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青石镇还浸在深秋的寒气里,镇口的老槐树落了一地枯叶,被早起的风卷着,在青石板路上滚出老远。石青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他揉了揉眼睛,从铺角的木板床上坐起来,身上的粗布短褂还带着夜里的凉意。
“石青!石青!快开门!”门外传来王老铁的声音,带着几分慌张,“张老汉来取锄头了,你赶紧把锄头磨亮些,别让人家挑毛病!”
石青应了一声,起身揉了揉发麻的腿——昨晚给吴老丐上药时蹲得太久,这会儿还隐隐作痛。他走到墙角,拿起那把磨得发亮的锄头,又用粗布擦了擦上面的浮尘,确认没有问题后,才走到门口,打开了铁匠铺的木门。
门外站着王老铁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正是镇西头的张老汉。张老汉手里提着一个布包,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王老板,石青,这锄头打好了吗?我家地里的麦子该种了,就等这锄头用呢。”
“好了好了,张老汉您放心,这锄头是石青打的,结实着呢!”王老铁满脸堆笑,接过石青手里的锄头,递给张老汉,“您看看,这刃口磨得多亮,保证您用着顺手。”
张老汉接过锄头,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满意地点点头:“好,好,辛苦你们了。”他说着,从布包里拿出几吊铜钱,递给王老铁,“这是锄头钱,您点点。”
王老铁接过铜钱,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一边数钱一边说:“张老汉您太客气了,以后有活儿还来我这儿!”
张老汉笑着应了,扛着锄头转身离开。王老铁看着张老汉的背影,把铜钱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转头对石青说:“赶紧生火,今天还有好几件农具要打,别耽误了活儿。”
石青点点头,转身走进铺子里,拿起火折子点燃了火炉里的木炭。火苗“噼啪”一声窜起来,映得他脸上暖烘烘的。他一边往火炉里添柴,一边想起柴房里的吴老丐,心里有些惦记——不知道老人昨晚睡得怎么样,伤口有没有好些。
“发什么呆?赶紧拉风箱!”王老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打断了石青的思绪。
石青赶紧握住风箱的把手,用力拉了起来。“呼哧、呼哧”的风箱声在铺子里响起,火炉里的火苗越来越旺,把铁坯烧得通红。石青拿起铁锤,开始锻打铁坯,“咚、咚、咚”的锤击声,很快就淹没了铺子里的其他声音。
不知不觉,太阳就升了起来,透过铺子的木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石青正低头锻打一把镰刀,突然听到铺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还有人在大声嚷嚷:“王老铁!赶紧出来!”
石青心里一紧——这声音,是黄三刀!
王老铁也听到了声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哆哆嗦嗦地走到门口,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又赶紧缩了回来,对石青说:“坏了坏了,黄三刀带着人来了,肯定是来报复的!”
石青放下铁锤,走到门口,从门缝里往外看。只见黄三刀带着昨天那两个跟班,还有三个陌生的汉子,正站在铁匠铺门口,个个手里都拿着木棍,脸上带着凶神恶煞的神情。黄三刀的左眼下方,还贴着一块膏药——想来是昨天被苏柔教训后,留下的伤。
“王老铁!你给我出来!”黄三刀一脚踢在铁匠铺的木门上,木门“吱呀”一声晃动起来,“昨天那个野丫头呢?让她出来见我!不然我就拆了你的铺子!”
王老铁吓得浑身发抖,躲在门后不敢出声。石青看着黄三刀嚣张的样子,心里又气又急——苏柔早就离开青石镇了,黄三刀找不到她,肯定会拿他和王老铁撒气。他摸了摸贴身放着的那个布包,心里泛起一丝不安——要是黄三刀闯进铺子里,说不定会发现柴房里的吴老丐。
“怎么?不敢出来?”黄三刀见里面没人回应,更加生气了,他对身边的跟班说,“给我砸!把门砸开!”
两个跟班举起木棍,就要往门上砸。石青见状,赶紧拉开门,挡在门口,对黄三刀说:“黄爷,苏姑娘已经走了,您有什么事,冲我来,别砸铺子。”
黄三刀看到石青,眼睛一瞪,恶狠狠地说:“小子,昨天你不是挺能打的吗?今天那个野丫头不在,我看谁还能护着你!”他说着,伸出手,就要去抓石青的衣领。
石青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黄三刀的手落了空。黄三刀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怎么?还敢躲?我看你是活腻了!”
