那漆黑的水面下隐藏着什么,根本无法预料。更何况那些半露的巨型骸骨之间,似乎弥漫着更加强大的怨念和死气,比冥河中的残念更加危险可怕。

就在他踌躇不前之时——

咿呀…咿呀…

一阵极其轻微、仿佛老旧木器摩擦的声响,从左侧的雾气中悠悠传来。

玄夜立刻警惕地望去,血煞之气微微提起。

只见一艘破败不堪的小木舟,正无声无息地从浓雾中缓缓漂出。

舟身漆黑,仿佛被冥河水浸泡了千万年,布满腐蚀的痕迹和裂纹。船头挂着一盏锈迹斑斑的青铜灯盏,灯盏内没有火焰,却悬浮着一颗散发着幽冷白光的小石子,提供着微弱的光照。

而撑船的,是一个身披破烂斗篷、身形佝偻消瘦的身影。斗篷的兜帽压得很低,完全遮住了面容,只能看到一双枯瘦如柴、毫无血色的手,握着一根长长的、同样漆黑的竹篙。

那竹篙探入黑水之中,轻轻一点,小舟便灵巧地转向,朝着玄夜所在的岸边缓缓靠来。

咿呀…咿呀…

木舟最终停在岸边,距离玄夜仅数步之遥。那撑船人立于舟尾,一动不动,仿佛本身就是舟的一部分。

玄夜的血瞳死死盯着这突然出现的摆渡人和他的小舟,全身肌肉紧绷。在这诡异的地方,任何突然出现的事物都值得最高警惕。他甚至无法感知到那撑船人丝毫的生命气息或能量波动,仿佛那斗篷之下空无一物。

是陷阱?还是…唯一的渡河方法?

碎骨骷髅并未提及会有摆渡人。

就在玄夜犹豫之际,他背上的赤瞳,忽然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几乎听不见的呻吟。她的眉头紧紧蹙起,似乎在昏迷中也感受到了强烈的不安。

不能再耽搁了。每多留一刻,赤瞳就多一分危险,后面的追兵也更近一分。

玄夜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决绝。他小心地调整了一下背负赤瞳的姿势,迈步走向那艘破败的小舟。

“我们要渡河。”他对着那 撑船人说道,声音在空旷的水泽上显得异常清晰。

撑船人毫无反应,依旧 站着,只有那盏无火之灯散发着幽冷的光。

玄夜咬了咬牙,试探着踏上了小舟。

舟身微微一沉,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但终究没有散架或沉没。

撑船人依旧毫无表示。

玄夜心中稍定,小心地将赤瞳放在相对干燥的船板中央,自己则站在船头,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和那个 撑船人。

就在这时,撑船人终于动了。

他手中的漆黑竹篙无声地探入黑水之中,轻轻一撑。

咿呀…

小舟脱离了岸边,向着迷雾笼罩的、骸骨林立的死亡水泽深处,缓缓漂去。

速度并不快,却异常平稳,破开黑水,驶向未知的彼岸。

舟尾的撑船人 重复着撑篙的动作,精准而机械,仿佛已经这样做了千万年。玄夜试图看清斗篷下的面容,但那兜帽深处只有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甚至让人怀疑里面是否真有东西存在。

小舟逐渐深入水泽,周围的雾气愈发浓重,能见度急剧下降,只能隐约看到附近几具巨大的、半没水中的惨白骸骨,如同沉默的巨兽,从雾中显现又隐没。空气冰冷刺骨,带着浓郁的腐朽与硫磺味道。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竹篙划破水面的细微声响,和小舟老旧木材发出的咿呀声,反而更加衬托出这片区域的死寂与诡异。

玄夜的精神高度紧张,血瞳不断扫视着浓雾和漆黑的水面,右臂的臂甲微微嗡鸣,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危险。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有袭击,没有异响,只有无尽的雾、 水和冰冷的死寂。

这种异常的平静,反而让人更加不安。

就在小舟行驶到水泽中央区域时,异变终于发生。

并非来自水下或雾中,而是来自…撑船人本身。

那一直 机械的撑船人,毫无征兆地,停止了撑篙的动作。

小舟失去了动力,缓缓停在漆黑的水面上,随着细微的水波轻轻晃动。

玄夜的心猛地一提,血瞳瞬间锁定撑船人:“怎么了?”

