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警车没拉警笛。
张扬、李璐、卓凯三人被分开带上了不同的警车。张扬坐在后排，中间隔着铁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倒是一点不慌。
不就是协助调查吗？咱是见义勇为，正当防卫，怕个球。
他更关心的是，手机被收走了，刚才那波人气和打赏到底有多少？有没有破两百万？王总最后那记霸气反杀，老铁们肯定刷疯了。
到了派出所，张扬被带进了一间询问室。白墙，铁桌，头顶一盏明晃晃的灯，气氛瞬间就严肃了起来。
负责给他做笔录的，正是刚才带队的那位年长警察，旁边还坐着一个刚入职没多久的年轻警察，负责记录。
“姓名？”
“张扬。弓长张，飞扬的扬。”
“职业？”
“外卖配送员。光荣的城市蜂鸟！”张扬坐得笔直，一脸真诚。
年长警察抬头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问：“知道为什么带你来吗？”
“知道！”张扬义正辞严，“因为我积极响应扫黑除恶号召，勇敢揭发社会丑恶现象，为了固定证据不惜以身犯险，是一位优秀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噗……”旁边负责记录的年轻警察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出声。
年长警察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脚，然后板着脸对张扬说：“少贫嘴！说重点！为什么打人？为什么直播？”
“报告警察叔叔！”张扬举起手，像是小学生回答问题，“我这是正当防卫！那女的跟疯了似的扑过来要挠我，还想抢我手机销毁证据！我这是为了保护人民群众的财产安全和维护网络空间的清朗……”
他正说得起劲，旁边那个年轻警察突然凑了过来，压低声音，用一种粉丝见到偶像的激动语气小声问：“扬哥，真的是你啊？我从你抓那个偷外卖贼那期就开始看了！你直播太逗了！今天这瓜，简直是年度巨献啊！”
张扬一愣，随即大喜。
好家伙，自己人啊！
“小刘！”年长警察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瞪了年轻警察一眼，“严肃点！在做笔录呢！”
年轻警察“小刘”立刻缩回脑袋，重新摆出一副严肃脸，但眼神里的兴奋和崇拜藏都藏不住，手里的笔都在抖。
年长警察揉了揉眉心，感觉今天这案子透着一股邪门。他清了清嗓子，换了个问法：“你的意思是，你是为了抓奸，才打人直播的？”
“警察叔叔，话不能这么说。”张扬一脸委屈，“我可不是什么抓奸，我是接到了王强大哥的求助，他是受害者！我这是在帮助受害者维权，伸张正义！我全程开着直播，就是为了公开透明，接受广大人民群众的监督。我这叫阳光执法，懂吗？”
“……”年长警察彻底没脾气了。
这小子，嘴皮子太利索了，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偏偏他说的那些歪理，你还真不好反驳。
就在这时，询问室的门被敲响了。
一个穿着笔挺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精明干练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先是对着年长警察礼貌性地点了点头，然后径直走到了张扬面前，伸出了手。
“张先生，您好。我是王强先生的私人律师，我姓孙。”
孙律师的声音不急不缓，但自带一种专业人士的信服力。
“王总让我转告您，今天的事您不必担心，后续所有法律问题，我们都会全权处理。”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警察，“关于您协助警方调查的事，我们也会全程跟进。这是我的名片，有任何问题，您可以随时联系我。”
年长警察一看这阵仗，就知道这事儿不是简单的治安纠纷了。百亿总裁的私人律师都亲自出马了，这外卖小哥的面子可真够大的。
有了孙律师的介入，接下来的流程就变得异常顺利。孙律师滴水不漏地回答了所有问题，把张扬的行为定义为“协助受害人维权的见义勇为”，并表示如果李璐方要追究，他们将以“婚内出轨、名誉侵害”等多项罪名提起反诉。
整个过程，张扬就跟个没事人一样，翘着二郎腿，跟旁边的粉丝警察小刘小声交流着直播心得，气氛那叫一个轻松愉快。
半个小时后，张扬神清气爽地走出了派出所大门。李璐和卓凯那边什么情况他不知道，也不关心，反正有王总的律师天团在，那俩人绝对讨不到好果子吃。
“扬哥，慢走啊！记得多更新！”小刘警官送到门口，还依依不舍地挥手告别。
张扬回头，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
“警察叔叔再见！以后有这种扫黄打非的活儿，记得叫我！我是良好市民！”
孙律师在旁边听得眼皮直跳，心想这位张先生，真是个神人。
“张先生，您的手机。”孙律师将手机递了过来，“王总交代了，今天让您受惊了。后续有任何进展，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好嘞！麻烦孙律师了！”张扬接过手机，客气了两句，便跟孙律师分开了。
夜风吹来，带着一丝凉意。张扬站在路边，迫不及待地点亮了手机屏幕。
信号恢复的一瞬间，无数的通知和消息如同潮水般涌了进来，手机嗡嗡地震动个不停，差点没直接卡死机。
张扬深吸一口气，先点开了自己的直播平台后台。
当看清上面的数字时，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粉丝数：52.3万！
直播了三个小时，粉丝从十几万，直接暴涨到了五十多万！
他颤抖着手，又点开了收益明细。
今晚直播总收入：87345.6元！
八万七！
扣掉平台分成，自己也能到手差不多五万块！
五万块啊！
他辛辛苦苦送一个月外卖，起早贪黑，风雨无阻，累死累活也才赚不到一万块！
现在，就直播了一下午，就到手五万！
“妈的，发了！”
张扬激动得差点原地蹦起来，要不是还在大马路上，他高低得来个后空翻庆祝一下。
他强压住内心的狂喜，又点开了微博。
热搜榜前十，他一个人就占了三条！
#女星李璐婚内出轨小网红#【爆】
#外卖小哥直播抓奸#【沸】
#我只不过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新】
点开话题，里面全都是他直播时的录屏片段，还有无数网友的评论和二次创作的表情包。
“主播太牛逼了！这嘴皮子，德云社没你我不看！”
“心疼王总一秒钟，然后恭喜王总脱离苦海！”
“扬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唯一的哥！你送外卖送到哪，我外卖就点到哪！”
看着这些评论，张扬咧着嘴，笑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火了！
这次是真的火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告别外卖生涯，当上大主播，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光明未来。
就在他沉浸在喜悦中，傻笑得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来电显示上，跳动着两个字。
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