他身后的一个陌生汉子上前一步,举起木棍就朝着石青的肩膀打了过来。石青赶紧侧身躲开,木棍“啪”的一声打在门框上,溅起一片木屑。
“给我打!往死里打!”黄三刀大喊一声,几个汉子纷纷举起木棍,朝着石青围了过来。
石青虽然力气大,可从来没和人打过架,面对几个拿着武器的汉子,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他只能不停地往后退,躲避着木棍的攻击,肩膀还是被打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
王老铁躲在铺子里,吓得瑟瑟发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造孽啊,造孽啊……”
就在这时,铺后的柴房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响,像是有人踢开了柴房的门。紧接着,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后生,算什么本事?”
石青和黄三刀等人都愣住了,纷纷朝着柴房的方向看去。只见吴老丐拄着一根木棍,慢慢从柴房里走了出来。他身上的破棉袄依旧破烂,脸色苍白,可眼神却异常锐利,像一把出鞘的剑,直直地盯着黄三刀等人。
黄三刀上下打量了吴老丐一番,见他只是个瘦弱的老乞丐,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哪里来的老东西,也敢管老子的事?赶紧滚,不然连你一起打!”
吴老丐没说话,只是慢慢往前走了几步。他的脚步很稳,丝毫看不出昨晚还虚弱得快要死去的样子。黄三刀身边的一个汉子不耐烦了,举起木棍就朝着吴老丐的头上打了过去:“老东西,找死!”
石青心里一紧,想要上前阻拦,却被另一个汉子拦住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木棍朝着吴老丐落下。
可就在木棍快要打到吴老丐头上的时候,吴老丐突然动了。他的动作快得像一阵风,侧身躲开木棍,同时伸出左手,抓住了那个汉子的手腕,右手一掌拍在汉子的胸口。那汉子惨叫一声,口吐鲜血,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石青。他从来没想过,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老乞丐,竟然有这么厉害的武功!
黄三刀也愣住了,他看着地上吐血的汉子,又看了看吴老丐,脸上的嚣张瞬间变成了惊恐。他咽了口唾沫,对身边的人说:“上!一起上!把这个老东西打死!”
剩下的四个汉子互相看了一眼,纷纷举起木棍,朝着吴老丐围了过来。吴老丐面不改色,拄着木棍,站在原地。等到一个汉子的木棍快要打到他的时候,他突然抬脚,一脚踹在汉子的膝盖上。那汉子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吴老丐又顺势一掌,打在他的后背上,汉子闷哼一声,趴在地上不动了。
另一个汉子从侧面偷袭,木棍朝着吴老丐的后背打了过来。吴老丐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猛地转身,用手里的木棍挡住了攻击。“咔嚓”一声,汉子手里的木棍断成了两截。吴老丐反手一棍,打在汉子的肩膀上,汉子惨叫一声,捂着肩膀后退了几步。
眨眼之间,黄三刀带来的五个汉子,就有三个被打倒在地。剩下的两个跟班吓得脸色惨白,手里拿着木棍,却不敢上前。
黄三刀看着眼前的景象,吓得腿都软了,他慢慢往后退,想要趁机溜走。吴老丐冷冷地看着他,说:“想走?”
黄三刀的脚步顿住了,他看着吴老丐,哆哆嗦嗦地说:“老……老神仙,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吧。”
吴老丐没说话,只是朝着黄三刀走了一步。黄三刀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老神仙,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欺负镇上的人了,您饶了我吧。”
吴老丐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滚。以后再敢来这里闹事,我打断你的腿。”
黄三刀如蒙大赦,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跑了,那两个跟班也赶紧扶起地上的三个汉子,狼狈地跟在黄三刀后面,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直到黄三刀等人的身影看不见了,石青才回过神来。他走到吴老丐身边,看着老人苍白的脸,担心地问:“老人家,您没事吧?您的伤……”
吴老丐摆了摆手,咳嗽了几声,脸色更加苍白了:“我没事,只是刚才用力过猛,牵动了旧伤。”他顿了顿,又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铺子里说。”
石青点点头,扶着吴老丐走进铺子里。王老铁也从门后走了出来,看着吴老丐,脸上满是敬畏:“老神仙,刚才真是谢谢您了。您……您到底是什么人啊?”