撑船人没有回答。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那一直深埋的兜帽,似乎微微向上扬起,对准了玄夜。

玄夜甚至能感觉到,有两道冰冷、空洞的“视线”,正从那片阴影中投射出来,落在他的身上。

然后,一个干涩、飘忽、仿佛从极其遥远的时空缝隙中挤出来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直接传入玄夜的脑海:

“船资…”

玄夜一愣:“什么船资?”

“过渡…忘川…须付…船资…”那声音依旧飘忽,不带任何情感,如同设定好的程序。

忘川?这里不是叹息之渊吗?玄夜心中疑惑更甚,但此刻不是纠结名称的时候。

“你要什么?”他沉声问道,暗中戒备。

撑船人 片刻,那空洞的“视线”似乎在玄夜和昏迷的赤瞳之间移动。

终于,他再次开口,那飘忽的声音说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

“一魂…一魄…”

“或者…”

“一段…最珍贵的…记忆…”

玄夜的血瞳骤然收缩,周身血煞之气瞬间爆发,将小舟周围的黑水都逼开一圈涟漪!

“你休想!”他低吼道,这摆渡人果然诡异至极!

似乎是感应到他的拒绝和敌意,撑船人那枯瘦的手,缓缓握紧了那根漆黑的竹篙。

与此同时,周围原本 silent的漆黑水面,开始无声地冒起细密的气泡。浓雾之中,那些若隐若现的巨大骸骨之后,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惊动了,传来细微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爬搔声和低沉的嘶嘶声。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般从四面八方弥漫开来,锁定了小舟上的两人。

撑船人那飘忽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毫无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付…船资…”

“或者…”

“留下…成为…渊底…新的…沉淀…”

玄夜脸色铁青。他看了一眼昏迷的赤瞳,又感受着周围迅速凝聚的、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

交出魂魄或记忆?绝无可能!

那就只剩下…战斗!

他缓缓握紧覆盖着臂甲的右拳,暗红色的血煞之气如同火焰般升腾,眼中闪过疯狂的戾气。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际——

一直昏迷的赤瞳,忽然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呓语。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动了一下,触碰到了身下冰冷的船板。

她那双灰色的、毫无焦距的眼眸,竟然缓缓睁开了一条细缝!虽然依旧涣散无神,但她确是短暂地恢复了一丝意识!

她的嘴唇翕动着,发出几乎听不见的气音:

“…灯…看…灯…”

玄夜猛地转头看向她:“赤瞳?你说什么?”

赤瞳似乎用尽了最后力气,眼睛再次闭上,重新陷入深度昏迷。但她的手指,却极其微弱地指向船头那盏锈蚀的、散发着幽冷白光的青铜灯盏。

灯?

玄夜的血瞳瞬间聚焦在那盏灯上!

他猛地想起碎骨骷髅的话——冥河沉淀着神魔残念的结晶…魂晶!

那灯盏里散发白光的石子…那气息…

他没有任何犹豫,闪电般出手,覆盖着臂甲的手指精准地探入青铜灯盏,一把抓住了那颗冰冷、正在散发白光的小石子!

就在他手指触碰到石子的瞬间——

“呃!!!”

那一直 silent的撑船人,如同被灼伤般,猛地发出一声凄厉尖锐的、完全不似人声的嘶鸣!他整个佝偻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抓住竹篙的手猛地收紧!

周围水下的爬搔声和嘶嘶声瞬间变得狂暴!漆黑的水面剧烈翻涌,仿佛有无数恐怖的东西即将破水而出!

玄夜不管不顾,握住那魂晶的瞬间,他就明白了一切!这根本不是什么摆渡人!这是利用魂晶和某种诡异仪式制造的幻象或者说陷阱!这艘船,这水泽,都是这魂晶力量维持的领域!

“破!”他发出一声怒吼,五指猛地发力!

咔嚓!

那颗作为核心的魂晶,被他硬生生捏得粉碎!

幽冷的白光骤然熄灭!

就在白光熄灭的刹那——

眼前的景象如同破碎的镜面般轰然崩塌!

那破败的小舟、 silent的黑水、浓郁的雾气、甚至那佝偻的撑船人…所有的一切都如同泡影般扭曲、消散!

