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修竹，医生说我胎像不稳，我不能没有它！我真的很害怕，我不想失去我们的孩子！”
她哭得声嘶力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眼泪，永远是她最有力的武器。
果然，沈修竹动摇了。
他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乞求和愧疚。
“姜画，孩子已经不在了，你拿回骨灰也只是徒增伤感。”
“不如……就当是为我们未出世的孩子积点德，让它保佑晚晚和宝宝，好不好？”
“你不是一直信佛吗？这也算是一件功德。”
苏晚立刻接话：“是啊姐姐，你的孩子能保佑我的孩子，也算它的福气了。说不定阎王爷看它功劳大，下辈子能让它投个好胎呢。”
“总比跟着你这种满手血腥的母亲好，幸好他死得早，不然迟早要被你克死。”
“如今我给它一个赎罪的机会，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她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将我凌迟。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一步步走向他们。
沈修竹下意识地将苏晚护得更紧，警惕地看着我。
“姜画，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别乱来！”
我没有理他，只是看着苏晚，一字一句地问：
“你刚才说，我的孩子，幸好死得早？”
苏晚被我的眼神吓到，但仗着有沈修竹撑腰，还是梗着脖子说：
“难道不是吗？有你这样的妈，是他倒霉……”
她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我从靴子里拔出的枪，已经抵在了沈修竹的太阳穴上。
扳机被我缓缓扣下，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整个花园，瞬间死寂。
沈修竹的身体彻底僵硬，连呼吸都停滞了。
我冲他微笑，声音轻柔得像情人间的呢喃。
“沈修竹，你猜，是你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我不要你的命了。”
我转头，看向面无人色的苏晚，笑容越发灿烂。
“我要你，亲手挖出她的子宫。”
“用她这辈子都不能再生育，来给我死去的孩子，和我自己，赎罪。”
“姜画，你疯了！”
沈修竹的声音嘶哑，眼底是全然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苏晚更是吓得瘫软在地，语无伦次地尖叫。
“不……不要……修竹，救我！我不要死！我不要没有子宫！”
我无视她的哭喊，枪口依旧稳稳地抵着沈修竹的头。
“我没疯。”
“疯的是你，沈修竹。”
“是你亲手把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
“是你告诉我，对待敌人，就要斩草除根，不能留一丝后患。”
“怎么？现在你的小情人成了我的敌人，你就心疼了？”
我用枪管拍了拍他的脸颊，动作轻佻又危险。
“别忘了，五年前，你是怎么对付那个想染指我的王总的。”
“你亲手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让他这辈子都只能躺在床上。”
“你说，那是他该付出的代价。”
“现在，轮到她了。”
沈修竹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愤怒，有不忍，有挣扎。
甚至还有一丝……被我勾起的，熟悉的疯狂。
“姜画，她肚子里有我的孩子。”
“那也是我的孩子！”我终于忍不住，冲他吼了出来。
眼泪汹涌而出，“沈修竹，那也是你的孩子！他死的时候，只有那么小一点！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
“你凭什么用他的骨灰去讨好别的女人？凭什么让他死了都不得安宁？”
我的情绪彻底崩溃，握着枪的手不住地颤抖。
沈修竹看着我泪流满面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一直沉默下去。
然后，他缓缓地，对地上的苏晚伸出了手。
“晚晚，过来。”
苏晚惊恐地摇头：“不，修竹，你不能这么对我……”
“过来。”沈修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苏晚颤抖着，一点点爬到他身边。
沈修竹从地上捡起一块锋利的碎石片，握在手里。
他抬起头，深深地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姜画，我挖。”
“只要你放下枪，我什么都听你的。”
那一刻，我看着他决绝的眼神，心里却没有一丝胜利的快感。
只有无尽的悲凉。
他终究，还是为了另一个女人，向我低了头。
可我没想到，下一秒，他握着石片的手，却猛地调转方向，狠狠刺向自己的腹部！
“噗嗤”一声，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白衬衫。
我瞳孔骤缩，整个人都懵了。
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看着我，惨然一笑。
“这样……够不够？”
“用我的命，换她的命，够不够？”