吴老丐没回答王老铁的问题,只是坐在火炉边的小板凳上,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石青赶紧给吴老丐倒了一碗温水,递到他手里。
吴老丐喝了口水,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石青,说:“石青,你可知我为何要帮你?”
石青摇了摇头:“不知道。”
“因为你心善。”吴老丐说,“昨晚你救了我,给我吃的,给我上药,这份恩情,我记在心里。而且,我交给你的东西,也需要你好好保管。”
石青摸了摸贴身的布包,疑惑地问:“老人家,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您说它会给我带来杀身之祸?”
吴老丐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这里面是一块铁牌,上面刻着‘碎剑’二字,是寻找‘碎剑残经’的关键信物之一。碎剑残经是百年前江湖第一剑客谢惊鸿所创,里面藏着绝世剑法和一笔宝藏,这些年,江湖上的各大门派,都在寻找残经的下落。”
石青愣住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手里的这个布包,竟然和什么“江湖”“宝藏”扯上关系。他只是个普通的铁匠学徒,对这些东西,既陌生又害怕。
“那您为什么要把它交给我?”石青问。
“因为我信任你。”吴老丐说,“我原本是铁剑门的弟子,和门主柳长风、苏柔的父亲苏振海是同门。我们三人奉师命,寻找碎剑残经,却没想到,这件事被毒蝎教的人知道了。毒蝎教为了夺取残经,追杀了我们整整三年。苏振海已经死在了他们手里,我也被他们打伤,只能隐姓埋名,四处逃亡。”
石青想起昨晚看到的吴老丐身上的伤口,还有伤口周围发黑的皮肤,终于明白了——老人身上的伤,根本不是山匪打的,而是被毒蝎教的人用毒兵器所伤。
“那您为什么不把铁牌交给柳门主?”石青问。
“我找不到他。”吴老丐叹了口气,“毒蝎教的人不仅追杀我们,还散布谣言,说我们铁剑门勾结魔教,朝廷已经下令查封铁剑门,柳长风也不知去向。我只能带着铁牌,四处躲避,直到遇到了你。”
他看着石青,眼神里满是恳切:“石青,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太突然,也太危险。可我已经不行了,我的伤越来越重,撑不了多久了。这块铁牌,只能交给你。你一定要把它送到襄阳城,找到柳长风,让他保管好铁牌,阻止毒蝎教夺取残经。”
石青心里一阵慌乱,他只是个铁匠学徒,根本不知道襄阳城在哪里,也不知道柳长风长什么样子。让他去做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根本做不到。
“老人家,我……我不行,我只是个普通的学徒,根本不懂江湖上的事,我怕我会把事情办砸。”石青说。
“你可以的。”吴老丐看着他,眼神里满是信任,“你虽然不懂武功,可你心善,有韧性,而且你有一身蛮力,只要稍加练习,就能保护好自己。我相信你,一定能完成这件事。”
王老铁在一旁听着,脸色越来越白。他没想到,自己的铺子里竟然藏着这么大的秘密,还牵扯到了江湖上的门派和宝藏。他看着吴老丐,小心翼翼地说:“老神仙,这件事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就是普通的百姓,您还是把铁牌交给别人吧。”
吴老丐看了王老铁一眼,没说话。石青看着王老铁,心里有些失望。他知道王老铁怕事,可这件事毕竟和他有关,他不能就这么退缩。
“老人家,我答应您。”石青深吸一口气,说,“我会把铁牌送到襄阳城,找到柳长风。”
吴老丐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石青:“这里面是一些碎银子,你拿着当路费。还有一张地图,上面标着去襄阳城的路线。你一定要小心,毒蝎教的人无处不在,他们肯定会来找你要铁牌。”
石青接过布包,感觉沉甸甸的。他知道,从他答应吴老丐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就再也回不到以前的平静了。
就在这时,吴老丐突然咳嗽起来,咳得很厉害,嘴角溢出了一丝黑血。石青赶紧扶住他,担心地问:“老人家,您没事吧?”
吴老丐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看着石青,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那些自称是江湖门派的人。还有,苏柔是个好姑娘,要是你遇到她,可以和她一起走,她能帮你。”
说完,吴老丐头一歪,靠在石青的肩膀上,没了呼吸。
石青愣住了,他抱着吴老丐的身体,感觉老人的身体渐渐变冷。他心里一阵难过,虽然和吴老丐认识的时间不长,可老人却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托付给了他,还救了他和王老铁的命。
王老铁也愣住了,他看着吴老丐的尸体,脸上满是惊恐:“这……这可怎么办?他死在我们铺子里,要是被官府知道了,我们就完了!”