玄夜只感觉脚下一实,他依然站在冥河岸边之前所站的位置,根本没有移动过分毫!背上的赤瞳依旧昏迷,刚才的一切,竟是一场极其逼真的、直击灵魂的幻境!

而在他面前,那片所谓的“叹息之渊”水泽依旧存在,但景象却截然不同!

哪里有什么无尽的水泽?那根本就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深不见底的黑色天坑!冥河水在此处化作无数细小的瀑布,坠入深渊,发出轰隆的巨响!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硫磺气息和空间扭曲的波动!

刚才若是他真的踏上了那幻境中的“小舟”,恐怕此刻已经坠入这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而那幻境的源头——

在天坑的边缘,一具相对较小、却散发着浓郁怨念和灵魂波动的奇异骸骨,正静静地躺在那里。那骸骨形态非人非兽,颅骨硕大,眼窝中原本镶嵌着的东西已经消失,只留下两个空洞——正是被玄夜捏碎的那颗魂晶的位置!

是这具陨落于此的、擅长幻术的神魔残骸,依靠着魂晶的力量,本能地制造着死亡的陷阱,捕猎任何靠近的灵魂!

玄夜背后惊出一身冷汗。好险!若非赤瞳最后关头那诡异的提醒,他恐怕已经着了道!

然而,还不等他喘口气——

嗡!!!

那股熟悉的、令人心悸的冰冷扫描感,再次从天坑对岸的黑暗深处横扫而来!

净坛使者!他们竟然这么快就追来了?!而且听这动静,似乎不止一拨!碎骨骷髅恐怕已经…

玄夜脸色剧变,再也顾不上其他。他看了一眼那深不见底、轰鸣作响的天坑,又看了一眼对岸那迅速逼近的恐怖气息。

绝路!

后退是死,前进…也是死!

就在这绝望之际,他的目光猛地定格在天坑侧下方,一处被瀑布水汽和硫磺烟雾笼罩的、极其隐蔽的岩壁裂缝!

那裂缝狭窄幽深,似乎通向山体内部,而且…从那裂缝之中,他隐约感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与臂甲同源、却更加古老沧桑的牵引力!

比在遗骸之间感受到的更加清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裂缝深处呼唤着他!

没有时间犹豫了!

玄夜眼中闪过疯狂的决绝。他猛地后退几步,然后加速前冲,用尽全身力气,背着赤瞳,向着那处悬崖之下的裂缝,纵身跃去!

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惊险的弧线,堪堪避开坠落的瀑布水流,精准地撞入那狭窄的裂缝之中!

轰隆!

就在他身影没入裂缝的下一秒,数道炽烈无比的纯白净化光柱,如同天罚般轰击在他方才跃起的位置,将岩石瞬间汽化!

更多的白光出现在天坑对岸,冰冷的目光扫描着这片区域。

而裂缝之内,玄夜重重摔落在粗糙的岩石上,顾不上撞击的疼痛,猛地回头望去。

只见裂缝入口处,光线迅速被遮蔽——并非被岩石,而是被一种浓郁得化不开的、仿佛拥有生命的…阴影!

那阴影蠕动着、汇聚着,散发出比净坛使者更加冰冷、更加死寂、更加令人绝望的气息!

清道夫!

真正的清道夫来了!

它们 silent地悬浮在裂缝之外,似乎在评估着,并未立刻进入。

玄夜的心脏疯狂跳动,几乎要炸开。他抱着赤瞳,拼命地向裂缝深处、那牵引力传来的方向挪动,试图离入口远一些,再远一些!

裂缝深处一片漆黑,蜿蜒曲折,不知通向何方。

就在他拼命向内爬行时,背上的赤瞳,再次发出了微弱的呻吟。她似乎又被外面的恐怖气息所惊动。

她艰难地睁开一丝眼缝,灰色的眼眸涣散地“看”着前方无尽的黑暗,嘴唇颤抖着,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门…前面…有…”

“…不能…进…”

“…危险…”

话音未落,她头一歪,再次彻底昏迷过去。

玄夜的血瞳骤然缩紧,猛地抬头望向裂缝更深处的黑暗。

门?危险?

前有未知的凶险,后有索命的追兵…

绝境…再次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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