石青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难过,对王老铁说:“师父,我们把老人家埋了吧,不能让他就这么曝尸荒野。”
王老铁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他虽然怕事,可也知道,吴老丐是为了救他们才死的,不能不管。
两人找了一块破旧的门板,把吴老丐的尸体放在门板上,又找了一把铁锹,趁着镇上的人不注意,悄悄来到镇外的乱葬岗。石青挖了一个坑,小心翼翼地把吴老丐的尸体放进去,又用土把坑填上,还在上面插了一根木棍,算是一个简单的墓碑。
“老人家,您放心,我一定会把铁牌送到襄阳城,找到柳长风。”石青对着墓碑,郑重地说。
做完这一切,两人回到铁匠铺。刚走进铺子,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还有人的吆喝声:“官府办案!所有人都不许动!”
石青心里一紧——难道是黄三刀报官了?
他和王老铁赶紧走出铺子,只见几个穿着官服的捕快,正骑着马,朝着铁匠铺的方向赶来。为首的是一个身材肥胖的捕头,脸上带着一副倨傲的神情,正是青石镇的捕头李彪。
李彪看到石青和王老铁,勒住马,从马上跳下来,走到他们面前,厉声问:“王老铁,石青,有人举报你们私藏逃犯,还打伤了人,可有此事?”
王老铁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说:“李……李捕头,没有的事,我们都是安分守己的百姓,怎么会私藏逃犯?”
“安分守己?”李彪冷笑一声,“黄三刀已经把你们告了,说你们私藏了一个老乞丐,还让那个老乞丐打伤了他的人。你敢说没有?”
石青心里一沉——果然是黄三刀报的官。他看着李彪,说:“李捕头,那个老乞丐已经死了,我们已经把他埋了。而且,是黄三刀先来找我们麻烦,我们只是自卫。”
“死了?”李彪皱了皱眉,“我不管你们是自卫还是什么,既然有人举报,我就要搜查。来人,给我搜!”
几个捕快应了一声,就要闯进铺子里搜查。石青赶紧拦住他们:“李捕头,铺子里没有什么逃犯,您就别搜了。”
“放肆!”李彪瞪了石青一眼,“我办案,也轮得到你管?给我滚开!”他说着,一把推开石青,石青没站稳,往后退了几步,摔倒在地上。
捕快们闯进铺子里,翻箱倒柜地搜查起来。石青从地上爬起来,心里一阵焦急——吴老丐交给她的铁牌和银子还在铺子里,要是被捕快搜出来,就麻烦了。
就在这时,一个捕快从铺后的柴房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破麻袋,对李彪说:“捕头,柴房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柴火和这个破麻袋。”
李彪皱了皱眉,走到柴房门口,看了一眼,又走到石青面前,说:“石青,你说老乞丐死了,埋在哪里了?带我去看看。”
石青心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我带您去。”
他带着李彪和几个捕快,来到镇外的乱葬岗,指着那个插着木棍的土堆,说:“李捕头,老乞丐就埋在这里。”
李彪让捕快把土堆挖开,里面果然有一具尸体,正是吴老丐。李彪检查了一下尸体,又看了看石青,说:“既然人已经死了,那这件事就算了。不过,黄三刀说你们打伤了他的人,你们还是跟我回县衙一趟,录个口供。”
石青和王老铁没办法,只能跟着李彪回县衙。一路上,王老铁不停地抱怨,说石青多管闲事,把他也连累了。石青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走着,心里想着吴老丐的托付——他必须尽快离开青石镇,去襄阳城,否则,要是再遇到黄三刀或者毒蝎教的人,就麻烦了。
到了县衙,李彪让石青和王老铁分别录了口供,又把他们关在县衙的柴房里,说要等县令大人回来,再做决定。柴房里又冷又暗,王老铁坐在地上,不停地唉声叹气。石青则靠在墙上,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知道,不能就这么被关在这里。他必须想办法逃出去,去襄阳城,完成吴老丐的托付。
就在这时,柴房的门突然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一个黑影闪了进来。石青心里一紧,以为是捕快,赶紧站起来。可等黑影走近,他才看清,来人竟然是一个蒙面人,穿着一身黑衣,手里拿着一把短刀。
蒙面人走到石青面前,低声说:“把铁牌交出来,我饶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